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聽把n褲搓得發(fā)白,擰干后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匆匆掛在浴室的晾衣繩上。
打開花灑,冰涼的水澆在身上,激得他打了個寒顫,卻剛好壓下那點殘存的燥熱。
擦干身子后他慌慌張張地從衣柜里翻出件浴衣,胡亂往身上裹,系帶勒得死緊,畢竟空蕩蕩的……
從浴室出去,客廳濃烈的飯香撲面而來,勾得胃里一陣空響。冉聽瞥向床單,難堪地閉了閉眼睛。
他又緊了緊浴衣,快步走到衛(wèi)生間用手捧了一捧冷水,潑在床單上,然后鬼鬼祟祟地去開門,露出半顆腦袋張望。
餐桌上霧氣裊裊,介知深穿著圍裙在餐桌前忙活,排骨湯的醇厚香味沖進冉聽的鼻腔。
……他還在做夢對吧,不然沒辦法解釋介知深穿著圍裙熬湯啊。
“醒了?”聽見動靜,介知深回頭,看見冉聽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發(fā)笑,“想偷什么直說。”
“你……”
冉聽抿著唇從門口挪出來,因為沒穿內(nèi)褲,走路都有些不自信,走一步都要悄悄并攏些,怕被介知深看出端倪,“你在熬湯?你居然還會做飯。這湯得熬兩個小時吧,你幾點醒的?”
“一晚沒睡。”介知深實話實說,坐下,從圍裙下的褲兜里掏出盒煙,抽出一根點燃,咬在嘴里吞吐,模糊了他的雙眼。
介知深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另只手捏著煙,身上穿著圍裙,雙腿岔得老開,這畫面怎么看怎么怪異。
“為什么沒睡啊?”冉聽問。
“哥們。”介知深學(xué)著冉聽的語氣說,“你放了一晚上信息素,我就在你隔壁,你讓我怎么睡?”
“我放了一晚信息素?”冉聽驚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一覺到天明的。”
雖然夢里他不太老實,但現(xiàn)實里的他……
“……”
雖然是無意識的,但現(xiàn)實里的他好像也不怎么老實。
咳咳……冉聽有點心虛。
“那個,介知深。”冉聽吞吞吐吐,不敢看介知深,“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家床單……”
冉聽抿唇:“你還是自已去看吧……”
“……”
介知深沒說話,輕輕瞇了瞇眼睛,目光從冉聽裹得嚴實的浴衣掃到他泛紅的耳根,把煙摁滅,起身就往客房走。
冉聽急忙跟在介知深身后,看著介知深擰開房間門,走近床邊。
冉聽小聲辯解:“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上了。”
“你這屋好像沒有杯子吧。”介知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一晚沒睡著,沒見你出來接水。”
介知深鼻子皺了皺,福爾摩斯似的說了句什么。
冉聽羞愧到耳根紅到脖子,恨不得原地去世。
很難不知道那是什么。
明知故問!
介知深:“在別人家就不能矜持點。”
“我靠!”冉聽破大防,“我沒有!不是你想得那樣!”
介知深一把掀了床單轉(zhuǎn)身,經(jīng)過冉聽臉前,很刻意地舉起來。
“你!”
冉聽氣得不輕,這種事本來就解釋不清,越解釋越顯得他心虛,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梗著脖子喊:“我現(xiàn)在沒穿。”
介知深左邊的嘴角一勾,“是想穿我的嗎?”
他撂下一句“等著”,把床單搭在肩膀離開了房間。
“我!我不穿你穿過的!”
“由不得你。”
冉聽:“……”
介知深話是那么說,給冉聽的時候還是給了條新的,包裝袋都沒拆,冉聽換好,將浴袍脫了,換回了自已的衣服。
介知深在餐桌前舀湯,折騰這么久冉聽早餓了,也不管介知深手里那碗是不是給他的,搶過來就往嘴里倒。
溫?zé)岬臏M喉嚨,排骨的鮮香在舌尖彌漫,冉聽滿足地發(fā)出一聲喟嘆,“好喝!你居然這么賢惠。震驚我!”
介知深:“……”
冉聽美美喝了一小碗,又從介知深手里搶過勺子要再舀一碗,他低著頭,衣領(lǐng)那處因為動作大開,介知深無意去窺探,但越是無意,眼睛就越是不由自主。
冉聽的腺體被遮蓋得很嚴實,因為上面貼著一塊紗布,還是濕著的紗布,濕著的紗布接近透明,能看清最里面那層透著的血跡。
“你后頸怎么了?”介知深皺著眉問,“為什么貼著紗布。”
‘啪嗒——’
冉聽手里的勺子掉進鍋里,濺起幾滴湯在他的手背,他捂住衣領(lǐng)往后退,“啊……沒事,不小心劃到了。”
“要怎么不小心才會劃到腺體?”介知深問,“知道自已受傷也要洗澡?”
“都好幾天了,快結(jié)痂了。”冉聽又把湯勺撈出來,轉(zhuǎn)移視線給介知深舀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你別管我了,快吃飯唄。”
介知深沒動那碗湯,反手扣住冉聽的手腕,把他從餐桌后拉出來,去拿壁櫥里的醫(yī)藥箱。
冉聽意識到介知深要干什么后一個勁的掙扎,“介知深!我說不用!沒事,你聽不明白?”
“傷口惡化了死在我家算誰的?”
介知深用更強硬的語氣回應(yīng)他,硬是把冉聽摁在了沙發(fā)上。
撕開那層濕透了的紗布,冉聽吃痛地“啊”了聲,介知深手指一抖,放緩了動作。
傷口與紗布黏連到一塊,介知深小心翼翼地剝離掉紗布。
看清完整的傷口,介知深呼吸停滯了半秒,專業(yè)地捏起鑷子,把一團棉球泡在碘伏里,泡到整個棉球都變了色,拿出來,往傷口上擦拭。
冉聽頭發(fā)有點長,大概許久沒剪,頭發(fā)茬已經(jīng)延到脖子下了,他香肩半露,有著一點叛逆不服從的性子。
介知深邊涂藥,邊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內(nèi)褲穿著舒服嗎。”
冉聽果然不動了,“……你他媽問這個干什么。”
“回答問題。”
“憑什么回答!”
“憑你現(xiàn)在的痛覺,”介知深狠狠把棉球往傷口上按,“是我掌控著。”
“嘶嘶嘶……痛痛痛!介知深!痛!!”冉聽疼得齜牙咧嘴,肩膀歪了一半。
介知深:“痛就回答問題。”
“不舒服!”冉聽大喊。
介知深:“哪里不舒服。”
冉聽:“有點大。”
介知深點頭,雖然冉聽看不見:“可以理解,畢竟是我的。”
冉聽:“……神經(jīng)病。”
“下一個問題,”棉球繼續(xù)在傷口上擦拭,動作輕了些,介知深問,“你叫什么?”
“你他媽失憶了?”
回應(yīng)他的是傷口劇烈的疼痛,冉聽倒吸一口涼氣,抿住唇:“冉聽。”
介知深:“性別。”
冉聽:“……男。”
“不夠嚴謹。”
“omega!男omega!”
介知深接著問:“年齡。”
冉聽:“二十。”
介知深:“身高。”
冉聽:“一八一。”
介知深:“家里有幾口人。”
冉聽被問煩了,聲音越來越重:“四口,爸媽妹妹我。”
介知深:“傷口是怎么劃的?”
“我拿水果刀劃……”冉聽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