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后。
顧淮野和傅時衍輪流在醫院照顧顧知夏。
在原書中,顧淮野冷眼旁觀,任由顧知夏和傅時衍誤會發酵。
直到一個月后,傅時衍才得知祝欣欣“懷孕”,然后才在震驚中拼湊出真相。
對顧知夏產生出幾乎不曾有過的愧疚和心疼。
而祝欣欣則會借著“養胎”之名去了國外,讓傅時衍和顧知夏在長達一年的時間里,因猜忌與謊言反復糾纏,互相折磨。
時書儀對于男女主這段漫長的拉鋸戰沒什么興趣。
畢竟。
傅時衍現在已經知道祝欣欣的算計,并第一時間向顧知夏澄清。
而顧知夏仍執意沉溺于悲傷。
在他眼中,就是不知好歹的任性。
原書中會滋生的愧疚和憐惜,很難萌發。
更何況。
顧知夏之前對她使出的那些手段,與祝欣欣的行徑相比,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這一點,傅時衍心知肚明。
一個工于心計、得理不饒人的顧知夏,又如何能讓他真正動心?
想通這一層,時書儀便將全部心神投注于片場和學業。
演技需要打磨,學業亦不容懈怠。
偶爾,Cipher上會跳出顧知夏的咨詢。
透過那些看似尋常的提問,時書儀便能精準猜出她與傅時衍感情的進退分寸。
一切,仍在可控的軌道上運行。
*
時間過得極快,今天是時書儀大學畢業的日子。
但。
她接到了林星晚帶著哭腔的電話——
得,這位大小姐怕是又失戀了。
SPACE CLUB。
時書儀趕到時,林星晚陷在寬大的卡座里,周遭散落著七八個空酒瓶。
暖昧的燈光掠過她微腫的眼眶,平添幾分狼狽。
她在林星晚身旁坐下。
順手奪過她指間將傾的酒杯,語氣里帶著幾分見怪不怪的戲謔:
“怎么,這次是沒玩過那個沈敘白,反被他將了一軍?”
這個名字像一道開關,瞬間擊潰了林星晚強撐的醉意。
她身子一軟,重重靠在時書儀單薄的肩上,滾燙的淚水迅速濡濕了衣料。
“他算個什么東西!”
帶著濃重鼻音的哭腔里滿是委屈與不甘:
“書儀,他就是個沒有心的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時書儀任由她靠著,聲音平靜無波:
“他做了什么?”
林星晚沒有回答時書儀的問題,反而抽噎著開始細數過往: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們去冰島一起追過極光,去威尼斯坐過貢多拉,在佛羅倫薩的夕陽下吃冰淇淋,在西西里島吹過地中海的風。”
“上個周末,我們才去了巴塞羅那看高迪的建筑,在尼斯的海岸散步.......”
她的聲音因回憶而蒙上一層虛幻的光暈,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在每一個浪漫得像夢一樣的地方對我說喜歡,說和我在一起是他最開心的時光……”
“可我們前兩天剛回國,他就失聯了兩天!”
“今天……在我畢業最開心的日子,直接跟我說了分手!”
洶涌的委屈再次決堤,她將發燙的臉頰深深埋進時書儀的頸窩,嗚咽出聲:
“嗚嗚嗚……書儀,我這里好難受……”
仿佛有一顆沉重的石頭,正死死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時書儀蹙起眉心,輕嘆一聲:
“你放不下,那就追回來呀,你林星晚不是只在意自已的心情嗎?你管他呢。”
林星晚慘然一笑:
“這是沈敘白給我發的分手語音,你聽聽......”
她顫抖著點開手機:
「不就是兩天沒回消息嗎?你以為我為什么不理你?我玩膩了,或者你自已不應該想想,你夠不夠重要?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閑嗎?我看到就是不想回,冷著你還不明白?非要我說這么清楚?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你滿意了嗎?」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進心里。
時書儀難以置信地聽完,一時語塞。
“你說,這么狠毒的話,他是怎么說出口的?”
“我難道是什么很賤的人嗎?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要去挽回?”
“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兩天前還好好的,一個人的心怎么能這么善變?!”
“我早說過,你和沈旭白糾纏,有自已的死法。”
時書儀將泣不成聲的林星晚攬入懷中,輕撫她的后背:
“想哭就哭吧。”
“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堅定阻止你和沈敘白在一起嗎?”
林星晚在她肩頭哽咽:
“為什么?”
“因為你才二十二歲。”
“有句話我很喜歡——純粹的愛意和奮不顧身的勇氣,都是不可再生之物。”
“二十五歲前,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喜歡誰就去追。以后你才會懷念這段充滿激情、不計得失的青春。”
她拭去林星晚臉上的淚痕,語氣溫柔卻有力:
“你和沈敘白擁有過美好的回憶,這就夠了。這個不合適,就換下一個。”
林星晚哭聲里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真的好痛……痛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我知道。難受就哭出來,我陪著你。”
直到快12點。
時書儀的手機屏幕亮起,顧淮野的名字在黑暗中閃爍。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寶貝,今晚是打算在外面過夜了?”
“我在陪晚晚。”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聲了然的輕嘆:
“因為敘白?”
“嗯。”
顧淮野的聲音沉了幾分:
“最近沈家和何家,正在商議聯姻的事。”
他沒有多說,但這句話已經道盡了所有——
或許沈敘白無力反抗家族的安排,或許在權衡利弊后,他也認為何家千金才是更合適的選擇。
但無論原因為何,他放棄了林星晚。
凌晨兩點。
時書儀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林星晚安頓在學校附近的酒店。
等她終于睡去,她才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便在隔壁開了間房。
剛洗漱完陷進柔軟的床鋪,手機屏幕便亮了起來。
顧淮野:【睡了嗎】
時書儀:【準備睡。】
消息剛發送成功,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聽筒里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寶貝,我想你了。”
自從林導的《聊齋》上線后,時書儀憑借驚鴻一瞥的美貌與凄美角色嶄露頭角,小火了一把。
她沒有急躁,只從容地接下幾個心儀的配角打磨演技。
直至畢業前夕,才趕回S市。
所以她和顧淮野也有十來天沒見面了。
原本打算今天見面的,結果又因為晚晚耽誤了。
時書儀聽著電話那頭壓抑的喘息聲,無語地撇了撇嘴:
“想我了就來找我,別臟了自已的手。”
顧淮野的動作猛地頓住,連呼吸都滯了一瞬,隨即咬牙道:
“我?……寶貝,你真了解我。”
“等著,我馬上到。”
顧淮野覺得自已瘋了。
時書儀這個名字,就像在他血液里點燃了一把火。
光是想到她,就想親、想抱、想......S。
這感覺根本抑制不住。
他利落地套上外套,“咔噠”一聲扣上皮帶,動作間卻帶著一股難以宣泄的燥郁。
最終,所有情緒化作一聲低啞的暗罵:
“我真?草了,時書儀,你真不會給老子下了什么蠱吧。”
兩年了,他非但沒膩,反而對她越來越上癮。
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他腦中瞬間成型,清晰無比——
等她畢業,他就要求婚,必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