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看著眼前這一幕，顧清塵瞳孔猛地收縮。
蒼穹神珠的投影中，一顆蔚藍的星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只不過，這顆蔚藍星球上，卻密密麻麻地布滿黑色的孔洞，如同長在星球上的一顆顆丑陋的膿瘡。
顧清塵左手顫抖著將藍星身上的膿瘡放大，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有的‘膿瘡’中央，站立一只只參天聳立的黑色怪物，身上滿是紫色的血跡，啃食同伴，同樣也啃食著藍星的陸地。
有的‘膿瘡’中央，矗立著猶如一座小山般的巨人，他們衣不蔽體，拿著大斧胡亂揮舞著。
“這是萬族之一的尸蠱族，最喜愛啃食每個星球的陸地，直到這顆星球土崩瓦解。”
“這是黑血族，也叫巨人族，號稱能一斧劈開整片山海。”
顧清塵每將投影上的膿瘡放大，身后便傳來閻夜令低沉的解釋聲。
“大夏呢，我要看大夏！”
顧清塵瞳孔一縮，在這片投影上快速地尋找著，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尋找良久，最后終于在南方一塊不起眼的大陸中，發現了承載著‘大夏’的大陸。
看到大夏的一剎，顧清塵只感覺腦袋‘嗡’地一聲。
眼前的大夏，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承載大夏的這片陸地小的可憐，大小甚至不及某些黑色的‘膿瘡’。
更為恐怖的是，此時的大夏四面環敵。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四個黑色的膿瘡首尾相接，圍成一個圓圈，將整個大夏圍困在中間。
此時的大夏，就宛如囚徒一般，被囚禁在了這片大陸之中。
這樣的大夏，別說是成為藍星霸主，就是連自身的存亡，也無法完全保證。
就如同在大海中行進的扁舟，隨時都可能被異族傾覆。
“這是人族最強的大夏國，怎么可能.....”
顧清塵臉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
原來，自己從小到大學習的世界觀不過是謊言嗎。
縱使是穿越者，顧清塵一時也有些接受不了。
而閻夜令站在顧清塵身后，一言不發，表情沉重地觀看著投影。
片刻后，顧清塵將情緒平穩，開口詢問道：
“閻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新聞媒體中的大夏都是假的？”
從小到大，自己從沒懷疑過這個世界的世界觀。
如果這一切都是大夏編造出來的，也未免太天衣無縫了一些。
“不，是真的。”閻夜令表情有些惆悵。
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煙點燃，緩緩道：“只不過，那是萬年前的大夏。”
“萬年前的大夏，和大明，大秦，大周幾個大國共同生活在藍星上。”
“那個時代，被稱為上古時期。”
“上古時期，藍星天地靈氣充沛，據古書記載，大夏最鼎盛的時期，竟同時擁有上百名神靈，武力和科技均達到了巔峰。”
“但一切的變故，都源于萬年前的那場藍星浩劫。”
“不知為何，星空深處，竟同時涌出千萬不同種族的魔物，一齊攻向藍星。”
“大夏神靈于星空迎敵，威勢無雙，在星空中，不知將多少魔物滅族。”
“曾有古書記載，有一桃花繚繞的劍神，殺意無雙，在星空中出劍，一劍斬落八十一位萬族神魔。”
“有一銀白槍神，持一名為‘龍膽’長槍，一槍洞穿萬族因果，將萬族泯滅于虛空....那柄長槍，如今就矗立在大夏邊境，無人能將其拔出。”
......
聽著閻夜令的敘述，顧清塵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神靈殿中的兩位神靈，只覺得心中蕩氣回腸，意氣勃發。
“那為何，大夏最后會淪落到現在的下場？”顧清塵有些疑惑。
閻夜令嘆息一聲，“這又要說回到天地規則，天地規則下，神靈本為飛升之物。”
“飛升之后，享萬余年壽命，可隨意游歷于星空之中，但萬萬不可返回故土。”
“一旦返回故土，便是破壞了天地規則，壽命會被天地規則壓縮至與常人一樣”
“雖然神靈威勢不可抵擋，但終究只有百人，還是讓一些魔物趁亂登陸了大夏的土地，其中不乏有和神靈同境的魔神和邪神.....”
閻夜令猛吸了一口香煙，煙霧彌漫，沒有再說下去。
但說到這，顧清塵已經能猜到后面的大致發展了。
神靈們被迫重臨故土，壽元急速縮減，但星空深處的魔物卻源源不絕。
神靈的數量逐漸減少，大夏的防御變得越來越困難。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千年，”
閻夜令深深嘆了一口氣，平時殺意凜然的聲音此刻竟有些哽咽：
“千年前，大夏最后一尊神靈，把自身神靈之位獻祭，用自己的犧牲，將神靈軀體融入天地母河之中。”
“從此，天地母河有了神性，這才護大夏千年不倒。”
說著，閻夜令將投影拉進到能看到大夏邊界的位置。
顧清塵屏息凝神，果然看到一層黃色的光輝在大夏的邊境上涌動，猶如母親般輕輕撫摸著大夏的土地。
這道光輝薄如蟬翼，卻如同一條長河，綿延不絕。
剎那間，顧清塵心中不知為何涌出一股酸楚。
恍惚間，他猛地站起身來，對著這條母河投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像是在祭拜為大夏犧牲，化為母河的神靈，又像是在緬懷星空中血戰的神靈，感謝他們上萬年的護佑之情。
鞠完這一躬，顧清塵腦中忽然一陣恍惚。
他似是感覺到了萬千流光朝自己飛聚而來，無數宏大的異象在腦海中展開。
其中，有神靈一劍斬出，萬千星辰碎裂，有神靈身形大到鋪滿一整個星系，僅僅一掌，就滅絕上百個魔族.......
他頓時愣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前方，如同一個木偶。
察覺到顧清塵狀態有些不對勁，閻夜令眉頭一皺，卻忽然失聲道：
“這是.....頓悟？！他竟然在頓悟！”
閻夜令猛地站起身，瞳孔暴震。
但隨即，他馬上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打擾到少年頓悟的心境。
但此刻他看向顧清塵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
一般十七八歲的少年，了解到大夏國此刻的處境后，不崩潰，都算好的了。
而這少年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頓悟了，這是何等的妖孽。
閻夜令心中不禁產生了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
這個年紀便領悟道韻，觀母河時便能頓悟，莫非這少年，便是能帶領大夏脫離苦難之人？
而此時的顧清塵，意識已經飛回了神靈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