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啊!”
陳星竹和陳星若剛剛都睡了一覺,非常精神,因此都沒急著回樓上,在徐盡歡家里逗貓打牌。
淘汰制,陳星若剛剛拿了一把地主被干掉,起身蹦噠了一下,又瞅瞅陽臺外面,發出一聲感慨,“不知道會下多久?”
宋織雨也瞅瞅外面,咕噥道:“不知道姑父下班了怎么回來呢。”
徐盡歡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道:“媽,跟你商量個事情。”
宋曉慧正理牌呢,隨口問:“什么事?”
徐盡歡道:“等過幾個月,如果廣告費穩定的話,我想給我爸買輛車。”
宋曉慧手里的牌吧嗒一聲飛出去好幾張,陳星竹她們忍不住笑出聲來,宋織雨嗔道:“你看你把姑姑嚇得,牌都飛了。”
“不然像這種下雨啊什么的,還有去外爺家、爺爺家,肯定還是有車方便,冬天那么冷,夏天那么曬……”
徐盡歡勸道,“當然我也不是說馬上就買,我爸不是再過幾個月生日嘛,給他個驚喜。”
“哎呦,你存點錢吧。”
宋曉慧接過陳星竹遞來的牌,沒好氣的嗔道,“有點錢就想著法子要花出去,買什么車?不買!”
“哥,我支持你!”
宋織雨笑嘻嘻地打岔,“還有星竹姐姐、星若姐姐都支持你,這樣我們就有兩輛車可以坐了。”
“我有辦法!”
陳星若忽然舉手,“你不用買車,我有車,但我沒駕照開不了,過幾天你跟我去京城,把車開過來,然后平時就放你家,你愛怎么開怎么開,只要我來的時候你負責給我當司機就好,怎么樣?”
宋曉慧笑道:“你沒駕照,買車干嘛呀?”
“你看我像是吃軟飯的人嗎?”
徐盡歡翻著白眼吐槽,話沒說完,聽見宋織雨好奇問:“星若姐姐,你買的什么車呀?”
“路虎攬勝……什么5.0……”
陳星若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想起來具體型號,遂道:“V8……反正就叫路虎……”
徐盡歡立即改口:“……當然這也不算吃軟飯,大家都是朋友,當個司機而已,都是小事……我們什么時候回京城提車?”
宋織雨嬌嗔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徐盡歡笑道:“我可是馬上要開路虎的人了,很有出息啊!”
“姐,我就說他會答應的吧?”
陳星若轉頭朝姐姐得意一笑,又對徐盡歡道:“你有時間的話,隨時都可以去啊,現在去都行,就在我家車庫放著呢。”
徐盡歡的手機響起來,他拿起看了一眼,隨后拿著手機起身:“走,現在就去!”
宋織雨嗔道:“你還真去啊?”
宋曉慧和陳星竹也是好笑又好氣,宋曉慧道:“上哪去?”
陳星竹則道:“你就算去,也要等雨停了啊。”
“他肯定是裝的。”
陳星若冷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他……肯定是有別的事情,說不定就是哪個漂亮女同學找他。”
“謝志強喊我去打游戲。”
徐盡歡找了一把大黑傘,換鞋子出門,“你們玩吧,我不在這虐你們了……我在外面吃飯,晚點回來啊!”
宋織雨道:“姑姑同意了么,你就敢跑出去打游戲?”
“拜拜,拜拜!”
徐盡歡擺擺手,出了家門,邊下樓邊又仔細看謝志強發來的消息:“我姐把車鑰匙和我家鑰匙都扔家里了,自己出去了,我爸媽不讓我出門,你給我姐打個電話。”
“好。”
徐盡歡打字回復了他的消息,然后撥通了謝晚晴的電話,就聽里面傳來冰冷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在電梯?’
徐盡歡思索了一下,繼續撥打,依舊無法接通,又打兩次,終于聽到了熟悉的“嘟——嘟——”
響了兩聲,電話被接通,謝晚晴略微帶著些鼻音輕輕“喂”了一聲。
徐盡歡問:“姐姐剛剛在電梯里嗎?”
“嗯。”
“小強給我發消息了,姐姐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
徐盡歡撐傘步入雨中,同時隨口與她閑聊:“姐姐不要亂想,事情跟之前沒有發生什么本質變化,姐姐還是繼續跟星竹住一塊,也還是繼續給我當助理……嗯,”
他停頓一下,又笑道:“只不過接下來可能要更忙一點,我不是要去參加比賽嘛,到時候有個會展,得自己準備東西,我這一個游戲,能拿出手的就是數據啊宣傳啊這些,到時候都得排版、打印,我又沒弄過這些,還得姐姐幫忙……
“另外,新游戲快弄好了,這個維護起來就沒鳥這么簡單了,我準備弄個工作室,姐姐能不能幫我在你們學校招幾個計算機專業的同學幫忙,畢竟大學生比較便宜嘛,性價比高……”
他故意分散謝晚晴的注意力,謝晚晴自然也明白。
因為下雨的緣故,暮色更早籠罩下來,路燈在雨幕里散發出淡淡的微光,謝晚晴站在樓下單元門外,看著外面雨幕,絲絲涼意襲來,又聽他在電話中嘮叨,那種擔憂和關切隔著手機都能清晰感受到,又讓她覺得心中很溫暖。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等徐盡歡說話停頓時,謝晚晴望著外面雨幕微笑著道,“我在這等你,你過來接我吧。”
“好,我很快就到。”
“嗯。”
謝晚晴掛掉電話,徐盡歡來到小區外,伸手攔出租車,運氣不錯,幾分鐘就等到了,上車后直奔謝晚晴家小區。
“師傅,麻煩你在這等我一下。”
到小區門口,出租車進不去,徐盡歡先給了司機二十塊錢,然后說道,“我去接個人,馬上過來。”
“行,你去吧。”
徐盡歡撐傘下車,步入小區,很快找到樓棟,見黃昏雨幕里,謝晚晴穿著深色牛仔褲和米白色半袖雪紡衫,正站在檐下看雨發呆。
等他走到眼前,謝晚晴才醒覺,看到是他過來,用手掌抹掉臉上淚痕,露出一個溫柔笑臉:“你來啦?”
“嗯,”
徐盡歡從口袋里面取出紙巾遞給她,微笑著道,“我來接姐姐回家。”
謝晚晴接過紙巾,抽了一張擦去淚痕,沉默了兩秒道:“我已經不知道哪里是家了。”
“家是避風港,哪里可以避風,哪里就是家。”
徐盡歡笑了一聲,走到她身邊,將傘遮在她上空,“不說這些了,走吧,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這句話說的是不是很有派頭?”
謝晚晴笑了笑,與他并肩走入雨幕中。
徐盡歡拿的是傳統長柄大傘,比折疊傘要寬大穩固不少,但兩人撐傘也沒那么寬裕,仍然要挨得近一些才不會被雨水打濕。
徐盡歡沒有刻意避嫌,很自然的挨著謝晚晴貼近,將傘面往她那邊稍微移過去一些,笑道:“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像是諸葛亮?”
謝晚晴問:“小強跟你說的?”
“沒有,我猜的。”
徐盡歡嘆了口氣,“我其實挺希望自己猜錯的,那樣姐姐就不會這么難受了……”
謝晚晴問:“你怎么知道我爸媽會用錢威脅我?”
“也說不上是威脅吧。”
徐盡歡笑道,“有句話叫手里拿著錘子,就看什么都像是釘子,他們既然看重這些,想來也習慣用這些來解決問題吧。”
謝晚晴沉默了一會兒,走出小區大門時才突然問:“你以后也會變成這種人嗎?”
“不會的。”
徐盡歡搖搖頭,“對我來說,賺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不會把錢看的很重要,很多東西是再多錢都換不來的,比如年輕的爸媽,比如跟我關系很好的只只,比如星竹……”
他停頓一下,轉頭望著謝晚晴,微笑著道:“也比如,姐姐。”
謝晚晴臉頰一熱,避開他的目光,小聲問道:“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這種事情沒有對錯,只有選擇。”
徐盡歡沒有正面回答,一邊領著她走向路邊出租車,一邊笑道:“我在網上看到過一段話,有人欠了幾十萬,想自殺,有網文反問:假如你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如果能讓你活過來,讓你擁有健康的身體和風華正茂的年齡,代價是你需要在往后的幾十年里還清幾十萬欠債,你愿意接受嗎?”
他轉頭看著謝晚晴,“假如你是婚后生活不幸的謝晚晴,如果能夠讓你回到過去,改變不幸福的婚姻和命運,代價是需要向父母抗爭,你愿意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