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三明治還沒咬到第三口,冉聽被兩側的力道擠得差點噎住。介知深A手肘不經意地抵著他的腰,信息素隨著呼吸輕輕漫過來;介知深B肩膀幾乎完全貼住他,下頜的疤痕若隱若現。兩人表面上都在低頭吃東西,眼神卻時不時地較勁。
冉聽感受著兩側傳來的低氣壓,嘀咕道:“明明就是同一個人,搞得好像我開了后宮似的。”
三個人同步吃著早飯,玄關的門突然開了。
介舒心又來投喂兩個兒子,拖著一大兜生活用品,東西太多,她艱難地往里拖動。
冉聽瞪大了眼,推著介知深B。一邊對著門口使眼色,一邊用口型瘋狂暗示:“你回屋去!快去!”
介知深B指著自已:“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讓我怎么跟舒心媽媽解釋你變成兩個人啊!把媽媽嚇到怎么辦!”
“那為什么是我藏起來!他不能藏嗎?”
“就近原則!”冉聽說,“你離房間更近!快回屋!”
介知深B一臉不情愿地回了屋。
介舒心一回頭,介知深和冉聽鬼鬼祟祟,僵直地坐在餐桌前,一語不發:“我天,你倆嚇我一跳,在家里怎么不出聲啊?”
冉聽尷尬地笑了笑。
介知深A看著母親。
在平行世界,他連媽媽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媽。我來幫你。”
介知深過去,自然地接過介舒心手里的大袋子,幫介舒心把袋子里的東西分類,歸位。
彎腰時,介舒心看到介知深的下巴,干干凈凈的。她輕輕捏住端詳,“知深,你疤好了?一點都看不見了。”
“啊啊啊……對。”冉聽也趕去幫忙,“那個祛疤痕的藥膏效果挺好的。”
“是嗎?我上次來好像還有一道淺淺的疤呢。”
介舒心說著,將袋子里的幾套衣服拿出來:“在品牌店挑的,給你和冉聽都買了幾套,不能皺,你快拿到衣帽間掛好。”
“好。”
介知深A抱著衣服往里屋去,擰開門,介知深B就站在門后陰沉地看著他。
介知深A被介知深B一把拽了進去,壓低聲音說:“該我了,你在里面待著吧。”
介知深A:“……”
介知深B被順利替換了出去,若無其事地進到廚房跟冉聽和介舒心一起整理新鮮的蔬菜往冰箱歸類。
“嘶……”
介知深B洗蔬菜時,介舒心歪了歪腦袋,“知深你這個疤,怎么又回來了?”
冉聽:“?”
什么時候換的!
“啊……?”
“啊哈哈哈哈,神奇吧!”冉聽再次打圓場,“其實是擦了粉啦。媽媽你沒看出來吧!”
“擦粉?我說呢,怎么會消失的那么干凈。”介舒心好奇道,“什么粉底液啊?遮瑕力那么強?”
“我也不懂,是班上女同學的,改天我幫您問問。”
“好。”
三個人又忙活了一會,介知深擠到冉聽身旁,冉聽瞪他:“就那么一會你至于換來換去的嗎?”
“至于。”
“哎?知深冉聽,我怎么記得你們倆今天有課啊?”
冉聽:“……”
介知深:“……”
介舒心嘆氣:“逃課了?”
“請假了……”
“為什么請?”
冉聽答不上來,介知深隨口說:“昨晚累著了,沒起來床。”
冉聽臉上的笑容僵住,皮笑肉不笑,用腹語咬牙切齒:“你他媽在說什么啊?”
介舒心就沒再多問了。
臨走前,她警告兩個人:“以后不能再亂請假了,晚上早點睡,不許熬夜,別的事也要節制。”
冉聽難堪地低下頭。
送走舒心媽媽,冉聽忙轉回到臥室,臥室沒人,他拉開衣帽間的門,介知深A在乖巧地掛衣服,看見冉聽后,他挑了下眉:“媽媽走了?”
冉聽點頭。
平時和介知深居家兩人會坐在一起玩游戲機里的雙人游戲,今天多了一個人,冉聽提議一人一條命,死了就換人,很公平很端水了!
但兩個介知深都不愿意跟對方玩,就改成冉聽的人物死了冉聽接著玩,介知深的人物死了就換另一個介知深玩。
那么又有問題了,誰第一個玩?
他倆同時看向冉聽,讓冉聽選。
冉聽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選不來,說:“你倆石頭剪刀布吧。”
介知深B惜敗。
介知深A順利拿到另一個手柄,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得意。
半個小時過去,冉聽操控的角色死了十幾次,每次都死得又快又慘,介知深A操控的小人卻像開了掛一樣,一路過關斬將,愣是沒掉過一次血。
“這根本不公平。”介知深B氣得拿了個秒表過來,“你已經玩了三十一分鐘十七秒了。待會我要是沒玩到這個時間,堅決不換人。”
冉聽:“……”
一天過得像十年那么漫長,冉聽要時時刻刻關注兩個介知深的狀態,稍不留神其中一個人就黑著個臉。
晚上,冉聽洗完澡穿著睡袍從浴室出來,睡袍的領口有些松散,倆人眼都直著。
冉聽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像只被逼到墻角的兔子,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你倆誰先去洗澡?”
這種時候介知深B倒是謙讓了,“他先吧。”
介知深A不去,兩人互相謙讓著,最后都沒洗。
冉聽給了個主意出來:“不然你倆一起?浴室夠大的。”
介知深齊聲:“不可能。”
最后還是沒洗。
走到床邊,兩人又同時往前邁了一步,眼神變得曖昧起來,是不言而喻的占有欲。
冉聽怕得不停后退,“我告訴你倆啊,兩個人是睡覺,兩個人以上就是淫亂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一個人都受不住,兩個人……呃,他就一條小命。
介知深B干呵了聲:“也沒想跟他一起。”
“他已經霸占你一年了。”介知深A往前湊了湊,釋放出淡淡的白茶花信息素,氣息溫柔又帶著蠱惑,“就今晚,我想單獨跟你睡,什么都不做,就抱著你,好嗎?”
冉聽還沒開口,介知深B擋在他面前,眼神凌厲地警告:“你敢跟他單獨在一起試試。”
冉聽嗅著淡淡的白茶花味,克制著揉了把頭發,跑了。
“我、我今晚去客房睡!你倆自便吧!”
冉聽幾步跑到隔壁,把門反鎖后舒了口氣。
要是以后都倆人,那這日子過得也太累了。
勞累一天,終于能歇一會。
冉聽沾上枕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突然飄起來,來到一片虛無的空白之地。這里沒有邊界,沒有色彩,四周白茫茫一片,安靜得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
冉聽大叫大喊,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帶著長長的回音。他一邊喊,一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突然!一道空靈的、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回應了他:“小冉聽?你怎么到這里了?”
冉聽的意識頓住,面前是一團看不清實體的東西,他皺眉,問:“你是誰?”
“我是誰?”那團霧蒙蒙的東西輕輕晃動了一下,說,“好沒良心的小冉聽,實現你三次愿望了,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臥槽?”冉聽瞬間明了,“你是愿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