聽完段輝分析,金秘書下意識的抬起頭:“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執棋在江華的手上,而不是在王焱的手上,是嗎?”
“是的。如果執棋在王焱的手上,王焱剛剛沒理由不提不交。畢竟執棋是要害他的!他不可能會慣著想要害自已的人。所以這執棋肯定是在江華的手上,也只有在江華的手上,才能合理的解釋通這一切!”
隨著段輝這話說完,金秘書頓時興奮了許多:“那你有什么證據嗎?”
“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說個什么勁兒啊。”金秘書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這不是瞎說瞎猜嗎?”
“這可不是瞎說瞎猜!”段輝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所有一切都是基于足夠的事實基礎以及我對他們的絕對了解推測出來的。而且我相信這就是事實真相!”“可問題這種真相是沒有辦法交差也沒辦法服眾的。你得拿出真憑實據才行啊。”說到這,金秘書嘆了口氣:“不然沒有任何意義!”
“那可不一定。”
“這話怎么說?”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事情結果了。那差的就是過程。根據結果去抓過程,難道還抓不到嗎?”
“當然抓不到了!當初琛哥剛出事兒那會,我也覺得和江華有關系,是江華做的。所以就按照這個去查的,結果查到最后,一無所獲。”
“我剛剛都說了,江華對這件事兒的準備肯定是極其充分,所以你這么查一定是沒用的。”“那怎么查有用啊?里外全都讓你說了!”
“換個手段就行了。”
“換手段?”金秘書瞇起眼:“什么手段?”
“不擇手段。”
“能不能具體點?”
“先把所有參與看押王常琛以及接觸過王常琛的人全都給我抓了!哪怕只看了一會兒,只接觸過一次,也別放過!之后分頭關押,嚴刑逼供!”
此話一出,金秘書的表情頓時就變了:“不是,輝哥,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那些參與看押或者接觸過王常琛的人,都是江華的嫡系下屬,人家都有正當職位,也都懂法!你這樣沒理由沒有證據的就隨便抓,完了還要嚴刑逼供,人家能干嗎?這會給咱們帶來極大麻煩的。”
“慌什么?”段輝瞥了眼金秘書:“你要知道,那些不僅僅是江華的下屬,也都是我的下屬,那你說的這些,我能不明白嗎?”“明白你還讓我這么做?”
“讓你這么做就有這么做的理由。”段輝話里有話:“他們跟隨江華多年,出格的事兒沒少做。我不能說全部知曉,但也能知曉大半兒。包括這些人的弱點以及性格喜好,我不能說完全了解,也能了解極多!所以你就踏實兒的按照我說的做,按照我教你的方式來。用真正的事實鐵證做基礎。來換取王常琛的過程。如果吐口了,我包他官升三級,如果不吐,我保證結束他們余生!放心吧。我要想做,也能把事情做的萬無一失。”言罷,段輝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這些家伙也都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你就按照我說的做,自會有人吐口!到時候但凡只要一個吐了。那剩下的就不用說了。你自已也就會了。對吧?”
隨著段輝這話說完,金秘書的臉色閃過了一絲擔憂:“輝哥,要是這樣的話,事情可就徹底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那你說怎么辦?”段輝微微一笑:“已經努力了這么久,完了也都清楚正常手段正常流程是肯定什么都調查不出來了。然后要真根據最后調查結果論,王常琛就是自殺的。這事兒你能認嗎?”
“我肯定是不想認,但是不想認,也不能這么干吧?這是不是有點太兇了。而且這種事情,一旦東窗事發,你肯定是最大責任人。到時候還真不好說!”
“你看,你也說了,東窗事發,我是最大責任人,所以你就踏實兒的去做,聽我指揮就是了。我段輝向你保證,天塌下來,我自已扛著,不會連累你分毫。”
“不是,輝哥,我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是怕連累。”
“那就這么干,而且要盡快干,馬上干。”
“輝哥,你太兇了。”
“一天兩天了嗎?”段輝微微一笑,隨即道:“好了,趕緊著吧。就按照我說的來吧。時間有限。一秒鐘都別耽誤。至于我這邊,還得趕緊盯王焱呢。也暫時沒有功夫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那邊了。所以那邊也就只能交給你了。”說到這,段輝沖著金秘書伸出手:“老金,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然后現在也都已經卷進這個漩渦,沒有退路了。所以只能齊心協力往下走了。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對吧?”
金秘書聽完,眼珠子轉悠了轉悠,話里有話的點撥到:“看來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選擇背叛啊。是吧?輝哥?”
“趕緊去做吧!”段輝并未直接回答金秘書的話,而是長出了口氣,發自內心的開口道:“其實在一定角度上看,這事兒的重要性比起我現在讓王焱去做的事兒,一點都不差!”
段輝都把話說到這了,金秘書自然也不可能再說其他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沖著段輝點了點頭,隨即徑直奔向了側門。而段輝,則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立刻吩咐下去,從現在起,支持配合王焱的所有行動,無論是否合規,都不用向我匯報請示,直接做就行,然后如果實在有難度,就想辦法去做,想不到辦法,再給我打電話,我再去想辦法。總之就一句話,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完了你們什么都別擔心,也什么都別怕,天塌下來,我扛著……”
次日中午,一處規格極高的看守所審訊室內。田野穿著囚服,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一言不發。對面的幾名審訊人員滿眼無奈:“田將軍,都已經到這會兒了,就別在抵抗了行嗎?老實的交代一切,好好配合組織審查不好嗎?”
“我已經很配合了!”田野微微一笑,隨即淡定的開口道:“也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你還讓我交代什么啊?”
“您說呢?”對面的審訊人員嘆了口氣:“您這交代來交代去,除了王焱就是王焱,也沒有其他啊?尤其有關您身后組織的事情,您是絲毫都沒有說啊。”
“我怎么沒說?我都說了啊。”
“您說的那些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沒有意義啊。”
“那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而且我也早就和你們說過了,我在這個組織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高層。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也就是運氣好而已,沒有其他。所以你要是讓我說太多,我也說不出來啊。”
“您現在壓根都不是說不說的問題,是您的態度就有問題。”
“我態度怎么了?”
“破罐子破摔,沒有絲毫悔悟。”
“我悔了,也交代了。是你們沒完沒了。”
“您看您,這不就又繞回來了嗎?”
“是你們在繞,不是我。”說著,田野突然話鋒一轉:“哦,對了,王焱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了啊?抓起來了沒有啊?”
“這個我們不知道。”
“干嘛吃的啊,這點事兒都不知道?”
“田野,我警告你,你差不多點!”由于田野過度的不配合,另外一名審訊人員明顯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咣!”的猛拍桌子,隨即起身指著田野,大聲呵斥道:“你真還當自已是之前呢還是真當我們沒有證據指控你啊?而且你現在是單純結黨營私,濫用職權的問題嗎?你還殺害同胞,賣國投敵,都已如此作惡多端,還沒有絲毫悔改?”
“我改不改的能怎么著啊。”田野無所謂的一笑:“你們還能饒過我是怎么著?換句話說,我配合不配合的,能對我的結果有什么更改嗎?”說著,田野挑釁般的掃了眼對面的審訊員,跟著道:“要么這樣好了,你們承諾留我一命,那我肯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不然的話,咱們就都別浪費時間了,行嗎?”說到這,田野的言語也變得異常輕浮:“有這功夫去抓王焱不好嗎?”
“田野!”對面的審訊椅:“咣!”的再次猛拍桌子,隨即放聲大吼:“沒完了?”
“怎么著?想打我啊?”田野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已,跟著道:“來啊!”
此話一出,審訊人員徹底暴怒,然后,就在他要起身之際,審訊室大門打開,一名工作人員進入審訊室。他走到了審訊員旁邊,輕聲細語的嘀咕了幾句,緊跟著便帶著審訊人員迅速離開。見此情況,田野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滿是詫異。
然后,正在他思考發生了什么之際,一名帶著金絲框眼鏡的身影進入審訊室,來到了田野的面前,笑呵呵的開口道:“田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一看是王焱,田野的表情頓時就變了。他猛地前傾身體,手銬碰撞著審訊椅的金屬框架,發出刺耳的聲響:“怎么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呢?”王焱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慢悠悠推到田野面前:“看看吧,新出爐的委任狀。”說到這,王焱刻意加重語調:“從現在起,我就是此案的負責人了。哦,不對,應該叫‘聯合調查組特聘顧問’。”
“開什么玩笑,這怎么可能?”
“這有啥不可能的,你瞅瞅委任狀啊!再換句話說,這種地方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進來的,你說對吧?”說著,王焱笑呵呵的又指了指面前的委任狀,隨即故作苦口婆心道:“瞅瞅吧,好先死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