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祝賀，喬巖已經(jīng)沒感覺了，但來自自家人的祝福，心里無比溫暖。道：“舅媽，最應該感謝的人是您，在這里待了小三個月，忙得連家顧不上回，我小舅天天給我打電話發(fā)牢騷……”

宋玉輝立馬打斷道：“胡說，我可沒天天給你打啊。”

“哦，我說錯了，一周七八個電話吧，全是滿滿的愛，哈哈。”

陳婉嫻瞥了眼道：“自家人，說那么多干什么。舞蹈演員還需要多加磨合，很多配合不夠默契。今晚的演出瑕疵不多，但也有部分演員表現(xiàn)不佳，他們也累了。我留下來再指導幾天，剩下的就交給陳曉艷柳嘉麗了。她倆悟性很高，基本都學會了。”

“這兩天，演員們都在討論提成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喬巖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等回去以后問問家輝。上次好像聽他說過，演員角色不同，提成也不同。暑假期間，計劃每晚演出兩場，周一休息，您放心，不會虧待他們的。”

陳婉嫻道：“對，把她們的后顧之憂解決了，也就能安心演出了。另外，我給你個建議，演員要備份，尤其是戲份多的主角，一定要有AB角，防止她們坐地起價，或者臨時有事。”

“我已經(jīng)交代陳曉艷了，要培養(yǎng)兩批隊伍輪流演。一些配角，要一人飾多角，節(jié)省開支。具體細節(jié)，隨后再和他們溝通。”

喬巖默記下來，道：“好的，我知道了。行，那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我再去看看其他領(lǐng)導。”

從這邊出來，喬巖又來到尚衛(wèi)東房間，沒想到他們那一批除了齊佳偉都在，幾人正圍著茶幾喝啤酒了。

尚衛(wèi)東立馬將其拉過來坐下，叫喊道：“剛才還說給你打電話，沒想到就主動上門了。來，喝一杯。”

喬巖本來不想喝，但看到幾位比較激動。這么久了，他們居然沒在一次聚過。要不是今天的活動，估計不知啥時候才會見面。端起酒道：“感謝各位前來捧場。咱們都一批的，就好比同學，看到大家格外親切。也怨我，早就該組織大家了，正好借今天的活動熱鬧熱鬧。啥話也不說了，我喝了，敬大家！”

喬巖一口氣喝下一瓶啤酒，眾人七嘴八舌聊了起來。談論的話題聚焦一個問題，同為縣委書記，喬巖走得比他們快，但參加了今天的活動心服口服。聊著聊著，又扯到了齊佳偉，說他心高氣傲，叫他過來都擺臭架子，好像不愿意和他們一起相聚……

在這個房間待了半個小時，喬巖又轉(zhuǎn)戰(zhàn)其他房間，一個都不能落下。結(jié)束后，沒有回宿舍，而是來到凌霄東湖，看到工作人員還在收拾，獨自一人坐在觀眾席上，默默地抽著煙，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次日，張亞偉早飯時候趕了過來，送離領(lǐng)導和嘉賓后，又陪著韓國訪問團逛了一天，結(jié)束后，喬巖累得雙腳浮腫，嗓子冒煙，話都說不出來。到了第三天，將韓國訪問團送到夏州機場，第一階段的活動才算真正結(jié)束。

回到家中，只見張曙明正陪著佳佳在客廳茶幾上下五子棋，倆人有說有笑，十分專注，以至于喬巖進了門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薩摩耶薯條警惕地站起來，看到他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爸爸，回來了啊。”

佳佳叫了一聲，張曙明緩慢回頭，剛才還笑容滿面，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道：“那邊結(jié)束了？”

喬巖換好拖鞋進來道：“剛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暫時告一段落，小梵她們呢？”

“哦，她去上班了。她媽……出去了。”

喬巖沒再追問，看著佳佳開心地道：“你們在干嘛呢？”

“我和姥爺在下棋呢，姥爺總是耍賴，明明我都贏了，他還要悔棋。”

喬巖不由得笑了起來，起身沏了杯茶端到跟前道：“爸，這兩天沒顧得上陪你們，今天就有時間了，想吃什么，中午咱們?nèi)ネ饷娉浴！?/p>

張曙明尋思片刻，道：“你爸不是開的飯店嗎？”

“嗯，去他那里吃？是個小飯館，沒有大包間，咱們一家子去有點擠。”

張曙明道：“那倒沒什么，在家待著無聊，一起過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好啊，那走。”

喬巖本來想歇一會兒，硬咬著牙驅(qū)車前往父母家。一路上，給張曙明介紹著夏州市，他的話很少，看著窗外安靜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到了老兵飯店，窗戶上已經(jīng)貼出轉(zhuǎn)讓的告示單。此時是上午十點多，店里沒有客人，喬建軍鉆在廚房，準備著中午的食材。

聽到喬巖的聲音，喬建軍立馬走了出來，看到張曙明，頓時兩眼放亮，熱情地道：“首長，您來了啊，快坐。喬巖，給沏茶。”

張曙明坐在靠窗的位置，環(huán)顧四周饒有興趣道：“生意怎么樣？”

喬建軍掏出二十多元的芙蓉王遞上去，張曙明不假思索接了過來，為其點燃道：“挺好的，我的主要顧客是周邊幾個小區(qū)，還有不少務工人員，養(yǎng)家糊口足夠了。這不，佳佳要去京城，正在轉(zhuǎn)讓呢，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過來談了，打算干完這個月就不干了。”

“哦，轉(zhuǎn)讓了舍得嗎？”

喬建軍笑了笑道：“有啥舍不得呢，為了孩子啥都舍得。其他的我也干不了，就會開飯館，大不了去了京城再開一個。”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張曙明并沒有瞧不起喬建軍，反而對他的這門手藝頗感興趣，道：“我也喜歡做飯，不見得做得有多好吃，但很享受那種過程。以前在連隊時，我在小食堂干了三年，就給領(lǐng)導做飯，哈哈。”

沒想到張曙明還有這段過往，喬建軍道：“干這一行太辛苦，起早貪黑的，渾身都是油煙味。當年轉(zhuǎn)業(yè)回來，也不知道該干啥，就萌發(fā)了開飯館的念頭，一干就是一輩子。靠著這門手藝，養(yǎng)活了全家，沒有大富大貴，但很滿足。小巖早就說不讓我干了，可閑不住，還是有點事做好，用錢的地方太多，大忙幫不上，多少能補貼點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