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沒你事兒了。”石蕾量好毛衣,轉身正要回自家房間,劉根來喊住了他。
“姐,遲文斌找你了嗎?”
上周末帶遲文斌去北大找了石蕾,這周的兩節課,遲文斌跟沒這事兒似的,一直閉口不提。
他不提,劉根來更不想聊這個話題,兩個人湊一塊兒的時候,光打屁聊天了。
不聊歸不聊,劉根來還惦記著這事兒,他有點不信遲文斌會偃旗息鼓。
這貨會自慚形穢?
就他那厚臉皮,打死劉根來也不信。
“不知道,我這周沒去學校。”石蕾給了劉根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這是在家專心打毛衣?
看來,石蕾對遲文斌應該是沒啥興趣。
劉根來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擔心遲文斌會死纏爛打。
都說好女怕纏郎,遲文斌要真豁出去臉皮不要,石蕾還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靈魂交流……這貨玩兒的有點高級。
劉根來想起了后世的某個著名導演。
不過,劉根來也不是十分擔心,他能盯著遲文斌那貨兩年半呢!要是真有這個苗頭,先給他掐滅了。
石唐之又去局里忙活了一天,天黑了才回家。吃完晚飯,劉根來跟他去了書房,把今晚要出任務的事兒說了出來。
要論匯報,他一個派出所的小警員跳著腳也夠不到石唐之這個市局副局長,干兒子就不一樣了。
晚上要外出,兒子總得跟爹說一聲吧!
聽明白了原委,石唐之什么叮囑都沒有,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這是也沒當個事兒啊!
也是,周啟明和金茂都能想明白的事兒,石唐之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今晚多半是不會有啥收獲。
劉根來忽然有點意興闌珊。
等天黑了,劉根來沒去派出所,直奔約定的地點。
到那附近,他先看了一眼導航地圖,想看看那四個賭徒到了沒有,結果,他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金茂。
他穿著便衣,正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遠遠的觀察著這邊。
嘴上沒當個事兒,暗地里卻在這兒守著,這個師傅還真是疼他啊!
劉根來一激動,差點沒忍住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到了約定的時間,那四個賭徒還沒出現,導航地圖上,他們聚在一塊兒,守在附近的另一條胡同口。
這是想晾他一會兒,還是想看看有沒有埋伏?
夠謹慎的。
如果沒有導航地圖,劉根來或許還會不耐煩,但此刻的他,就像戲耍耗子的貓,有的是耐心陪他們玩兒。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四個賭徒才姍姍來遲。
劉根來見面就罵開了,“你們幾個混蛋咋才來,小爺還以為你們都被條子逮起來了呢!”
“小點聲,你想把狼招來?”贏錢那人端起了前輩的架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咋出來混的?”
“懂規矩你特么還遲到,再嗶嗶一句屁話,小爺我掉頭就走。”劉根來又罵了一句,聲音卻小了很多。
“呵呵……”贏錢那人笑了笑,“我咋知道你身后有沒有尾巴?吃咱們這碗飯的不機靈著點兒,早就進去八百回了。”
“你當我是你啊,笨的跟頭豬似的。”劉根來嘴上還在罵著,但聽口氣,明顯是接受了贏錢那人的說辭。
另外三人聽沒聽明白,劉根來不敢確認,贏錢那人肯定是聽明白了,他沒再多說什么,大大咧咧的沖劉根來招了招手,“跟我走吧!”
走了兩步,劉根來回頭指著另外三人,“他們不去?”
那三個輸錢的還在原地站著。
“不該問的別問。”贏錢那人摟住劉根來肩膀,“我這是為你好,黑燈瞎火的,我們四個人都跟著你,你不怕?”
“怕個雞毛?當小爺我是被嚇大的?”劉根來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開了。
“你牛。”贏錢那人豎了豎大拇指,沒再多說什么,默不作聲的在前面帶路。
四九城的胡同七拐八歪,大晚上的,許多胡同里連個路燈都沒有,贏錢那人又是一路帶著劉根來兜圈子,要是沒有導航地圖,劉根來怕是早就轉迷糊了。
終于,在轉了半個多小時之后,贏錢那人把劉根來帶到一個胡同里的小院兒門口,輕重節奏的敲了五下門。
這敲門聲應該是約定好的暗號。
劉根來一邊回想著敲門的輕重和節奏,一邊觀察著導航地圖。
他又看到了金茂的身影。
師傅居然跟上來了。
要不是有導航地圖,他還沒有發現——師傅的追蹤技術可以啊!
他又把導航地圖放大了一點,對準了門后的院子。
院子里一共三個人,兩個人聚在一起,另外一個正往這邊走,應該是要來開門。
劉根來又把導航地圖縮了縮,在這個院子前后左右都沒發現聚集的人群。
還真讓周啟明和金茂猜對了,這幫開賭場的果然夠謹慎。
吱嘎一聲,遠門被打開了,贏錢那人立馬諂笑道:“銅爺,是我,山貓子。”
“是你小子,大半夜的來敲門,有事兒?”那個被稱作銅爺的家伙嘴上問著山貓子,兩眼卻在上下打量著劉根來。
“我新收了個小弟,挺仰慕銅爺您,還有金爺銀爺,我想帶他來長長見識。”山貓子諂笑道。
“哦,那進來吧!”銅爺往旁邊退了兩步,讓開了位置。
“一會兒見到金爺銀爺的時候機靈點。”山貓子回頭叮囑了劉根來一聲,這才進了院兒。
金爺銀爺銅爺……還弄出了代號,這伙開賭場的還想朝敵特方向發展是咋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劉根來哼了一聲,一步三搖的跟了上去。
他這副做派倒是讓那個銅爺又盯著他看了半天,關門的時候,差點忘了探出腦袋看看胡同里有沒有尾巴。
院子不大,除了右手邊一間廂房,就是正屋。
此刻,正屋廳堂里正擺著酒菜,面南背北坐著一個人,東邊坐著一個人,兩個人看著都四十多歲,西邊的座位空著,那應該是銅爺的座位。
“金爺銀爺。”山貓子剛進門就點頭哈腰的打著招呼。
金爺銀爺都沒回應,甚至都沒看山貓子一眼,還是該喝酒喝酒,該吃菜吃菜。直到銅爺回來,微不可察的沖倆人點點頭,那個銀爺才開口道:“不好好干你的活兒,跑我這兒干啥來了?”
“我這個小兄弟想發財,我這不是帶他來問問金爺銀爺有啥路子嗎?”山貓子拉了劉根來一把,催促道:“還不趕緊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