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亞雯天生小姐脾氣,一不高興就撂電話,好理解,沒什么,由她去吧!
依照手機通訊錄上的漏接順序,邊沐給陸易思回了個電話。
一直等手機鈴聲響到頭,陸易思也沒接,估計這會兒手機不在手跟前兒?!
緊接著,邊沐給蘭冰如回了個電話。
占線!
掛斷,邊沐給廖津生回了個電話。
二人沒聊了幾句,廖津生很自然地提起了那個姓陳的老年患者。
“有些事……擔心你不知情再吃了他們的虧,圈子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散布一些關你的謠言了,關鍵詞挺簡單,貪財好利!國醫(yī)館才開門,這就獅子大張嘴咬人了!你到底咋想的啊?!那么聰明一人,怎么還能落人口實呢?!”電話里,話里話外,廖津生透著關切,不過,多少還有幾分不大理解。
“咳!當時想簡單了,沒想到……還招了這么多事兒,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理會!對了,以你之見,參照咱們醫(yī)院的收費標準,假設,我說假設啊!眼下,除我之外,其他任何一位同行也無力阻止截肢手術,你粗略地算一下,聞院長以專家會診的正常費用、老陳頭除醫(yī)保之外必須支付的專家特診費用,加上其它類似特效成藥之類的稀缺資源費用,我拿多少合適?!”電話這頭,邊沐笑著解釋了一下。
“這……這樣算下來,他們還給少了呢!哈哈哈……明白了,不過……以后吧,再遇上類似的事,你別那么高調(diào)演戲好不好!換種方式,照樣達到目的不是!”
“那是,那是!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可能最近過得太順了吧,有點自我膨脹,哈哈哈……下回不敢托大了!”電話里,邊沐笑著回應了幾句。
“我聽群里說那男的腳都爛透了,穿孔了,這都能治?!”電話里,出于好奇,廖津生隨口問了問。
“沒那么嚴重,確實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炎性竇道,爛透了的話早就危及生命了,越傳越夸張了。”電話里,邊沐笑著回應了幾句。
“我能幫點啥忙嗎?”
“那倒不用,自己人,實話實說,對我來說……這可能只是‘數(shù)醫(yī)’學派的一次普通臨床應用,只要有人提出他有把握通過保守治療可以達到同樣的醫(yī)學目的,我馬上退出!這不是沒得選嘛!聽得出來,傳布謠言的那些業(yè)界同仁那是巴不得我中途出錯呢,或因技藝不精造成嚴重的醫(yī)療事故,或因貪財被人舉報,呵呵……甭管哪種后果,都夠我喝一壺的。”電話這頭,邊沐笑著說道。
“哪至于……盛世華年,心理陰暗那種貨色可是少多了,你這也算是開某種醫(yī)學先河了,務必謹慎從事啊!我這兒先預祝你馬到成功啊!”
“謝了!自當小心行事!”
“有事打電話啊!不多打擾了,對了,你師姐遞交辭職報告了,還沒上會討論呢,賈院長不打算批復!”
“她真打算上7院那邊任職?”
“聽說是,我找她談過一次,鐵了心要走,估計攔不住!”
“這樣子啊……這種事咱們不好插手的,順其自然吧!”
“也是,順其自然吧,反正我說了也不算!回頭再聊,掛了啊!”說罷,廖津生把手機掛斷了。
剛放下手機,陸易思回電話了。
“不好意思!我有兩部手機,剛才出去辦了點事,這部扔家里了,那個姓陳的病歷我看過了,站在我們西醫(yī)角度確實得截肢,血管病變、合并性復合感染、潰瘍壞死程度已經(jīng)很重了,全占全了!要不是大劑量藥物一直用著,這會兒他早就高燒不退、臆語成章了,普通會診而已,還是那種專科醫(yī)院,何必替老聞頭背鍋呢?!不值當?shù)模 焙寐铮£懸姿季尤灰步o扯進來了,看來,那家人活動能量真不小啊!
“你見過患者本人了?”電話這頭,邊沐笑著問道。
“沒!好些人托人情托到我這兒了,讓我?guī)椭纯矗绻赡埽€想讓我出面召集更多專家過去會診一下,他們說你那邊已經(jīng)大包大攬了,我肯定不能信呀!趕緊打個電話求證一下。”
得!陸易思還挺夠哥們,第一時間先求證真?zhèn)危鐚賹崳鳛楹糜眩仨汃R上勸阻一下。
至少,表面聽著是這樣的。
“呵呵……患者本人實際病情比較特殊,比如說,陳姓患者長年喜好戶外游泳,只要不刮大風,他甚至有可能還是冬泳愛好者呢!跟尋常游泳愛好者不大一樣,老頭手上有錢,喜好野泳,地勢越是復雜他越來勁兒那種,所以……他腳上的傷情看著比較嚴重,其實……所有醫(yī)學邏輯細節(jié)相對還是完整的,站在我們中醫(yī)角度處置一下還是有一定技術騰挪空間的。”電話這頭,邊沐回復得比較含蓄,不過,陸易思絕頂聰明,相信一聽就懂。
“是嗎?說實話,我聽不出來這跟血管病變、合并性復合感染、潰瘍壞死之間存在哪種必然的邏輯連帶關系,隔行如隔山,你們所謂的新中醫(yī)面對同一病情跟我們西醫(yī)差別真有這么大嗎?”顯然,電話那頭,陸易思并不怎么信服。
“可能我們‘數(shù)醫(yī)’學派比其它學派多走了那么一半步吧……你知道嗎?陳姓患者長年患有慢性牙周炎,吃甲硝唑就跟吃糖豆豆似的,這也是導致病情突然加重的病因之一,所以……看著挺嚴重,上點醫(yī)學手段一一予以阻斷的話,傷情很快就能得到控制,比如說,那條最危險的炎性竇道很快就會紅腫,怪味漸消。”
“真的?!”
“應該是吧,起碼我是這么判定的。”
“這樣子啊……什么時候做手術?”
“三方還沒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呢,具體時間說不好……當然,要是中間再出點什么意外,說不定我還就逃過這一劫了呢!沒辦法,在下已經(jīng)盡力,他老人家非得走到截肢那一步……”
“明白了!手術具體時間確定后知會一聲啊,要是時間允許,我過去觀摩一下。”
“那太好了!有你坐鎮(zhèn),那還有啥可擔心的,屆時務必過去替兄弟我鎮(zhèn)鎮(zhèn)場子。”
“快拉倒吧!信你個大頭鬼!掛了啊!”說罷,陸易思掛斷了手機。
蘭冰如那邊一直沒再打來電話,想著蘭老師醫(yī)務繁忙,邊沐也就沒再理會他,大概率,蘭老師也是因陳姓患者一事才會聯(lián)系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