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箏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沒再說什么。
俞安暗暗的松了口氣兒,趕緊的找了其他話題說了起來。
兩人隨便找了一地兒吃飯,正是飯點,店里的客人不少。找了一位置坐下后點了菜,俞安拿了茶杯給俞箏倒了茶,一抬頭就見她在看著自已。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茶壺端起茶杯喝起了茶來,問道:“怎么了?”
俞箏這才收回了視線,慢悠悠的問道:“安安姐,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鄭啟言?”
俞安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那么一句話。差點兒被茶水嗆到。她咳嗽了幾聲,接過俞箏遞來的紙巾,說道:“你胡說什么?我和他早已經沒關系了。”
才剛找人幫過忙。她說這話是有些心虛的。她沒有去看俞箏,很快又說道:“他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
俞箏對鄭啟言沒什么好印象,總覺得他這人城府很深,她這堂姐傻傻的,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聽到鄭啟言有交往的對象她倒是并不驚訝,說道:“你放下了就好。你呀,就是一根筋,我真擔心你這一頭栽進去起不來。”
后邊兒的這句話她帶了些玩笑的口吻,她如果真栽了進去,那才叫倒霉。無疑是剛出狼窩又進虎口。
不等俞安說話,她又繼續說道:“身邊要有合適的人可以試著多了解了解,大伯母肯定早就催著你結婚了吧?”
她還真沒猜錯。
俞安在心里嘆了口氣,唔了一聲。
客人多菜上得很慢,店家倒是挺會做生意,上了一碟子點心讓她們先墊墊肚子。
俞安吃了一塊點心,味道有點兒甜。她吃了一塊就沒再吃了,猶豫了一下后看向俞箏問道:“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
徐赟輝只要一天抓不到,她的擔憂就會持續一天。他已經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到了這時候鄭啟言他都不懼,就更別說俞箏一個弱女子了。
“沒有。”俞箏回答。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大概是餓了,同面前的點心較著勁兒。俞安不得不出聲提醒讓她少吃點兒,待會兒吃不了飯。
俞箏這才停了下來。
兩人吃了一頓飯俞安便要回家了,她想讓俞箏住到她那邊去,但俞箏卻不肯,說她呆在她那邊不自在。
“我幾乎不在家你有什么不自在的?”俞安忍不住問道。
俞箏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就是因為你幾乎不在家,你想你每天都在勤勤懇懇的工作,而我明天睡了吃吃了睡,我不自慚形穢嗎?怎么還能心安理得的吃吃喝喝?”
她的理由倒是挺多,俞安拿她沒辦法只得由著她。晚上她還有點兒工作要處理,很快開了車離開。
俞箏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車看不見了,這才回了家。
不知道怎么的,俞安有些心神恍惚。好不容易開著車進了小區停車場,她沒有馬上下車,一時呆呆的在車里坐著。過了好會兒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來,打開車門下了車。
俞安同孟致的來往平平淡淡,兩人都忙,見面的時間并不多。
兩人認識已經有那么長一段時間,憑心而論,他是不錯的朋友,周到體貼很有紳士風度。
但兩人之間的相處太過平淡,平淡得寡然無味,像白開水一般。是了,疲于生活的成年人,又哪來那么多的激情。
俞安前幾天感冒時孟致又是送飯又是接她下班,她很是感謝,早就想請他吃飯了。
她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周末一起吃飯。孟致應了下來,稍稍的想了想后說道:“要不你來我這邊吧,有朋友給我寄了一箱自已家里養的蟹,我們在家里做飯吃。”他大概是擔心俞安會不自在,又說:“我大學同學來這邊出差,剛好約了聚一聚,只是我的廚藝不怎么樣,恐怕到時候要麻煩你了。”
明明她是想請客的,他卻將地點定在家里。俞安沒有拒絕,想了想后說道:“到時候我買菜過來吧。”
孟致趕緊的說不用,說他去買就行。讓俞安給他寫一菜單。
他恐怕是很少買菜的,俞安最后讓兩人一起去。他住的附近有很大的連鎖超市,到時候兩人在超市會合。
周末很快到來,俞安定了鬧鐘起得很早,她本是想到地兒再給孟致打電話的,但沒想到她到時孟致已經到了。他有晨跑的習慣,跑完后回家洗澡換衣服便直接過來了。
兩人在超市買了菜和肉類以及啤酒飲料一大堆東西,俞安是第一次到孟致住的地兒,不大不小的三居室,裝修是簡單的現代風。廚房里廚具齊全,但卻能看得出很少開火。
俞安過去后便開始忙了起來,孟致給她打下手擇菜洗菜,抱歉的說今兒辛苦她了。
俞安笑笑,說不辛苦,她挺喜歡做飯的。
受母親的影響,她一直對做菜感興趣。對于做菜幾乎是無師自通,慢慢的就練了一手好廚藝。
俞安在廚房里忙碌時孟致的同學過來,其他朋友也陸陸續續的過來。簡單的打過招呼后她又進了廚房里忙碌了起來。
今兒人雖是不多,但一桌子菜做下來仍舊有些累。幸而一直都有人在廚房里幫忙。
待到開飯大家都對俞安的廚藝贊賞不已,笑著開玩笑說孟致有口福。
這一天散去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當客人們離開后俞安也告辭離開。孟致堅持要送她回去,說她今兒辛苦了。
俞安有些無奈,最后只得任由著他。一路開車回去孟致都在說著以前校園里的趣事,感嘆著時間過得太快。
可不,一眨眼那些青春歲月就已遠去。
待到送了俞安到地兒,孟致想說點兒什么,但才剛要開口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只得說了聲抱歉,接起了電話來。
打電話來的應該是客戶,向他咨詢法律上的問題,他走到了一旁,給對方解答。
他這通電話接了十幾分鐘,待到收了線他又向俞安道了聲抱歉,剛才想說的話也沒有再說,告訴俞安他得馬上去一趟客戶那邊。
他說完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后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來,讓俞安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才快步的走了。
鄭啟言最近一直都應酬不斷,周末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卻又有合作的客戶打電話來,這下想再睡覺是不可能了,他邊接電話邊往樓下去。
這客戶打電話是因為手上的一批貨有點兒問題,但公司卻遲遲的沒給他解決,他只得打電話來找他。
鄭啟言安撫好對方,保證一定會給他一滿意的答復。掛了電話后他給底下的人打去了電話,各說各有理,他聽得頭疼,但卻告訴對方要先解決問題,一切等問題解決好之后再說。
底下的人應了是,說會馬上商量方案解決。
阿姨的早餐已經做好,掛了電話后鄭啟言走往餐廳那邊。鄭宴寧已經在坐著了,兩人這段時間見面的時間少,他看起來仍是呆呆的。
他很快過去坐下,見鄭宴寧的面前雖是放了早餐但他卻坐著沒動。
鄭啟言不由挑了挑眉,問一旁的阿姨,說:“這是怎么了?”
阿姨有些無奈,說道:“不肯吃飯,說是要吃炸雞。”
鄭宴寧就跟小孩子似的,想要什么不滿足就會鬧脾氣。
鄭啟言已經不記得他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了,聽到阿姨的話看了他一眼,說道:“先吃飯,中午讓老許去給你買。”
鄭宴寧剛才一直不理人,這會兒臉上倒是露出了雀躍來,又好像怕鄭啟言是在騙他,問道:“真……的?”
鄭啟言點點頭,說道:“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
鄭啟言偏著頭想了想,的確想不起來。兩人雖是處于同一屋檐下,但溝通的時間少之又少。他雖是智力受損,但卻知道老許和阿姨都要聽他的話,于是高高興興的開始吃起了早餐來。
他現在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鄭啟言看著他笨手笨腳的吃粥,不由得有些恍惚。
大概是想在他面前好好的表現,鄭宴寧吃了不少早餐,離開餐桌時還不忘提醒他他中午要吃炸雞。
今兒是一陰天,吃飽后便有人帶他到外邊兒去玩。
不知道是昨晚酒喝得太多還是怎么的,鄭啟言沒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粥后就沒再吃了。在餐廳里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至手機響起來他才回過神。
仍是公司的事兒,他明明是早已習慣的,今兒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浮氣躁。講完掛了電話后他翻出了杜明的號碼打了過去。
杜明這時候已經起來了,接起電話后鄭啟言便問了最近公司里的事兒。杜明也正好有事兒要向他匯報,但他應酬多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既然他也有事鄭啟言便讓他到別墅這邊來面談,杜明應了好,掛了電話。
他過來得很快,不到一小時就過來了。在院子里停了車見鄭宴寧在一旁玩兒,走過去叫了一聲小鄭總同他打招呼。
但鄭宴寧早已不知道他是誰,聽見他叫小鄭總也是一臉的茫然,只指著杜明看他在地上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城堡。
杜明應付了他一番,這才往別墅里走去。邊走邊忍不住搖頭,鄭宴寧這樣兒他看著都頭疼,不知道鄭啟言是什么感受。
鄭啟言在客廳里坐著的,也早聽見了他車子的聲音。杜明叫了一聲老大,打了一聲招呼后鄭啟言便讓他坐,讓阿姨倒茶。
杜明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視線不自覺的往外邊兒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小鄭總最近還在康復嗎?”
鄭啟言嗯了一聲,知道他的意思,淡淡的說道:“腦子就這樣了。”
他并不想談這事兒,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起了茶來。他倒也沒急著問公司里的問題,兩人聊了幾句才便起身往書房里去了。
書房隔絕了外邊兒鄭宴寧的聲音,安靜了不少。兩人坐下后鄭啟言才問了底下的事兒以及說了今早客戶打來電話的事兒。
杜明的神色有些凝重,說了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公司里的內斗,現在底下的員工工作怠慢,尤其是那幾個老董事那邊的人,總是時不時的找他們的茬。
鄭啟言很平靜,一點兒也不驚訝。但臉色卻不怎么好看,只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便說道:“找個理由把人開了。”
杜明的臉色變了變,說道:“這樣會不會激化矛盾?”
現在鄭啟言手頭的事兒多,他自覺保持現在的最好。
“這你不用管,如果有人要找麻煩,直接讓他來找我。”鄭啟言說道。
杜明知道他說話一向是說一不二,應了下來。對于他來說要收拾人不難,難的是善后。現在有鄭啟言善后,他沒什么好顧慮的。
這些日子以來,束手束腳的不只是鄭啟言,還有他們底下的人。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他囑咐手底下的人輕易不要同那些找茬的人起沖突,該忍就要忍。
也就是因為忍,那些人才越來越得寸進尺,也是時候該殺雞儆猴收拾收拾了。
兩人說完了這事兒,杜明又向他匯報起了另外的事兒來。兩人在書房里談了很久,直至老許過來敲門才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杜明也有很久沒見過老許了,他現在不是鄭啟言的司機,不到公司去,只有來別墅這邊才能見到他。
他知道老許在鄭啟言這兒是不同的,笑著叫了一聲許師傅。
老許同他打了招呼,便說鄭宴寧現在鬧著要去吃炸雞。
不知不覺間已經馬上是十二點了,鄭啟言想起之前自已說的話,便擺手讓老許帶他出去。又叮囑不要亂走,到外邊兒吃了就回來。
老許應了是,很快便關上書房門出去了。
兩人已經談了一早上,鄭啟言端起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說道:“沒事在這邊吃了飯再回去吧。”
這邊阿姨的廚藝不錯,杜明很樂意留下來蹭飯,爽快的應了下來。
兩人沒有在書房里坐下去,起身外邊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