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不能提瓦剌？
當初去永樂新朝都不敢提，唯恐父皇怒極攻心。
更別說現在…
——朱瞻基那小子已經快到大婚的年紀。
這要是一提…
再一看朱瞻基…
父皇再想到大明二代戰神快到眼前了…
朱棣表示：自己反正抗揍，就問你們抗不抗揍吧！
“此事說來話長…”
朱棣嘆息看向許易，“易哥，要不還是你來說說情況？”
“嗯。”許易點了點頭。
永樂帝朱棣年紀太大，朱棣性格灑脫不羈的性格，沒輕沒重。
萬一前者承受能力崩了，急火攻心，那可不妙。
“……”。
見二人這般，永樂帝朱棣已然感覺有些不妙。
“莫不是…？”
“瓦剌還對我大明帶來了禍事？”永樂帝朱棣語調漸漸堅定，目光緊盯許易。
許易點頭，“要是將歷朝歷代最丟臉的事弄一個排行榜，它大概率能進前五。”
永樂帝朱棣臉色一陣狂變，不是大明，而是幾千年的前五？
這…
這得多大的恥辱，才能排進前五啊？
想到什么的朱棣臉色忽地煞白，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在狂涌。
“莫非…我大明后世出了宋朝那般的靖康之恥？”
與瓦剌有關…
能算上巨大國恥的…
絕對要往靖康之恥靠近，不然如何排名如此靠前？
呃…
許易抬手示意永樂帝朱棣稍安勿躁，“放心，事情沒那么糟糕。”
“瓦剌沒攻破北京城，只圍了一段時間，很快就被明朝打退了。”
“！”
永樂帝朱棣瞪大的虎目瞪要吃人般，胸膛劇烈起伏，“庫茲”往外吐氣，完全是朱元璋同款。
雖然永樂朝還沒有正式遷都北京，可朝廷早已經定下章程，北京不久以后就是都城。
所以…
瓦剌越過長城防線，打到大明都城去了？
對于一心想建功立業的永樂帝朱棣而言，光是這點，那就是莫大的恥辱。
他低沉嘶吼道：“高熾的子孫都干什么的吃的，竟讓瓦剌人打到北京城？”
“倘若北京城破，我朱家的皇帝被俘到漠北…”
“我大明國威蕩然無存！子民生靈涂炭！我九泉之下怎么去見祖宗？”
哐當——
永樂帝朱棣怒將香爐砸在地上，暴躁的情緒難以平復。
想到那種情況，永樂帝朱棣頭皮發麻，盛怒的同時又有一股莫名的僥幸。
這時。
整個營帳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永樂帝朱棣感覺不對勁，扭頭看去，卻見許易和朱棣二人臉色更詭異。
朱棣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姿態，在躲避什么。
那偷瞥過來的眼神像在說：這不關他的事。
“……”許易也無話可說，永樂帝朱棣這張嘴絕對淬了毒。
這種詭異的安靜，永樂帝朱棣莫名一陣心悸。
瓦剌能打到北京？
永樂帝朱棣緊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這事發生在現在之后的多少年？”
若在王朝末期發生這樣的事，如何談得上恥辱？
古往今來，太多王朝被攻破都城而滅亡，屢見不鮮，更別說沒破城。
而瓦剌能打到北京，大明的軍備一定處于廢馳狀態，這是王朝末期才有的征兆。
一個不是恥辱，一個不是末期…
永樂帝朱棣實在想不通…這事是怎么發生的。
見永樂帝朱棣發現端倪，許易也沒有瞞著，如實回道：
“這事發生在三十五年后，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北京保衛戰。”
“十萬瓦剌兵圍攻北京，朝廷抽調備操兵和備倭兵，湊軍力二十來萬大敗瓦剌，得歸者十之二三。”
永樂帝朱棣臉色沒有半點好轉，反而越發陰沉。
他永樂一朝何其強盛，除了第一次北伐丘福大敗，他每次北伐都取得成功。
瓦剌和阿魯臺但凡不老實，他便興兵討伐教訓。
短短三十多年…
十萬瓦剌兵竟也能圍攻北京城？
“這……”
永樂帝朱棣感覺實在匪夷所思，五軍營十幾萬人，另有三千營和神機營…
大明的精銳之師，怎么可能讓瓦剌圍攻北平？
三十五年后？
嗯？
永樂帝朱棣精神一緊，該是高熾…或瞻基那猴崽子當皇帝才對。
永樂帝朱棣投來陰沉又疑惑的眼神，凝神問道：
“北京被圍，高熾為何竟要抽調各地備操軍和備倭軍？”
“大明有五軍營和三千營拱衛京師，瓦剌韃子如何能進犯至我大明腹地？”
馬哈木也是草原一代雄主，可哪怕是他，也只敢逼近黃河挑釁，不敢進犯。
從永樂帝朱棣的視角，以大明的軍力，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大明五軍營是“常操制”，從各地衛所精銳抽調輪換，而備操軍是預備。
至于備倭兵，顧名思義是大明朝為防御倭寇侵擾而設立的專職海防兵種。
永樂六年（1408年），為抵御倭寇強化海防，他在登州地區設立山東總督備倭都司府，掌山東沿海軍政事務。
備倭兵分散各地、直屬朝廷，省府道各級官員無權調動備倭軍。
在出現緊急情況，需由朝廷下達調兵的命令，且要用調兵專用的金符。
ps：《明史于謙傳》記載：“謙請王檄取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及南京沿海備倭軍，江北及北京諸府運糧軍，亟赴京師。”
備操軍和備倭軍在大明軍隊體系里，只能算二流。
調它們來拱衛京師？
五軍營在干什么？？
“難道…？？”
想到一種可能，永樂帝朱棣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陰沉黢黑。
嘩啦！那雙已經歷經世事早已經深沉古井無波的眼眸，宛若雷與火在交織。
是啊！
抽調備倭軍和備操軍，說明常操軍無法拱衛京師。
“關于北京保衛戰這事，咱們還得從頭說起。”
許易沒有貿然去提土木堡之變，怕永樂帝朱棣急火攻心。
“你盡管說，我受得住。”
永樂帝朱棣不耐煩擺手，面色透著焦急，一心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易盡量精簡道：“永樂二十二年，你病逝在你的第五次北伐。”
“后太子朱高熾繼位，當了十個月皇帝駕崩，朱瞻基繼位也只當了十年皇帝。”
“然后，年僅九歲的朱祁鎮當上了大明的皇帝。”
靜！
死靜！
永樂帝朱棣幾乎忘了憤怒，愣愣望著許易。
高熾，當了十個月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