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反正帶傘了。”
徐盡歡安慰道，“先去吃飯，把正事忙完再說。”
“嗯。”
謝晚晴不知道是沒想到，還是沒往這個方向去想，點點頭道：“你趕緊去洗漱吧。”
“好。”
徐盡歡回到房間，見張遠哲、胡曉陽今天精神狀態明顯好了不少，估摸著快適應吳以凡打呼的情況了。
來到餐廳門口，這次是謝晚晴先到，她穿著修身的淺藍色牛仔褲和寬松的白色碎花上衣，站在餐廳門口玩手機，吸引了往來不少師生的目光。
“走了。”
徐盡歡走到近前喊了一聲，謝晚晴下意識抬頭，目光與他一觸就羞澀避開，點點頭走進餐廳。
“你穿的是校服，應該可以吧？”
謝晚晴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卻不愿誤了正事，吃飯的時候還在努力查漏補缺，“我看好多人都穿的白襯衫。”
“校服也是學生正裝。”
徐盡歡解釋道，“姐姐不要太緊張，就正常回答問題就好了……對了，你今天得跟著一起去，你是我的監護老師。”
謝晚晴正因為昨晚的事情害羞呢，聽他又說自己變成監護老師了，愈發沒好氣瞪他一眼，心想有你這么對老師的嗎？
學校里面連頂撞老師都不許，你這都是欺師滅祖了！
吃罷早飯，來到場館，倆人來到計算機類別答辯室，很快人員陸續到齊，徐盡歡又看到了那個地中海頭型的魏臨。
這家伙坐到了第一排評委席的高校教授席位上。
“人齊了，歡迎各位評委老師，歡迎來參賽的各位老師和同學……”
主持人簡單開場，隨后介紹道：“我們今天計算機學科的評委老師有中科院計算所研究員、李國杰院士團隊成員之一的張云泉教授；清華計算機系副系主任楊士強教授；北大計算機系主任李曉明教授；中科大信息科學技術學院副院長張勇東教授；上交計算機系傅育熙教授……
“以及企業代表，騰訊研究院首席科學家鄭全戰先生；英特爾中國研究院高級工程師王允……
“還有教育系統代表，京城青少年科技俱樂部特級教師周慶林老師……”
主持人一一介紹評委身份，那位魏臨也被提及，是某位高校的副校長，作為高校代表之一來的，但并沒有提到計算機相關的教授之類身份，大概率并不是研究這方面的。
徐盡歡他們在下面跟著鼓掌，嘩嘩嘩的掌聲之后，總算開始進行項目答辯。
“清北都有人來啊？”
前面有個看起來很有經驗的老師，在旁邊跟另一個老師小聲嘀咕，“正常情況下，不是清北來一個代表就行了嗎？”
這是評委潛規則之一，高校代表席位之中至少必須有清北的一位代表，而通常情況下，每一個學科的答辯之中，清北只會出一個代表。
也就是說，有清華的代表，就不會有北大的；反之，有北大的，也就不會有清華的。
青創賽今年是27屆了，往年基本都是如此，今年其他學科也都是如此，今年計算機類居然清北代表齊聚了。
“可能剛好有空？”
這些老師也都搞不明白，一輪一陣，隨著答辯正式開始，也就沒有人再管這些了。
“接下來請杭州二中張航同學，濉城一中徐盡歡同學做準備。”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徐盡歡終于聽到了自己名字，謝晚晴比他還緊張，似乎呼吸都不會了，轉頭看著他，努力露出溫柔笑容，柔聲鼓勵道：“加油~”
徐盡歡朝她笑笑，然后拿著早就準備好的U盤走出座位，準備答辯。
“有請濉城一中徐盡歡同學……華東師大二附中陳穎請做好準備……”
徐盡歡穿著校服走上講臺，從容不迫地道：“各位評委好，老師們好、同學們好，我是徐盡歡，我的參賽項目是基于IOS系統和安卓系統開發的智能手機游戲《flappy bird》，這款小游戲主要是休閑和益智……”
他先介紹了一下這款游開發理念、開發過程和成果，注意到北大那位主任明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想到之前幾個老師的議論，心中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介紹道：
“這款游戲5月初完成開發，并在蘋果appstore應用商店上架，7月在谷歌應用商店上架，截止到昨天，已經在制作了中、英、德、法、西、意等37種語言版本，在全球86個國家和地區上架。”
說到這里，底下不少評委和師生都露出驚訝之色，那個魏臨同樣驚疑。
“目前總下載量超過140萬，每天廣告收入超過9800元，且還在快速增長，其中60%廣告收入來自海外市場……”
徐盡歡說著，后方PPT頁面給出了更詳細的數據和更直觀的表格。
這一次，底下一片嘩然，就連第一排的評委都露出驚訝之色，忽然看看，交頭接耳。
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的公開收入都不到這個水平。
徐盡歡有意識停頓，其中一個評委老師忍不住問：“不好意思，我確認一下，你說的是每天？”
“對，每天。”
徐盡歡微笑確認，然后繼續說道：“上個月，咪嚟堅那邊《紀事報》詳細報道了這件事情，大家拿起手機就能查證；之后共有超過40家海外媒體轉載報道了此事，其中包括業內頂級科技媒體CNET、MacRumors和TWiT……
“本月，國內也有不少媒體報道了此事，比如新浪、果殼網、中青社……意林也到我們學校進行了采訪，但要到25號的下月刊才會發行……”
隨著徐盡歡講述，PPT上也把這些媒體的報道內容片段進行一一展示。
謝晚晴坐在下面，她看不到評委的表情，于是就看旁邊其他老師和學生，見他們表情明顯比剛剛看其他項目介紹時更認真、更感興趣，不禁有點開心。
事實上，這主要是因為其他項目大家未必一定能看懂，或者說看懂的部分沒有那么多。
而徐盡歡講的，換個學渣來也能全部都聽得懂。
“我的陳述完畢。”
徐盡歡話語清洗流利，大概花費了七八分鐘時間介紹完畢，然后微微一躬身，示意評委們可以提問了。
“你剛剛說，你是自學的編程，然后獨立完成的游戲開發？”
騰訊研究院的那位鄭全戰率先開口問，話題卻明顯有點歪了，“我很好奇你一個人花費多長時間完成的這款游戲。”
“大概五六天吧。”
徐盡歡答道，就在底下師生和評委們都為這個答案露出驚訝之色的時候，他又微笑著補充：“因為我還要上課，課余時間不多，而且是借的電腦，家里又沒網，所以費了點波折。”
“……”
答辯室里有短暫冷場，原本打算提問的幾個評委都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謝晚晴卻更開心，心里面甜絲絲的，因為知道徐盡歡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否則他沒必要特意提到“借電腦”，而且說話的時候明顯在往自己這里看，眼神還很溫柔。
‘他還是很懂得感恩的……’
謝晚晴羞澀地避開他目光，心中偷偷地想，有點慶幸自己當初借電腦給徐盡歡的決定。
她隨后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那時候，徐盡歡是不是就喜歡自己了？’
只只只說他喜歡自己，卻沒有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謝晚晴仔細想了一下，忽然覺得從自己過生日那次，徐盡歡可能就對自己有意思了。
否則他會為什么送給自己花呢？
而且還是紙折的花……
這么一想，她頓時覺得非常有可能，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隨后又有點擔心起來：‘我這么長時間一直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用意，他會不會很難過？很不開心？’
在只只點破徐盡歡暗戀他之前，她一直都把徐盡歡當弟弟的，壓根沒想往這方面想過……
鄭全戰驚訝又問：“你家里沒有網絡，怎么自學的編程？怎么注冊的開發者賬號？”
徐盡歡答道：“網吧，還有去同學家里借網，也是同學幫我注冊的開發者賬號，幫我墊付的費用。”
“……”
謝晚晴頓時就不笑了，因為知道這次說的是陳星竹。
居然在這里提到陳星竹……還當著我的面……
她有點不開心，卻不生氣，也沒覺得徐盡歡不該如此，甚至還因為自己不開心而有點心虛。
畢竟在她的認知里面，陳星竹才是先來的那個……
不知為什么，謝晚晴腦海中緊跟著又閃過一個念頭：‘他跟陳星竹應該還沒有一塊睡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