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今天晚些時候有空么？明天我準備回帝都了。”
聽到電話那頭陸行舟要見面，張鳴看了一眼身旁的耿剛。
“下午三點你去我辦公室等我吧，我們聊一聊，順便請你吃個晚飯。”
掛斷電話，張鳴繼續笑呵呵的看向耿剛。
“要不你考慮考慮？其實我剛退伍的時候，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做到一個計劃單列市的市委書記。”
“其實如果你有更大的抱負和為人民群眾真正做些什么的理想，從政要比單純的做一個警察能夠改變的更多。”
“我也不可能把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最多不超過五年，你就會下放到地方，到時候以你正處級的級別，可以找一縣城擔任縣委書記和縣長了。”
“等到那個時候，更能實現你的理想抱負，而做了警察，再想跳出警察這個圈子可太難了。”
“而且就如組織部門跟你談的一樣，你這個級別在公安口想要安排到合適的崗位很難。”
聽著張鳴的勸說，耿剛陷入短暫的沉默。
其實就他個人而言，他還是更想去做警察的，但是張鳴給出的條件，也足夠讓其心動。
看到耿剛有些意動的樣子，張鳴站起身，拍了拍耿剛的肩膀。
“不管你是如何考慮，我都支持你，來，我們先交換個通訊方式，然后你好好考慮一下，三天內給我答復，我還有工作，要先走了。”
和張鳴互換過聯系方式，又加了通訊軟件的好友，耿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張鳴。
“張書記，您也再考慮考慮，我從未有過給人擔任秘書或者類似工作的經歷。”
“您的這個崗位太重要了，讓我接手后，可能會被我弄得一團糟。”
看著張鳴沒回話只是又笑了笑便轉身離開，耿剛感覺自已腦子中仿佛被塞進了一團亂麻。
讓自已擔任一個副部級領導的秘書，這個消息太過意外了，
回家路上，耿剛腦子里還一直裝著這件事。
“老公，你這剛急匆匆的干嘛去了？安置有結果了？你能不能改變主意，不進警隊啊。”
“你說你要去特戰、刑警，萬一你執行任務出了什么事，我跟孩子怎么辦？”
面對坐在客廳軟墊上正陪兒子看電視的妻子，耿剛變得更加猶豫起來。
“老婆，我跟你說件事……”
……
下午兩點過，目送財政局局長離開，張鳴看到陸行舟徑自走了進來。
給陸行舟沏了一杯茶，張鳴有些好奇道：“案子結了？這么突然就要回帝都了。”
接過茶杯，陸行舟搖搖頭。
“沒有，挖出了一些人后，線索就又斷了。”
“這新興系的幕后高層做事非常謹慎，案發后就迅速切斷了與保護傘和中下層人員的聯絡。”
“我們也逮捕了一些新興系的中下層，但是這些人和他們集團的高層之間都是單線聯絡，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連新興集團真正的高層都還不知道是誰。”
這么謹慎么？
聽完陸行舟的話，張鳴微微瞇起眼。
“老陸，一個這么謹慎的組織，我擔心他們所做的生意，怕還不止我們現在發現的這些。”
“現在線索斷了，你們就暫時不查了？”
面對張鳴的質問，陸行舟苦著臉。
“老張，我們不是不查，而是要等待新的線索出現，部里在你們奉天省內留了幾個人，一旦有新的線索，會上報回部里。”
“現在沒有新的線索，我們這么多人在這，確實是耽誤不起。”
“你也知道，部里的事情很多，我們不能在這空耗，相關涉案的官員、干部等我們都帶回帝都審查了，等正式結束后，我再通知你。”
明白陸行舟說的也是事實，張鳴揉了揉頭。
“楊信在這案件中參與的有多深，都泄露了些什么情況？”
張鳴就算不問，陸行舟今天來也主要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前任秘書楊信參與并不深，但收受的賄賂卻也不算少。”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金條、外匯加現金，價值超過400萬。”
“他被腐蝕的很快，如今雖然還未出賣什么關鍵信息，大多數只是你的行動，以及你對公安口、政法口的安排。”
“但是他的胃口是越來越大的，再過兩個月的話，那可就沒準了。”
四百萬么？
聽到這個數字，張鳴都有些震驚。
楊信被帶走當天曾經跟自已說過，一條信息，二十萬。
四百萬，這是賣了多少信息，哪怕其中有一些是對方前期為了收買他，肯定是有一些白送的部分，但出賣的消息也絕不會少。
看著張鳴表情難看，陸行舟猶豫再次提到：“老張，要不就讓周飛下來給你當秘書吧。”
“這次算你走運，但是如果下一位還是如此，那怎么辦？對方真泄漏了什么關鍵信息，組織部門是要對你這個書記進行追責的。”
思索良久，張鳴卻依舊是搖了搖頭。
“不行，周飛還是在部里比較安全，我這塊你不需要太擔心，新的秘書人選，我已經有了些打算。”
“行了，你先去接待室等我一會，我還有些公務，忙完了等下班我請你吃飯。”
目送陸行舟離開，張鳴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簽了幾個字后，叫來秘書長童天，讓其幫忙分發下去。
原本打算在研究研究吞并陸港后的規劃問題，但思緒卻是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說實話，對于陸行舟這個特案組把案子辦到一半就走了，張鳴是并不滿意的。
一些官員、干部等體制內的保護傘雖然是被拿下了，但是根沒有刨出來，未來就必然還會卷土重來。
等到那時候，就又是一批干部倒下，又是出現若干無辜的受害者。
但沒有線索，這確實是一件極其無奈的事情，對方太過謹慎了，交易用的現金、金條和外匯，都是洗過數遍，根本無跡可尋的。
溝通用的也是極為簡單的單線聯系，除了青山精神病院案件中，來取器官的一伙人短暫露面后，隨后消失，根本就沒有任何再可以稱之為線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