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五張雕花紫檀木椅整齊排列。
玄明真人微微一笑:“素心師姐,今日審查事關重大,還請師姐坐于正堂之下,主持大局。”
素心真人神色淡然,輕輕搖頭:“玄明師弟,我只是來旁聽的,不必如此客氣。”
玄明真人眉頭微皺,語氣誠懇:“師姐此言差矣。修仙者以實力為尊,師姐的修為遠在我之上,怎能讓師姐屈居旁座?這不合禮數。”
素心真人依舊堅持,語氣平靜:“禮數雖重,但今日審查以禮堂為主,我只是過來旁聽,不便喧賓奪主。”
兩人一番推讓,氣氛略顯尷尬。
殿內的其他幾位長老見狀,紛紛低頭不語,心中暗自揣測這兩位金丹期大修士的心思。
最終,玄明真人嘆了口氣,笑道:“既然師姐堅持,不如我們一同坐于中間,如何?”
素心真人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并肩走向中間的座椅,玄明真人揮手示意,一旁的執事弟子立刻上前,將最中間的一把椅子撤下,換成了兩把并排的座椅。
玄明真人與素心真人同時落座,一左一右,氣勢非凡。
剩下三位筑基期的執事長老,不管怎么坐都不合適。
明鏡堂的長老見狀,微微一笑:“今日有兩位大長老坐鎮,今日審查定然公正嚴明。明鏡堂并無其他問題,審查的結果只需告知我堂即可。我便先行告退,不打擾諸位了。”
玄明真人點頭:“有勞明鏡堂長老。”
明鏡堂長老微微一笑,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殿之外。
殿內只剩下四人:玄明真人、素心真人、刑堂長老以及影堂長老。四人落座后,氣氛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玄明真人目光如電,直視站在殿中的彭臻,沉聲道:“彭臻,你且說說,你這些年在外海的經歷。”
素心真人淡淡補充道:“若是涉及到宗門秘密,不必多說。”
彭臻站在殿中,向這四位長老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清朗:“弟子知曉。”
他略作沉吟,緩緩開口:“五年前,弟子奉命執行宗門秘密任務,乘坐寶船前往外海。然而,途中遭遇變故,船上只剩下弟子一人,只能在海上漂泊。”
影堂長老眉頭一皺,冷聲問道:“你一個人如何操控寶船?為何會一個人在寶船之上?”
彭臻神色不變,回答道:“此事涉及到宗門機密,弟子不便多言。”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素心真人。
素心真人微微點頭,示意彭臻可以繼續。
玄明真人沉聲道:“繼續說。”
彭臻繼續說道:“弟子在海上漂泊兩月,最終被金蛇派的修士所救。”
刑堂長老聞言,臉色一變,厲聲問道:“金蛇派?那可是魔門!你加入了金蛇派?”
彭臻搖頭,語氣堅定:“弟子并未加入金蛇派,而是被她們抓走了。”
刑堂長老冷哼一聲:“你可有出賣宗門利益?”
彭臻坦然道:“弟子當時只是煉氣期修士,并無任何宗門利益可以出賣。”
玄明真人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彭臻繼續說道:“金蛇派中有兩名魔道女修,她們刻意提升弟子的修為,助我筑基。”
刑堂長老皺眉問道:“她們為何要助你筑基?”
彭臻搖頭:“弟子不知。”
素心真人聽到這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她顯然知道彭臻滿口胡言,但并未點破。
影堂長老追問道:“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彭臻答道:“道一門攻打了金蛇島,金蛇派覆滅之際,弟子趁機逃出。”
影堂長老眉頭緊鎖,顯然對彭臻的回答并不完全滿意:“就這樣?”
彭臻神色坦然:“弟子不敢有絲毫隱瞞。”
詢問結束,四位長老低聲商議了起來。
玄明真人首先開口,聲音低沉:“彭臻所言,雖有幾分含糊,但并無明顯破綻。更何況他當初只是一個煉氣期修士,確實不可能出賣宗門利益。如今他誠心回歸,修為也已筑基,宗門理應給他一個機會。”
刑堂長老點了點頭,附和道:“玄明師兄所言極是。彭臻既然愿意接受宗門的一切考驗,我們也不必過于苛責。不過,讓他把魂燈留在宗門。”
影堂長老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魂燈是宗門對弟子忠誠的最大考驗。若他連魂燈都不愿留下,所謂的忠誠,也不過是無稽之談。”
眾人商議至此,紛紛將目光投向素心真人。
她是四人中修為最高、地位最尊的長老,且掌管戒律堂,對宗門規矩了如指掌。然而,素心真人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只是旁聽,諸位不必過于在意我的意見。”
玄明真人見狀,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后,再次開口:“既然如此,我便提議,允許彭臻重修仙籍,再入門墻。不過,他的魂燈必須留在宗門,以示忠誠。”
影堂長老點頭附和:“沒錯,魂燈是底線,絕不能讓步。”
刑堂長老也贊同道:“若連魂燈都不愿意留下,只能說明他對宗門毫無忠心可言,這樣的人絕不能留。”
“不過……”玄明真人眉頭微皺,神色間透著些許猶豫,緩緩說道:“若彭臻愿意奉上魂燈,那按照門規就應該請他做宗門執事。只是,他應該去二十八堂中的哪一堂成為執事?”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修為最高的素心真人,此刻她靜坐一旁,神色清冷,宛如一座冰山。
眾人皆知她修為高深,地位尊崇,在她未表態之前,其他人皆不敢貿然開口。
沉默片刻,素心真人輕啟朱唇,聲音清冷地說道:“我戒律堂不收彭臻。”
玄明真人忙應道:“那當然,上三堂肯定是不會收一個筑基初期修士。彭臻煉氣期時在影堂修行,你們影堂可愿意收他做執事長老?”
影堂執事臉色一沉,連忙擺手說道:“彭臻乃是墨塵風的弟子,而墨塵風違反門規,被打入天牢,這等關系,我們影堂豈能讓他的弟子進入,影堂不收。”
刑堂執事也緊跟著說道:“那我們刑堂就更不會收了。墨塵風還關押在天牢,總不能讓他看管自己的師尊吧?”
素心真人微微側目,再次開口道:“那就讓他在下十五堂自擇一堂,成為宗門執事。”
玄明真人連連點頭,附和道:“素心師姐所言正是。”
影堂長老和刑堂長老也如釋重負,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商議結束之后,玄明真人轉身看向殿中的彭臻,語氣嚴肅卻帶著幾分溫和:“彭臻,宗門已決定許你重修仙籍,再入門墻。不過,你必須將魂燈留在宗門,你可愿意?”
彭臻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清朗而堅定:“弟子愿意!多謝諸位長老成全!”
玄明真人微微頷首,神色肅穆,隨后輕輕一拍儲物袋,只見光芒一閃,一盞散發著古樸氣息的青銅古燈緩緩浮現而出。
他凝視著彭臻,沉聲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此燈上留下自己的魂魄氣息。”
彭臻望著那青銅古燈,沒有半分猶豫,他雙手緊緊靠攏青銅古燈,緩緩釋放出自己的魂魄氣息。
就在彭臻的魂魄氣息融入古燈的瞬間,古燈微微一顫,發出一道幽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