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伊瑟瑞的談話結束后,
陳默與宿炎走出洞室。
洞穴內微光流轉,
靈石散發著柔和的藍白光,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與靈息的氣味。
戰衛華、龍炎默默跟上,
腳步聲和機甲聲在巖壁間回蕩。
陳默看著宿炎,低聲道:
“我剛剛那樣答應她,
不怪我自作主張吧?”
宿炎推了推眼鏡,輕聲笑了笑:
“無妨。”
“這個世界——比喪尸世界更險惡。
若我們不想放棄,
與圣光王庭與光裔的沖突,遲早會爆發。”
他抬頭望向洞頂閃爍的靈光,語氣平靜:
“況且,你說得沒錯。
戰爭,是他們挑起的。”
“光裔——這種寄生的能量生命,
從存在那刻起,就和我們是天然敵對關系!”
陳默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順著蜿蜒的石路,
走向那株巨大的白色樹根——
靈種樹母。
那是精靈族的信仰。
整棵樹根像脈搏一樣微微跳動,
白色的光線順著枝條蔓延至洞頂,
宛如在呼吸。
宿炎走近,
在根須交織處,看到了幾塊閃爍微光的晶體。
那是——心晶。
數量不多,
只有幾塊孤零零地嵌在樹根之間。
周圍的氣息卻在悄然流動,
仿佛正在孕育新的心晶。
宿炎彎下腰,
伸手剛要拾起其中一塊——
一道柔和卻堅定的聲音傳來:
“外來的人子,請等一等。”
他們轉頭。
一個披著淺金披肩的精靈走來,
步履輕盈,目光澄澈。
“我是萊娜絲。”
她微微一笑,
走到他們身邊,撫摸著樹母的根須。
“很久以前,母神的心晶很多。”
“那時我們還與阿斯托里亞聯邦貿易,
它只是被當作一種高穿透力的珍材。”
她停頓片刻,
語氣低沉下來:
“直到與圣光王庭交戰,我們才發現——
心晶能殺死光裔。”
“但如今……”
“數量稀少,凝聚極慢。”
她看著宿炎,認真地說:
“按理說,不該給外來者。”
“但伊瑟瑞已經下令——”
“凡是你們需要的,我們盡力滿足。”
她伸出手,
將那塊心晶遞給宿炎。
“這一塊,就送給你們吧。”
宿炎鄭重地接過,
那晶體在他掌中閃爍著淡金色的光,
冰涼,卻蘊著一絲熟悉的力量。
他低聲道:
“謝謝。”
而在心底,
那位冷靜的科學家,
思緒卻早已翻涌:
“這不是普通的晶石……
這些心晶,似乎是以特殊的組合方式,
凝聚的蘊含星辰能量的天然聚質,
真是奇妙啊……”
“這片土地,遠比我們想象的——”
“復雜。”
靈光搖曳間,
宿炎抬起頭,
看向那株正在輕輕呼吸的樹母。
宿炎半蹲在地,
拿著那塊晶瑩剔透的心晶,
目光專注,神情幾乎凝固。
他猶豫了片刻,
將心晶輕輕貼在龍炎機甲的裝甲表面——
那是以星辰鈦合金打造的裝甲,
理論上——硬度足以抵御大口徑火炮炮擊!
——卻沒想到。
只聽“——鏘!”地一聲。
一道細長的劃痕,
靜靜出現在機甲的表層。
空氣,瞬間安靜。
龍炎瞪大了眼睛,
宿炎卻愣在原地,
連眼鏡都差點滑下去。
他慢慢抬起那塊心晶,
那微弱的藍光,
在他眼中,
仿佛變成了一個顛覆世界的秘密。
“這鋒利度……太夸張了。”
他喃喃自語,
聲音幾乎被自已吞沒。
“如果能解析它的結構……
若能在武器或防御體系中融入心晶分子……
那我們的武裝等級,
至少提升一個時代!”
他的眼底,閃過科學家的狂熱。
而在旁邊,
萊娜絲輕輕走近樹母,
伸手撫摸那根巨大的根須,
動作溫柔,卻帶著一種深深的哀傷。
“圣光王庭一直在追殺我們。”
她的聲音輕得像風。
“即使我們藏在地下,
偽裝了母神的枝干,
被他們找到,
也只是時間問題。”
話音未落,
她從懷中取出幾塊顏色不同的晶體,
透明中泛著淡淡的金色光。
她將它們一塊一塊,
小心地埋入樹根的裂縫里。
陳默忍不住問: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萊娜絲回過頭,
臉上那種溫柔與疲憊交織的表情,
像極了母親在為孩子療傷時的模樣。
“這是圣晶。”
“曾經在阿斯托里亞聯邦到處可見,
是一種蘊含純凈能量的礦物。”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樹母那一根根微微顫動的白色根須。
“原本,母神不需要它。”
“她依靠大地與星輝就能維系生命。”
“但為了躲避光裔的搜尋,
我們不得不修剪掉母神外露的枝干。”
“從那以后,她的能量循環不再完整,
只能依靠這些圣晶——
勉強續命。”
洞穴的光線靜了下來,
樹母的根須輕微一顫,
似乎在回應萊娜絲的觸摸。
宿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萊娜絲手里的那塊圣晶上。
那是一種純凈到近乎透明的礦物,
內部似乎有光在緩緩流動,
像是一顆被困在晶石里的微型恒星。
他沉默了幾秒,終于開口:
“這些圣晶……能給我一塊研究一下嗎?”
萊娜絲抬頭看了他一眼,
目光柔和,卻帶著一點試探。
“當然可以。”
“雖然圣晶如今采集不易,
但我們還有些備用的。”
說完,她從腰間的小袋中取出一枚圣晶,
輕輕放到宿炎的掌心。
宿炎雙手接住,
那一刻,他幾乎能感受到一股緩慢流動的能量,
像在他掌心里——呼吸。
他低聲呢喃,
思緒已經飄到了科學的世界里:
“這真是……蘊含星辰能量的固態礦物?”
“母神需要星辰能量維系自身……”
“如果這種礦物能提供穩定能量,
那它的反應模式,或許能被我們機械設備利用。”
“假如我們能引導釋放出里面的能量,
搭配藍星的能源體系理論……
也許——可以重構一個全新的能源體系。”
他聲音越來越低,
眼神卻越發明亮。
“核聚變是約束能量的狂暴,
而這圣晶——”
“是能量的馴服。”
“真想知道,它的能量密度,與聚變相比,會差多少?”
萊娜絲靜靜看著他,
看著這個來自異世界、目光比光還亮的人類。
她笑了笑。
“看來你很喜歡它。”
“可惜,阿斯托里亞聯邦已經不復存在,只有圣光王庭!”
“若是在那時,你一定能輕松得到很多這些圣晶。”
她輕輕嘆了口氣。
“那時,這些礦石幾乎隨處可見,
我們與人子貿易時,
圣晶被用來點亮浮空塔、驅動巨艦、
甚至供給城市的能量心脈。”
“那是一個,連夜空都在發光的時代。”
宿炎聽著,緩緩撫摸著圣晶的表面,
晶體的溫度柔和,
但透出的能量波動,卻讓他心跳加快。
“真是個……奇妙的世界。”
“固態星能——圣晶。”
“高穿透晶體——心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