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性格啊我。”王常琛看了眼古云龍：“而且都這會兒了，還談什么性格，不得談解決辦法嗎？”說著，王常琛看了眼手表：“這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咱們總不能就在這干杵著吧？”言罷，王常琛不耐煩的甩了甩手：“趕緊說！”

眼瞅著王常琛也是真的著急了，古云龍深深的吸了口氣，跟著開口道：“就目前這局勢，照我說，咱們其實就只剩下了兩條路可走！”“哪兩條？”

“第一條就是兩份材料都不交，咱們就當沒有完成任務，如此一來，頂多是白忙乎一場，之后換人過來調查，讓他們去面對。這對咱們而言，沒有太大損失。”

“至于第二條，那就是交劉思杰的材料。他的材料證據鏈足夠。嚴絲合縫。拿著這個上去，百分之百的可以交差。如此一來，你和輝哥也都能更上一層樓。也不枉費這么長時間的努力付出。”

隨著古云龍這番話說完，王常琛又不吭聲了，他瞇起眼，滿是糾結。

許久之后，王常琛深深的吸了口氣，跟著開口道：“你個人覺得，咱們應該選哪條路？”

“琛哥，這個讓我說，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您做主就行了！”

“別廢話了，讓你說你就說。咱們兩個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而且都什么時候了，還再這遮遮掩掩呢？”

王常琛都把話說到這了，古云龍自然也不好再磨嘰。他長長的出了口氣，跟著一字一句道：“我個人覺得，咱們應該選擇第二條路。然后我認為，這第二條路，也一定是輝哥希望咱們選的路。畢竟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第一條路不得罪人但白干。第二條路不光不得罪人，還能順勢高升，更能讓劉思杰念咱們的好。”

“完了這劉思杰人脈通天，剛剛該點的話也都給咱們點到了。”

“所以您要把這件事兒做好，那今后的仕途肯定會一帆風順，不可估量的！”

聽完古云龍的話，王常琛突然笑了起來：“那田野這邊怎么辦呢？就讓他一個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扛下來，是這個意思嗎？”

古云龍略顯糾結，片刻后，他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畢竟這事就是他干的！”

“這事兒確實是他干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田野一個人做不到這一步！他上面肯定還是有大勢力大人物在幫他。完了之前那個大人物也確實給他打電話了。錄音你也不是沒有聽見！你說是吧？”

“那只有錄音而已，也不能證明打電話的人就是劉思杰，對吧？聲音也不同啊。”

“劉思杰這種角色的人，會用自已的聲音打電話嗎？別說他了，就算是田野，吳營這樣的角色，和下屬通話的時候會使用自已的聲音嗎？”

“那這不就又回到咱們剛剛考慮的問題上了嗎？還是沒有證據啊！”

“雖然暫時沒有證據，但這事兒百分之百和劉思杰撇不清關系！”王常琛一字一句，信心十足：“而且他這次來的目的，看似是在幫我，但實際上就是知道咱們已經突破田野了，也知道田野都交代了，所以才會如此準時的趕來威脅咱們！”

“他剛剛所說的一切，也無一不是在點撥，無一不是在威脅，你心沒數兒嗎？”

“好，就算是你所說的都是對的。那咱們能怎么辦呢？”此時的古云龍，也算是徹底放開了，什么都不考慮了：“輝哥那邊都把話說的那么明顯了。你告訴我，咱們還能怎么辦？”

“我雖然還沒想好該怎么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事兒絕不能就這么算了！”王常琛聲音不大卻無比堅定：“我高低要把這群吸食國家鮮血、中飽私囊的蛀蟲全部揪出來法辦，無論他們位置多高，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常琛話音剛落，古云龍便“嗤”地笑出了聲，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慨，又摻著一絲無奈：“琛哥，說真的，還得是你！這么多年過去，一點都沒變，該追的真相絕不松手，該除的禍害絕不手軟。這份心氣兒，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說句實在的，太讓人佩服了。” 言罷，古云龍指尖無意識的摩挲了下桌沿，眼神也從先前的無奈中慢慢的沉了下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復雜的往事。

片刻之后，古云龍一聲長嘆，繼續道：“其實很多時候我看見你，就如同是看見了齊光正！因為你們兩個的本質是一樣的，信念也是一樣的。唯二的差別就是王焱和背景。這要是沒有王焱這層事兒，你們兩個就是一路人，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如此一來，相差的就只有背景了！”

“所以呢？”王常琛盯著古云龍，面帶憤怒：“你想表達什么呢？”

都說到這了，古云龍自然也不可能再收著了：“我想表達的就是你沒有資本像齊光正一樣去追究真相。也沒有資本像齊光正一樣無所畏懼。所以你如果要是按照他的方式去做事情。最后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就應該聽你的。和他們所有人都達成默契。”王常琛嘴角微微上揚：“然后等著步步高升。前途似錦。是這樣嗎？”

“我覺得就應該這樣！”古云龍簡單直接：“畢竟事情發展到這步，已經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也確實是太懸殊了！”

“人家輕輕松松的就可以拍死咱們，而咱們卻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所以我覺得還是要識大體，識時務！”

“你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大體？什么叫時務？”王常琛越發憤怒：“如果咱們國家都是你這樣的人，又何談未來？何談希望呢？”

“我肯定不希望都是我這樣的人，相反的，我更希望都是齊光正這樣的人。”說到這，古云龍頓了一下：“但很多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的。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可以完全不考慮自已的利益，不管不顧。甚至于為了信念去送死的。”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古云龍深呼吸了口氣：“這有什么錯嗎？”

隨著古云龍這番話說完，王常琛憤怒的情緒一掃而空。幾分鐘后，他掏出支煙，緩緩點燃，吞云吐霧之中，開口道：“其實你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自已，對吧？畢竟我們往上走，你肯定也是要往上走的。”

“那肯定的，誰不想當大官？”說到這，古云龍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其實受益者也不光我一個，還有咱們這個圈內的其他人，包括你最在乎的那個弟弟。”

提到王焱，王常琛明顯一怔，但并未說什么，古云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繼續道：“為了穿山甲的事情，王焱也是傾其所有，付出極大，然后所有人也都清楚，你們兩個親的穿一條褲子。這就使得，無論你做出任何選擇，都將你們兩個人的利益死死的捆綁到了一起。”

“然后就在這種情況下，你若是選擇第一條，那王焱這么多年的罪就都白遭了，就算是你愿意。他也未必愿意。完了你若是選擇第二條。那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段輝和劉思杰都會記你的好，也都會幫你完成心愿，尤其是有關王焱的心愿。”

說著，古云龍故意加重語調：“你這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是想要給王焱徹底洗白，將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永遠抹除，給他一個沒有任何隱患的未來嗎？”

“就這點事情，對常人來說很難，對段輝和劉思杰來說，不輕而易舉嗎？”

“完了大家還都可以高升，這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么，這有什么問題嗎？”

“怎么就沒有問題了。”王常琛“呵呵”一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前提基礎是什么，是不是得遵紀守法啊？不然我和他們這些國家蛀蟲又有什么區別呢？”

也是看出來王常琛的態度極度堅決了，古云龍輕咬嘴唇，隨即話里有話的繼續道：“有沒有區別的我先不說。但如果您就執意不聽的話。不光可能讓大家伙都白忙乎了，還可能給大家伙兒帶來麻煩。尤其是你那個弟弟。他的尾巴最多，痕跡最多，也最好抓。這要是讓劉思杰和段輝盯上，他指定是得完蛋。”

這話一出，王常琛頓時就火了：“古云龍，你居然敢威脅我？”

相比較于王常琛的憤怒，古云龍異常平靜：“琛哥，咱們兩個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我這是威脅你嗎？我這明擺著就是事實啊。”

“如果真的如同咱們預料的一般，劉思杰和段輝就是一伙兒的。完了您還就要查到底，他們肯定就會反抗，完了他們收拾你費勁，流程繁瑣，那拿王焱開刀不再正常不過嗎？對不對？這有什么毛病嗎？”

古云龍這話說完，王常琛又不吭聲了。他滿臉糾結，異常無奈。顯然，古云龍這番話還是戳到了他的內心深處，尤其是有關王焱的一切，令王常琛倍感煎熬。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古云龍再次打破沉默：“琛哥，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做出選擇了。不然再拖下去，保不齊就什么都來不及了。到了那會兒，想要再后悔都沒機會了。”說完，古云龍刻意加重語調：“機不可失，失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