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酒香菜美，洋溢著帝王高興的笑聲。
從未見過朱元璋如此，殿外值守的軍士倍感詫異。
當然，這并非是許易沒有當眾抹殺他威風，全程看著沒有整幺蛾子出來。
而是朱元璋真切感受到“希望”二字在蛻變成真實。
作為帝王，沒有什么事比江山社稷更為重要。
“妹子，咱爹娘要能吃到土豆，咱家何至于走投無路…”
“…大明！以后會是一個古往今來都未曾出現的王朝，咱不行，咱還有子子孫孫。”
“老大，你可得把江山給咱守好了，聽到沒有？”
“……”
喝了不少茅臺，朱元璋滿臉通紅，口吐酒氣，喝醉的他失態說起了醉話。
砰——！
不多時，朱元璋就醉趴倒在了桌上。
見狀，馬皇后無奈一笑，朝朱棣說道：“老四，送你父皇去休息吧。”
“我與許易有事要談談。”
“是，母后。”朱棣幾兄弟將朱元璋帶到殿后房間。
朱標好奇瞥了一眼許易，心想：母后到底有何事，連他都不能聽？
待朱棣他們回來，朱標識趣領著他們離開了坤寧宮。
望著朱標他們離開的背影，許易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朱標不錯，越來越有帝王的影子。”
“有你家老朱看著，等他登基，大明會越來越繁榮。”
許易臉上笑容洋洋灑灑，可這一幕落在馬皇后眼里，卻顯得那般奇怪。
雖然這笑容有些發自肺腑，可給人的感覺卻透著疏遠之意。
馬皇后心頭幽幽一嘆，此刻倒希望直覺是錯的。
撤去了酒桌，二人來到沙發這邊坐下。
侍女全被馬皇后喚了出去，偌大宮殿只剩兩人。
“玉兒自幼跟著我，如今也算有個不錯的歸宿。”
馬皇后眼里透著一股感激的暖意，宛如岳母在看女婿，“你待她很好，這孩子苦了這么久，也該享享福。”
許易呵笑，不以為然。
“這段時間享福的是我才對，她懂事而且聽話，與后世女子完全不一樣。”
聽到這話的馬皇后眸光微動，“那看來，你對大明女子還挺滿意的？”
唉——
想到后世的女子，許易只有深深的嘆息。
大明女子溫良，比起后世的“公主”、“仙女”，前者能娶一個都算祖墳冒青煙。
家有賢妻，夫無橫禍。
在后世找一個聽話不發脾氣、一心一意向著你、還能幫你的老婆，比在地上撿到金子概率還低。
同床異夢，分分離離。
要不是玉兒漂亮聽話，又是他的人，許易可能不會在大明持續待這么多天。
許易沒有藏著掖著，與馬皇后說了一些。
聽完許易的吐槽，馬皇后心頭更喜了幾分。
“三綱五常，大明多溫良女流之輩，你若覺得不錯，不妨多娶幾個。”
馬皇后似笑非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說，你只是看著老實，又不是什么老實人。”
作為皇后，母儀天下，此刻卻與其他男子談論這些，若非在意，豈會如此？
不是老實人…？
許易原本想反駁，可對視了一眼，還是干咳一聲，把話咽了回去。
黑絲那事已經給他打上了“好色”標簽，反駁壓根無用。
眼前的馬皇后更像一位溫和慈愛的長輩，在她面前不需要刻意裝什么，許易坦然一笑，道：
“若是遇到滿意的，我自然會考慮。”
“玉兒乖巧體貼，照顧人還行，其他的我也不指望她。”
見許易還不準備說實話，馬皇后心頭有些氣急。
有些東西也許能瞞過別人，可卻瞞不過她的直覺。
去年太子選妃后，如今側妃早已經懷有身孕。
玉兒卻毫無動靜。
若玉兒不受寵也就罷了，可偏偏許易對她極好。
顯然！
眼前重家的許易，沒有在大明安家的打算。
而且最近許易囤貨頻率變多，已經囤了半年的貨物，可以讓皇商賣許久。
種種跡象表明，許易并不準備待在大明，準確來說，是在洪武一朝長久待下去。
至少下次離開，他估計會很長時間才會回來看看。
馬皇后眼神晦澀難明，臉色似有些生氣，忽然張口道：
“婉兒她心有所屬，我原本打算與你商量，過些時候將她許配于你。”
“朝堂雖不乏才子俊杰，但利益糾纏不清，我不想婉兒也陷進去。”
“交給你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你這人心地不壞，會照顧好她。”
婉…婉寧？
“！”許易瞳孔放大，愕然無比，被雷得不輕。
心有所屬？
那妮子貪圖他的男色？
滑稽想法匆匆而過，許易慵懶的神態一松，眼神看起來極為嚴肅。
“娘娘，你沒開玩笑？”
許易見過朱婉寧幾次，后者不僅模樣極美，且溫婉良善，聰慧開朗，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
可二人僅見過幾次，對話都不超過十句。
這都不能用“草率”兩字來簡單形容。
馬皇后黯然嘆了一口氣，“你若不信，我可以將她喚過來，如何？”
“別別別，我信就是。”
許易連連擺手，神情恐慌至極，不知道就罷了，此刻知道，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哪怕二人年紀相仿，許易都不至于這般尷尬。
“你就沒什么要說的？”見許易又不說話，馬皇后臉色壓不住那股慍怒。
雖只是一廂情愿，可婉寧是她最疼愛的女兒，作為母親，為女兒謀求幸福有錯嗎？
迎著馬皇后不滿的眼神，許易只有苦笑，“我和她基本不可能，娘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馬皇后鳳目圓瞪，頭一次感覺這般生氣。
氣氛，幽靜中透著肅殺之氣。
許易強擠出幾分笑容。
在古代短時間待一陣還行，可他終究要回現代去生活，他的根在后世。
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他只能將人帶回后世。
不然隔著兩個世界來往，他四十多歲時，對方就會化作黃土。
許易也是從玉兒身上感覺到了這點，如今對她顧慮都很多，更別說加一個公主。
聽完解釋，馬皇后久久沉默，不知言語。
“許易！”
許易腳步停在宮門前。
“下次離開大明，從坤寧宮走吧。”
望著馬皇后臉上那慈母般的溫柔微笑，許易沉默后，重重點了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