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辦公室談了快兩個小時,事后最開心的莫過于林峰。
整件事情當中,他很少插得上話,大部分時間,都是聽趙乾志同小耀在交談。
他清楚自已腦子笨,這種事情,他幫不上什么忙,但完全可以出力,畢竟,連自家老子都氣狠了,覺得盧東就是欺人太甚,明目張膽的在自已頭上拉屎。
盧東拿孫子覺得爸不能拿他怎么樣,否則若是他一個長輩出手,牽扯的就不簡單了。
所以,盧東那孫子,就是吃定了自已不能拿他怎么樣,才會一次次這么囂張,可這次情況不一樣了!
而這邊的盧東,卻意外接到了自家老頭子的電話,他收斂起時常掛在臉上的假笑,沖著電話那頭的人恭敬的喊了聲。
“爸?”
聽到那頭說的話后,他臉色變得一點點難看起來,他不知道是誰在自家老頭子面前嚼舌根。
向來不親自過問自已這些事情的老頭子,竟然會親自在這個時間點,給自已打個電話說起自已搞印刷廠的事情。
平日里,任自已怎么折騰都好,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偏偏這次,他卻親自打電話過問,語氣還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盧東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讓他放棄,那是不可能得。
至于他姓趙的,算個什么東西?
不過是一個鄉下來到泥腿子,運氣好而已,讓他把生意迅速做起來了,又剛好撿了印刷廠這個大便宜。
如今給他臉,只拿走他一個印刷廠而已,他竟然還敢跟自已硬剛?
真當自已是面團子捏的?既然他想玩,自已不介意陪他玩玩,看誰玩的過誰。
努力的遏制著翻滾的情緒,語氣卻異常平靜說道。
“我知道了,爸,放心吧,這件事我肯定會處理好,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語氣中透著信誓旦旦。
電話這頭的盧典一臉嚴肅,在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后,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因此變得輕快。
從小到大,自家兒子在一群孩子中,能力算是拔尖兒的了。
做事有手段,喜歡用腦子做事,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已,因此,自已也是非常疼愛這個兒子。
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更愛錢財,好在這些年,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在不用自已出面幫襯下,依然賺了不少錢。
雖然手段算不得光明,但他從未臟了自已的手,日后即便是出了問題,也查不到他頭上。
這就是自家兒子高明之處,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讓事情臟了自已的手。
可這次不一樣,老劉他那個女婿,上次認親宴時,自已見過,也與對方淺談過幾句,說話滴水不漏,沉穩有度,面對掌權人時,更是不卑不亢,沒帶任何一絲諂媚討好。
他太穩了,穩到自已都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因此,劉廣建也頗為欣賞滿意他這個女婿,以至于認親宴時,到處帶著炫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到了親生兒子!
當下,自家兒子想要從趙乾志手里搶印刷廠,他不敢保證自家兒子的手段能玩的過姓趙的!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商人,但往往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就能扳倒一棵蒼天大樹。
所以,他不敢賭,第一次正面沖批評教育自家兒子。
“小東,爸告訴過你,怎么折騰都好,但不要給人抓住尾巴,有時候,情況不對時,該需要示弱也是需要適當示弱,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給獵物致命一擊,讓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盧東怎么聽不出爸口中的另外一層深意,可他并不想那么做,打心底里他并不覺得趙乾志跟之前那些人有什么區別。
眼下這邊,只不過是瞎折騰而已。
印刷廠早晚還得是自已的,他想瞎蹦跶的話,自已不介意陪他玩玩,也順便讓他認清什么是現實。
這里可不是他鄉下農村,依照自已手上的人脈關系,弄死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即便是他老丈人是劉廣建又如何,自已照樣不把對方放眼里。
可他很清楚自家父親的脾氣,掌權這么多年,他習慣了說一不二,因此,也沒正面忤逆自已的父親,聽話的應了聲。
“放心吧,爸,我不會給你丟臉的,若是讓一個外人欺負了,這不等于打您老的臉面,我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闭Z氣中透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已拉林峰出來折騰,無疑也是在打林軍的臉,誰讓他哪個兒子又蠢又笨!
日后,他若是退下后,就他哪個兒子,還不得被圈子里的人啃的骨頭都不剩。
自已當下,只不過是讓林峰趁早感受一下而已,所以,他們兩父子還得感謝自已才對!
電話這邊的盧典,在聽到自家兒子這番話后,這才算是滿意,他一直相信自家兒子是個有手段的人,但再厲害的人,也得學會能屈能伸,只有這樣,才能走的更久遠!
“好了,話我就點到為止,盡快把事情處理好,明白嗎?”
盧東聽話的應下后,那頭電話就掛斷了,他放下話筒后。
面目瞬間變得猙獰,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怒捶了好幾下一下桌面。
長這么大,他還從沒吃過虧,第一次,這還是第一次,怒極反笑的他,輕笑了兩聲。
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誰嘴巴伸那么長,跑到自家老子面前嚼舌頭根子。
而向來對自已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老父親,竟然破天荒的讓自已伏低做小,開什么玩笑?這比捅自已兩刀還難受。
他趙乾志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自已沖他伏小做低?
若是真那么做了,以后還在圈子里怎么混,指不定被人恥笑成什么樣子呢!
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整好自已情緒后,又恢復了往日里的狀態,伸手攏了攏有些凌亂的發絲,從容不迫的穿好衣服,拿上bb機出了門。
當天晚飯后,劉廣建單獨跟自家女婿在小客廳,聊了一下白天的事情。
當時跟女婿掛了電話后,他就覺得女婿不會平白無故打聽盧家那小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