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又待了兩天。
我跟我老姐準備過完元宵就回蘭江市。
這天晚上。
我爸單獨把我叫進他書房里。
進屋之后,他還特意讓我把房門反鎖上。
“爸,什么事這么神秘……”
來到他對面坐下,他正抽著雪茄,神情有些嚴肅。
我心里七上八下,心想我老姐出去跟顏希約會,是不是被他派人跟蹤給發(fā)現(xiàn)了。
他看著我說道:“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一件事,之前張斌他們認定我手里有三皇經(jīng)。”
“其實他們沒說錯,三皇經(jīng)就在我手上。”
我震驚地望著我爸。
之所以震驚,不是因為三皇經(jīng)在他手上,而是他居然親口承認了這件事。
“我之前不承認的原因很簡單,一旦我承認,加上我名字又叫李道安,那不就坐實我是當年給村子投毒的兇手嗎?”
我爸嘆了口氣:“二來,我還得跟你坦白一件事,之前我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方覺明這個人,并跟他打過很多次交道。”
“他派人來我這臥底你也知道,其根本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我手里有三皇經(jīng),他想從我這里拿走三皇經(jīng)。”
聽到我爸說這些,我頓時有些忐忑不安。
一個向來老奸巨猾,又處處隱瞞的人,他忽然間這么坦誠,坦誠得我有點害怕。
我如坐針氈,忍不住問道:“爸,你是不是要對我做什么?你要整我嗎?”
他一臉莫名其妙:“整你?我整你干什么?我只是覺得一家人之間,還是少點隱瞞和欺騙比較好,畢竟我們是父子,將來你又是家里的頂梁柱,所以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
我還是有些防備:“那你的三皇經(jīng)是哪里來的?按理說三皇經(jīng)應(yīng)該在給村子投毒的那個兇手手上,怎么會到了你手里呢?”
我爸表情復(fù)雜起來,像是難以啟齒一樣:“因為我跟那個兇手……我們認識,并且有一些交情,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村子里冒用我的名字。”
我去……
居然又說了實話!
難道我爸憋了個大的,要弄死我準備廢長立幼?
“不是,你怎么會跟這個兇手有交情呢?”
我頓時有些激動:“這個兇手毫無人性,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給毒死了,孩子也不放過,這種人簡直就是心理變態(tài)!”
“難道當初是你叫他去偷三皇經(jīng)?”
我爸忙反駁:“不是我!我當初根本不知道他這三皇經(jīng)是怎么來的,是這次張斌他們說出了當年發(fā)生的事情,我才反應(yīng)過來。”
我不解:“他費了這么大心機,害死這么多人,怎么會輕易把三皇經(jīng)給你,你把他宰了?”
我爸:“我沒殺他,當年我跟這個人確實有交情,而且交情還不淺,為什么,你也知道我以前白手起家有多困難,所以三教九流的人我認識不少。”
“但是我絕對沒有叫這個人去偷三皇經(jīng),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去干了這件事情,害死這么多人。”
“后來他因為別的案子讓警方懷疑上了,我當時收到消息,就跑去通知他避風(fēng)頭,然后在他家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本三皇經(jīng),然后我就……我就順手拿起來看了一下。”
聽到這兒,我有點忍俊不禁:“然后你就順手放兜里忘了還回去?”
我爸點點頭:“是,他當時不是跑路嘛,我就忘了還給他……”
“這不就是偷嗎?”
這跟偷有什么區(qū)別?
我爸開始狡辯:“這怎么能叫偷呢,我當時怎么也是小老板一個,我是那種小偷小摸的人么?我真就是忘了還回去,再說他后來出國了,一直沒回來啊,我怎么還給他?”
這我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說道:“他這么喪心病狂的人,你還通知他!你還助紂為虐!當時你就該直接舉報他!”
我爸嘆道:“當時我不知道他干了這么喪心病狂的事啊,知道我肯定舉報他!”
聽我爸說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我爸透露這些事透露得有點巧。
難道是因為他在我房間里裝了竊聽器,聽到了我跟方覺明通電話,所以他先自曝?
而且我覺得,我爸肯定沒有完全說實話,他肯定說了假話,要么就是還有什么隱瞞。
他在我房間里裝竊聽器,還裝針孔攝像頭的事,我也沒問他,因為我問了他只會尷尬,我也不想讓他尷尬。
“也就是說當年給村子投毒的那個人,他可能還活著。”
我問我爸:“那如果有一天他回來,找你歸還三皇經(jīng),你怎么辦?”
我爸義正言辭:“我不還。”
我點點頭,這東西肯定不能還,要是還了我上哪去找三皇經(jīng)。
接著我問我爸,能不能把三皇經(jīng)給我看看,看完我就還給他。
他不給,我問他為啥。
“因為這是我的東西……”
“那你為什么要跟我講呢?”
我有些不悅:“你講了又不給我看,你不如不講。”
他又義正言辭起來:“坦誠,父子之間應(yīng)該坦誠,這很重要。”
我欲言又止,直接起身離開了書房。
……
次日正午。
吃午飯的時候,我老姐又不在家。
幾個弟弟都忍不住討論起來。
“大姐這兩天怎么老不在家啊?”
“她早上睡醒之后就出去,然后天黑才回來。”
“她到底干嘛去了?”
我爸也感覺到了奇怪,抬起頭問我:“是不是你大姐的男朋友來了林城,她去跟她男朋友約會了?”
我一陣心虛加惶恐:“不是,她是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見一見自己的老同學(xué)老朋友。”
我爸質(zhì)疑地看著我:“真的?你不會是在幫她騙我吧?”
“沒有啊!”
我面不改色:“她男朋友要是來了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騙你干什么。”
我爸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下午。
我跟老三一起去母校逛了逛,在學(xué)校跟那些放假的學(xué)生打了一下午的籃球。
人一旦離開學(xué)校走向社會,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快了不少,一直都在忙忙碌碌。
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以為自己只是忙了很久,自己還是幾年前的自己,可看到這些學(xué)生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他們了。
“哥,你都三十了,還不結(jié)婚啊,單身主義?”
回家路上,老三一邊開車,一邊八卦。
“三十,要是沒人提醒我,我還以為自己二十剛出頭呢。”
說著我有些生氣:“你們不要老說三十三十的,老提醒我,說得我感覺自己都離退休不遠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
原來不止女人在乎年齡,男人也在乎。
老三開著車,快到家的時候,我爸突然打來電話,說讓我們?nèi)ヒ患揖频辍?/p>
已經(jīng)要到飯點了,這個時候去酒店?
應(yīng)該是去吃飯。
但等我們到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不是吃飯的酒店。
而且我爸和幾個弟弟,還有我?guī)煾福颊驹诰频觊T口。
兩個長輩鐵青著臉,幾個弟弟則一臉尷尬。
看到這一幕,我只感覺頭皮發(fā)麻,不敢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