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在一起的,對嗎?】
沈墨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湖面上,卻在趙衛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的將剛剛在家宴上以及這一路走來營造的溫馨與曖昧,盡數如個肥皂泡扎碎,讓最殘酷的事實攤開在了月光下。
“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趙衛東停下腳步,轉身正面看著沈墨,沒有立刻回答,月色下,目光深邃難辨。
這話,很煞風景,破壞了氣氛。
但確實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你知道原因的。”沈墨微微低下頭,看著兩人被月光拉長,幾乎交疊在一起的影子,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自嘲:“我們都是有野心的人,都想往上走,走到更高的地方,做更多的事。可這條路,不會容許我們兩個人并肩的!總有人要犧牲,總有人要讓步!可我們誰做那個去愿意犧牲和讓步的人呢?誰又愿意讓對方為了他而犧牲自已的理想呢?”
沈墨把話說到這里,仰起頭,直視著趙衛東深邃的眼眸,清冽的雙眼波光瀲滟,充滿了清晰理智和情感的掙扎:“可是,假的就是假的,這場戲,總有落幕的一天。”
她的話,就像是清冷的湖水,澆熄了兩人之間那剛剛泛起的曖昧火苗。
趙衛東沉默著,他知道沈墨說的事實,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真相。
他們不可能為了這么一場戲,就賭上他們的前程,也不可能會做出那種為了自身的理想,就讓對方放棄理想的事情!
“對。”趙衛東深吸一口氣后,目光凝重的看著沈墨:“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知道沒有結果,那就劃清界限,做個最佳拍檔?”
他的話,語氣很平靜,也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或者說是遺憾?
他能感覺到,他對沈墨是感興趣的。
但他也知道,這不會有任何結果,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會放棄理想的人。
長輩們的希望,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
可是,就這樣錯過了,真是有些可惜。
沈墨被趙衛東問得一怔。
劃清界限,退回原點?
她的心猛地一揪,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她凝視著趙衛東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著她的影子。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可她知道的是,她找不到第二個會比趙衛東更讓她愿意接受的相親對象。
就算再找,恐怕她也會不自覺的在心里將對方跟趙衛東做對比。
而感情里,做對比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不知道是酒精,還是這美好的月色,又或者是心底那再也無法忽視的情感洪流沖垮了理智的堤壩,沈墨忽然向前一步,靠近了趙衛東。
緊跟著,她做出了一個連自已都不敢相信的舉動——
她猛地踮起腳尖,伸出雙手環住了趙衛東的脖頸,仰起頭,在趙衛東錯愕的目光中,將她的唇上了趙衛東的。
“唔……”
趙衛東身體有些微僵,完全沒料到,沈墨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個吻,是那么的青澀、笨拙,甚至有些顫抖,就像是風雨中輕顫的花朵。
可是,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和飛蛾撲火般的熾熱。
一觸即分。
沈墨往后退了一步,臉頰紅得像火燒云,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負,她不敢看趙衛東的眼睛,語調帶著微顫和豁出去的顫抖:“劃不清了……趙衛東,你告訴我,怎么劃得清……”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波光瀲滟:“我知道沒結果,我知道我們都不會為了誰放棄,可是……可是……”
她后面的話似乎被巨大的情緒波動堵住了,無法成言,但那未盡之語,以及主動的一吻,已是將他的心意表露無遺。
趙衛東看著她的這幅模樣,紅頭的粉頰、微紅的眼眶、還有那柔薄的唇瓣,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也瞬間崩斷。
所有的顧慮,所有的現實,在這一刻,盡數被擊得粉碎。
趙衛東猛地伸手,一把將沈墨扯入了懷中,緊緊攬在了懷中。
“那就別劃了!只看現在!”他低沉的話語在沈墨耳畔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和被點燃般的狂熱。
下一秒,他低下頭,反客為主,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延續了剛剛的蜻蜓點水。
沈墨嗚咽一聲,紅唇生澀的回應著,芳心激烈跳動,卻只是唇瓣的廝磨。
【這是她的初吻!】
趙衛東瞬間確認,沈墨完全沒有任何經驗。
一瞬間,趙衛東整個人沸騰起來。
沈墨精致的紅唇,不厚不薄,剛剛好,唇齒間余香陣陣,香潤可口。
一剎那間,趙導師這個老司機開啟了教學模式。
無盡的溫柔,無盡的繾綣,輕撫著她的發絲,小臉和后背。
這是盡力的克制,也是最大的尊重。
什么進閉著眼,長睫毛劇烈顫抖著,她的嬌軀漸漸滾燙起來,香息透著火一般的溫度,醉人無比。
那布滿了羞澀的一顆心,被牽引著,飄蕩著,滑入了美好。
心跳加速,渾身燥熱,細汗沁出,她都下意識的緊貼著趙衛東,心口抵上了他的胸膛。
月光如水,靜靜的灑在緊緊相擁、忘情親吻的兩個人身上。
湖面的粼粼波光仿佛都在為他們搖曳,夏蟲的低鳴似乎在為他們伴奏。
這個吻,無關乎未來,無關前程,只有此刻最真實的內心。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趙衛東才緩緩松開她,但手臂依然緊緊環著她的腰,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觸著鼻尖,呼吸灼熱的交織在一起。
沈墨臉頰酡紅,眼眸迷離,微微腫起的紅唇泛著淡淡的光,全身軟得幾乎站不住。
趙衛東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現在,還談什么劃清界限嗎?”
沈墨沒有回答,身體輕輕地顫了一下,只是將滾燙的面頰深深的埋在了趙衛東的胸口,緊緊地環著他,仿佛這樣才能汲取到一絲力量和安全感。
趙衛東感受著懷中的溫暖和依賴,他收緊了手臂,低聲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