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洋點頭應了一聲,給賀時年杯子里加了水后離開了。
賀時年回想了剛才和丁少平的通話。
對于丁少平的工作態度,賀時年是滿意的。
同時,對于即將成為政府辦主任的他,賀時年也給予了應有的尊重。
接下來,賀時年開始處理其他工作。
賀時年是常務副縣長。
是所有副縣長中分管領域最多的副縣長。
雖然目前最重要的是災后重建還有東開區土地的‘招拍掛’。
但是,賀時年還需要處理其他領域的相關事宜。
其中,相關文件,報告的閱讀和審批就是一件很占用時間的事。
賀時年批了一個下午。
將前幾天積壓的文件全部批閱后,他將趙海洋喊了過來。
“海洋,你將這些文件按照程序回執。”
說完,賀時年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好,賀縣長!”
“對了,賀縣長,施老師電話了我,說她男朋友的事搞定了,謝謝你呀!”
賀時年道:“和我就不用客氣了,還是昨晚的話。”
“這些事你自行處理就行,只要不違法,不違規,在程序范圍內,左一點,右一點都不用向我匯報。”
趙海洋恭敬道:“是,賀縣長,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太木訥了一點,膽子也小了一些,格局沒有打開。”
賀時年嗯了一聲:“嗯,你對自己的缺點認識到也充分,這是好事。”
“對了,晚上的酒局你一起參加吧,我估計人不少。”
趙海洋道:“是,賀縣長,只是我這酒量,不要給你丟臉才好。”
賀時年道:“也不一定要喝多少酒,你見機行事就行。”
說完,賀時年看了一眼手表。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整理一下,我去個衛生間就走。”
當賀時年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
趙海洋已經提著他的公文包等候在樓梯口。
兩人一起下樓,上車,按照溫兆邦給的地址而去。
吃飯的地點是勒武縣一家有名的私房菜。
這家餐飲店的規模,檔次足以在勒武縣排在前三。
賀時年來到的時候,縣委辦副主任溫兆邦等候在門口。
見到賀時年的車停在門口,他連忙笑著過來替賀時年開車。
“賀縣長,你來啦!湯書記,曲書記,王部長他們已經上去了。”
“曹書記估計還有幾分鐘也該到了。”
話音落下,一輛黑色奧迪A6駛了過來,停在了賀時年的車子后面。
溫兆邦連忙道:“看,曹書記到了。”
說完,他連忙又迎了上去替曹寶坤開車門。
賀時年轉身,就見到了曹寶坤滿臉油光,精神爍爍地從上面下來。
見到賀時年,曹寶坤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時年同志先到啦?”
說完,曹寶坤主動伸出手。
賀時年也伸出手笑道:“曹書記,我也剛到。”
曹寶坤哈哈一笑,道:“那好,我們就一起上去。”
“話說時年同志來勒武縣那么長時間,我們一起喝酒的日子屈指可數。”
“今晚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喝幾杯,時年同志的酒量我可是由衷佩服呀!”
對于曹寶坤的態度,賀時年早有準備。
“好,既然曹書記有興致,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幾人乘電梯向上,來到三樓,進入包間。
包間是一間子母廳,外面擺了一桌,里面擺了一桌。
一看,賀時年就知道,外面的一桌是留給秘書一級的。
果然,進入里間,湯鼎,曲平還有王挺三人已經在那里吞云吐霧。
見到曹寶坤和賀時年一起進來,三人都連忙站起身問好。
“曹書記!”
曹寶坤笑著擺擺手,示意讓幾人坐下。
“都坐下,別客氣!”
說完,曹寶坤徑直走了進去,來到主位,又轉身看向沒有跟過來的賀時年。
“來,時年同志,你來坐我旁邊,今晚我們好好聊聊天。”
從常委的排名而言,組織部部長王挺是排在賀時年前面的。
此刻見王挺坐在了曹寶坤的左手邊,他也就沒有客氣。
來到他右邊的位置坐下。
但如此一來,下方也就只留了湯鼎和曲平兩人。
桌子很大很寬,但僅坐了幾人,顯得空曠了點。
“兆邦,外面還有幾人?我看也不用分兩桌了,全部坐一桌吧!”
溫兆邦連忙道:“外面連同我有五人,那我馬上讓他們安排。”
曹寶坤嗯了一聲,道:“人多熱鬧嘛!對于我們的同志也不能區別對待。”
“我看哪,秘書和領導不能共桌的陋習應該改一改了。”
“都是體制內的同志,革命沒有先后,分工沒有貴賤,憑什么不能一起吃飯,一起喝酒?”
溫兆邦連忙笑道:“是,曹書記,我這就安排。”
說完轉身出去了。
曹寶坤抓起手邊的大重九香煙自己要撕開,王挺已經主動遞了上來。
“曹書記,我來,我來,你請抽。”
曹寶坤接過后,王挺又為他點燃,隨后又遞給了賀時年一支,不過并沒有幫點燃。
賀時年自己點燃后,外面的秘書團進來了。
在溫兆邦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坐下。
這時曹寶坤道:“兆邦同志,上酒吧!”
溫兆邦點頭后,立即俯身從下面拿出了一件茅臺。
每件有六瓶。
每瓶500毫升。
在場一共十人,放開了喝這一件茅臺肯定不夠。
說不定需要兩件左右。
想到光這件酒就已經一萬多元,加上菜品,這頓飯不會低于兩萬元。
賀時年想著就有些心疼,這可都是納稅人的血汗錢呀!
心里如此想著,面色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眾人坐下,兩個打扮清雅,穿著得體的女子進來,親自為所有人服務。
開酒,倒酒后并未離去。
而是端莊地站到了角落一側面帶微笑等候著。
菜上齊,酒滿上。
曹寶坤舉杯開口了。
“來,這第一杯酒,我提議干杯,這第一嘛,歡迎時年同志能夠抽出時間,一起吃個飯。”
“這第二嘛,也是團結同志,讓我們的同志都能酒精考驗,畢竟酒量就是工作量嘛。”
說完曹寶坤哈哈大笑,眾人也只能附和。
賀時年笑道:“曹書記,你這第一點,我可是要說道一二。”
曹寶坤哦了一聲:“時年,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賀時年笑道:“應該是我感謝曹書記還有各位同仁賞飯吃,曹書記,你說反了。”
曹寶坤聽后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以賀時年的脾性,今天一開場就將姿態放得如此低。
看來今天拿下賀時年,將其拉攏完全不在話下。
想到這些,曹寶坤哈哈一笑,一只手搭在了賀時年的肩頭。
賀時年感到肩頭一沉,這只手看似親切,實則充滿了權力的重量。
他心知。
這頓天價酒宴的背后,必定綁著一個他難以輕易答應的條件。
是土地,還是項目?
他暗自警惕,面上卻笑得云淡風輕。
“來,時年,這第一杯酒,咱們干杯!來,你們全部人都抬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