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匿神佩的掩護,他悄無聲息地混入了人群。
“師兄,你說老祖能拿下這妖藤嗎?”
一名年輕弟子小聲問道。
身旁的修士剛要回答,突然感覺脖頸一涼。
他瞪大眼睛,發現自己的視線正在天旋地轉...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無頭的身軀緩緩倒下。
“敵襲!”
有人尖叫出聲,但為時已晚。
顧盛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氣劍每一次閃爍都帶起一蓬血花。
他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那些天武境一二重的弟子根本來不及反應。
“怎么回事?!”
莫天幽察覺到后方騷動,回頭一看,頓時目眥欲裂。
只見自己的門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卻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清。
“十八洞天,開!”
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顧盛的身影驟然從人群中暴起。
他體內十八座洞天同時運轉,磅礴的靈力如江河決堤般奔涌而出,在周身形成十八道璀璨的光輪。
“北辰誅仙劍!”
話音未落,數十把燃燒著金色神焰的氣劍憑空凝聚,每一把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伐之氣。
天幽門弟子們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些氣劍已經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名天武境中期的天幽門精英弟子倉促撐起護體罡氣,卻被一柄神焰氣劍輕易貫穿。
金色火焰瞬間吞噬了他的身體,眨眼間便將其燒成一縷青煙,連灰燼都未留下。
“敵襲!結陣!”
一名長老厲聲喝道,但為時已晚。
顧盛眼中寒光閃爍,手指輕彈,又有三把氣劍呼嘯而出,呈品字形射向那長老。
長老面色大變,急忙祭出一面青銅古盾,盾面上符文閃爍,顯然是一件不俗的防御法寶。
“嗤...”
神焰氣劍與古盾相撞,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那足以抵擋天武境巔峰一擊的古盾,竟如紙糊般被輕易洞穿。
長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三個碗口大的血洞,金色火焰從傷口噴涌而出,轉眼間便將他吞噬殆盡。
“小畜生!你找死!”
一聲怒吼從人群后方傳來,天幽門老祖須發皆張,雙目赤紅地瞪著顧盛。
他剛才正在與幾名核心弟子交代秘境探索事宜,沒想到轉眼間門下精英就死傷大半。
顧盛冷笑一聲,隨手一揮,剩余的氣劍如臂使指,繼續收割著天幽門弟子的性命。
每一劍落下,必有一人殞命,場面血腥而高效。
“你究竟是誰?為何對我天幽門下此毒手?”
老祖咬牙切齒地問道,手中一柄漆黑長刀已然出鞘,刀身上纏繞著詭異的黑色霧氣。
顧盛身形一閃,落在十丈外的一塊巨石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老祖。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斬草除根,這是我的行事原則。”
“狂妄!”
老祖怒極反笑。
“區區地武境,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今日定要將你抽魂煉魄,以祭我門下弟子在天之靈!”
話音未落,老祖身形已如鬼魅般閃至顧盛面前,黑刀帶著凄厲的破空聲當頭劈下。
這一刀看似簡單,實則蘊含了老祖畢生修為,刀鋒未至,凌厲的刀氣已經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溝。
顧盛卻不閃不避,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噗嗤...”
數根墨綠色的藤蔓突然從老祖身后的地面破土而出,快若閃電地刺入他的后背。
藤蔓上的倒刺帶著幽藍寒光,顯然帶有劇毒。
“什么?!”
老祖身形一滯,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感到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全身,連靈力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顧盛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縱身躍起,右手并指如劍,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實的神焰氣劍在指尖成形。
“死!”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如同死神的宣判。
氣劍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老祖的頭顱高高飛起,臉上還凝固著驚愕與不甘的表情。
“戰斗時分心,死不足惜。”
顧盛冷冷地看著老祖的無頭尸體轟然倒地,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他心念一動,左臂上的天魔藤紋身活了過來,化作數十根藤蔓撲向老祖的尸體。
“吞了他。”
顧盛命令道。
藤蔓如饑似渴地纏繞上老祖的軀體,倒刺深深扎入血肉,開始瘋狂吞噬其生命力。
老祖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
“可惜北辰誅仙劍威力太大,沒能留下全尸。”
顧盛搖搖頭,隨即又露出思索之色。
“不過天魔藤要進階,確實需要大量生命力,下次得注意控制力度。”
他走到老祖尸體旁,取下其手指上的儲物戒,又轉身去搜刮那名早已死去多時的天幽門女弟子的遺物。
當神識探入兩人的儲物戒時,饒是以顧盛的定力,也不禁挑了挑眉。
“數十萬上品靈石,還有一件宗境神兵...這老祖倒是富得流油。”
顧盛清點著收獲。
“武技秘籍、丹藥符箓...這一趟收獲,價值怕是超過千萬上品靈石了。”
將戰利品收入自己的儲物戒后,顧盛沒有在秘境中多做停留,迅速沿著來時的路離開。
當他走出秘境入口時,外面的天幽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聽說了嗎?天幽門老祖的魂燈熄滅了!”
“什么?那老怪物死了?誰有這么大本事?”
“管他誰殺的,現在天幽門群龍無首,正是我們血刀門崛起的好機會!”
街道上議論紛紛,顧盛壓低斗篷的帽檐,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遠處,天幽門的駐地已經燃起熊熊大火,幾方勢力正在爭搶其中的資源。
不時有身穿天幽門服飾的弟子被當街追殺,慘叫聲此起彼伏。
“弱肉強食,修真界的鐵律。”
顧盛輕聲自語,神情平淡如水。
他知道,從今日起,天幽門這個名字將徹底成為歷史。
顧盛離開天幽城已有三日,腳下步伐不停,一路向東疾行。
他衣衫上還帶著幾處未干的血跡,那是前夜斬殺一頭攔路兇獸時留下的。
“再往前百里,應該就是下一座武者城池了。”
顧盛抬頭望了望天色,夕陽西沉,暮色漸濃。
他加快腳步,分光步施展到極致,身形如一道模糊的影子掠過山林。
然而,當他翻過最后一道山嶺,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驟然止步。
前方數十里外,整座城池被一層淡綠色的毒瘴籠罩,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
毒瘴翻滾間,隱約可見其中閃爍的詭異符文。
更令人心驚的是,通往城池的官道上,每隔百丈就設有一處關隘,關隘前人頭攢動,似乎都在排隊購買什么。
“五毒神教的手筆...”
顧盛瞇起眼睛,心中警鈴大作。
他收斂氣息,緩步靠近最近的一處關隘。
關隘前立著一塊石碑,上書“辟毒令售處”三個血色大字。
石碑旁站著三名身著墨綠長袍的武者,胸前繡著猙獰的蜈蚣圖案,正是五毒神教的標志。
“每人一塊辟毒令,十塊下品靈石,可用三日。”
為首的瘦高武者懶洋洋地吆喝著。
“沒有令牌擅入毒瘴者,生死自負。”
排隊的人群中有人不滿地嘟囔。
“上次才五塊靈石,怎么又漲價了?”
瘦高武者冷笑一聲。
“嫌貴?那你大可以繞道千里去下一座城。”
那人頓時噤聲,乖乖掏出靈石。
顧盛排在隊伍末尾,暗自盤算。
他身上靈石充足,買塊令牌不成問題。
但五毒神教在此設卡收費,顯然已將這座城納入掌控。
他必須小心行事,避免暴露身份。
終于輪到他時,顧盛取出十塊靈石遞過去。
“一塊辟毒令。”
瘦高武者接過靈石,正要從腰間布袋取令牌,突然,關隘上懸掛的一面銅鏡劇烈震動起來,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血魂箭的氣息!”
瘦高武者臉色大變,猛地后退三步。
“你是天幽城逃出來的那人!”
顧盛心頭一緊,暗道不好。
他沒想到五毒神教的禁制如此靈敏,連他刻意隱藏的血魂箭標記都能感應到。
幾乎在同一瞬間,三名武者同時出手。
瘦高武者袖中飛出一道綠芒,直取顧盛咽喉;左側矮胖武者雙掌泛起紫黑色毒霧;右側年輕武者則吹響了一支骨笛,尖銳的笛聲瞬間傳遍方圓數里。
“找死!”
顧盛眼中寒光一閃,身形驟然模糊。
分光步第一重...影分身!
三道與顧盛一模一樣的身影同時出現,分別迎向三名武者。
真身則鬼魅般出現在瘦高武者身后,一記手刀斬向其脖頸。
“咔嚓”一聲脆響,瘦高武者頭顱歪向一邊,倒地氣絕。
那道綠芒失去控制,跌落在地,竟是一條碧綠小蛇。
左側矮胖武者的毒霧被分身引開,顧盛真身已至,一拳轟在其背心。
拳勁透體,矮胖武者噴出一口黑血,血中竟有活物蠕動。
“蠱毒反噬?”
顧盛冷哼一聲,身形再轉,避開右側年輕武者射來的三枚毒針,同時甩出一柄飛刀。
年輕武者急忙閃避,卻見飛刀在半空突然轉向,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刺入其咽喉。
他捂著噴血的脖子,難以置信地倒下。
整個交手過程不過三個呼吸,三名五毒神教武者已全部斃命。
排隊的人群驚呼四散,顧盛迅速搜刮了三名武者身上的儲物袋,找到五塊辟毒令和數十塊靈石,隨即施展分光步向遠處山林狂奔。
“賊子休走!”
身后傳來一聲暴喝,顧盛精神力一掃,心頭微沉。
城中升起五道遁光,速度極快,最前方一道血色遁光氣息尤為恐怖,竟有半步宗境的威壓。
“五毒神教分舵主親自出馬?”
顧盛不敢怠慢,全力催動分光步,身形如電,在林間穿梭。
“你逃不掉的!血魂箭標記會指引我們找到你!”
后方追兵中一名天武境武者獰笑道。
“乖乖束手就擒,還能留個全尸!”
顧盛充耳不聞,突然折轉向北,沖入一片霧氣彌漫的沼澤。
這是他之前路過時留意到的地形,霧氣能干擾精神力探查,沼澤復雜的地形則能限制追兵的遁速。
“分光步第二重...千影遁!”
顧盛身形一晃,竟同時分出十道殘影,朝不同方向散開。
本體則收斂全部氣息,潛入一處泥潭,只留一根蘆葦桿通氣。
五道遁光追至沼澤上空,果然遲疑起來。
“分頭追!”
那道血色遁光中傳來陰冷的聲音。
“他跑不遠,血魂箭的氣息在東南方向最強,跟我來!”
顧盛在水下聽得真切,心中冷笑。
他早料到對方會依賴血魂箭追蹤,特意在東南方向的殘影上附著了血魂箭氣息。
待遁光遠去,顧盛又在泥潭中潛伏了半個時辰,確認沒有埋伏后,才悄然離開。
他不敢停留,連夜奔行數百里,直到天色大亮,才在一處山洞中稍作休整。
“五毒神教的追蹤秘法果然厲害。”
顧盛檢查自身,發現無論如何遮掩,血魂箭的氣息都無法徹底消除。
“看來必須繞開他們的勢力范圍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顧盛避開所有城池,專走荒山野嶺。
餓了獵殺野獸,渴了飲山泉水,夜晚就在樹頂或山洞中休息。
儲物戒中的靈石和丹藥支撐著他的修煉,但長期風餐露宿,還是讓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這一日,顧盛翻過一座高山,眼前豁然開朗。
遠處平原上,一座雄偉的城池沐浴在朝霞中,城墻泛著淡淡的紫光,竟無毒瘴籠罩。
“終于到了。”
顧盛長舒一口氣,取出地圖對照。
“霞光城,紫霞神教四大主城之一。”
霞光城外,夕陽將云層染成絢麗的紫紅色,整座城池仿佛沐浴在霞光之中。
顧盛站在官道盡頭,望著這座比天幽城還要宏偉數倍的雄城,眼中帶著訝異。
“這霞光城,倒是名副其實。”
他低聲自語,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
正當他準備邁步進城時,一道紫色身影如鬼魅般攔在面前。
那是個身穿紫金紋路長袍的女子,約莫三十歲上下,面容姣好卻帶著幾分凌厲。
她腰間掛著一枚紫玉令牌,在夕陽下泛著奇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