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一直畫到深夜,畫到心口發慌,頭重腳輕,這才雙手發抖地放下畫筆,去吃了半粒藥。
前幾日她加大了藥量,今天開始得嚴格控制藥量。
外間傳來車輛引擎熄火的聲音。
林染側耳聽去,沈京寒回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12點半,這個時間沈家人基本都睡下了。
他是故意挑這個時間回來的。
看來他今晚的心情,不會太好。
“?!?/p>
短信傳來。
上面只有兩個字:“上樓?!?/p>
林染垂眼,今晚換個玩法吧。
她關上燈,輕手輕腳地去負一樓。
負一樓除了沈園的儲物室、禁閉室,還有酒窖。
沈京寒平時滴酒不沾,但是沈中奇嗜酒如命,酒窖里有很多價值不菲的藏酒。
林染挑了兩瓶看起來又貴又烈的酒,拎著上樓。
她光著腳上樓,走到沈京寒臥室,只見門沒關,燈也沒開,男人坐在露臺的沙發上抽著煙。
她看著他孤獨寂寥的背影,覺得有些可笑。
他可是沈京寒,香江最有權有錢的世家子弟,他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東西,他怎么會孤獨可憐?
是她可憐才是。
林染開了燈,室內光線大亮。
沈京寒沒有回頭,淡漠說道:“誰讓你開燈的?”
林染知道他對光線敏感,不喜歡太亮的光線,他還有潔癖,挑剔、自負、高傲……他那張英俊矜貴的外表下有一堆的毛病。
她早就習慣了。
林染走上前,淡淡問道:“喝酒嗎?”
沈京寒鳳眼危險地瞇起,見她拿的是沈中奇的藏酒,而且還精準地拿到了最貴的兩瓶,頓時薄唇勾了勾,說道:“嗯?!?/p>
林染去冰箱里拿了兩個杯子,放了兩顆冰球,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后遞給他。
入口的酒,又辣又烈,辛辣中帶著酒香,酒香馥郁,夾雜著木質的香氣,即使她不是很懂酒,也喝出這酒和小酒吧賣的烈酒有天壤之別。
她又開了另一瓶,倒了一杯,正要喝。
沈京寒伸手按住她的手,鳳眼比夜色更深,低沉道:“這樣喝,你兩口就醉倒了。林染,你懷疑你純粹是想糟蹋沈中奇的藏酒。”
林染低低笑出聲來,她第一次知道,沈京寒也是有幽默細胞的。
她不開心,她就是想糟蹋酒,酒有什么錯?
他以前從不與她說太多廢話,兩人在一起,更多是為了床事。
林染坐在地毯上,淡淡說道:“你不喝嗎?”
沈京寒的酒量很差。他外祖對他要求很嚴格,煙酒色賭一律不準他沾。
但是林染撞見過他抽煙。
那時候她上初三,因為轉學到香江,學習成績嚴重跟不上這邊的進度,林若嵐就讓她選藝術類,她選了繪畫。
繪畫需要專注和極致的安靜。
她每晚都躲到小花園的角落,練習基本功,然后就撞見清冷高傲的少年站在月夜下抽煙。
月光照亮他優越的眉骨和頎長的身形,他一邊嫻熟地抽煙,一邊冷冷地看著她,鳳眼幽暗,帶著深濃的警告和不屑一顧。
一根煙抽完,沈京寒掐了煙,丟掉了煙頭,整理了一下襯衣上的褶皺,與她擦肩而過,進偏廳。
她嚇到說不出話,第一次知道完美矜貴的大哥,很能陰奉陽違,內心叛逆。
后來她又撞見過幾次,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像是擁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漸漸動心淪陷,萬劫不復。
現在沈京寒已經不會在她面前掩飾,煙酒色賭,他破了三個!
至于賭,他純粹是不屑。
沈京寒也不是很愛喝酒,所以,他的酒量,很差。
沈京寒淡淡看了她一眼,仰頭將她喝過的杯子,一仰而盡。
男人英俊白皙的面容瞬間浮上一絲薄紅,鳳眼幽暗如墨。
林染目光微亮,下一秒,手腕被他大力攫住,身子向前一傾,男人英俊的面容壓下來。
炙熱的薄唇帶著辛辣醇香的酒涌入,她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被迫吞下烈酒。
沈京寒見她渾身軟成春水,捏著她的小臉,鳳眼微暗地笑:“就這點出息?”
林染被嗆的小臉通紅,杏眸憤怒地瞪他。
沈京寒鳳眼一深,指腹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啞聲道:“再這么看我,今晚就喝不成酒了?!?/p>
林染渾身戰栗,瞬間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低頭喝了一口酒,被嗆的直咳嗽。
沈京寒低低地笑:“不能喝就別喝?!?/p>
他說完取走她手中的杯子,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
兩口酒下去,兩人情緒都鎮定了很多。
沈京寒看著外面深濃的夜色,靜靜地喝酒,淡淡說道:“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林染垂眸,捧著杯子喝了一口酒,她有很多話想問他,問他七年前為什么突然反目,要趕走她,問他知不知道他們曾有過一個孩子,問他是不是要和別人的女人結婚了,但是七年了,沒有問出來的話,她永遠都不會問。
錯過的人,也將永遠錯過。
她現在只想過好自已的生活。
沈京寒定定地看她,許久,冷笑道:“沒心沒肺的東西?!?/p>
林染臉色一變,她沒心沒肺?到底是誰沒有良心?
她克制著憤怒,給他杯子倒滿了酒,說道:“喝酒吧。”
就他的酒量,她喝不死他。
沈京寒的心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差,兩杯酒下肚,人就醉了,捏著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地看她,然后細細地吻她。
林染被他吻的渾身發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渾身上下,眼睛最好看,狹長深邃,宛如深海,看人的時候,能將人深深溺死在其中。
她對此毫無抵抗力。
沈京寒將她抱到床上,繼續親著,親到兩人都有些動情。
林染氣喘吁吁地推他,伸手去拉旁邊上鎖的柜子,杏眸水汪汪地說道:“怎么鎖住了?我不想懷孕。”
語氣又軟又嬌。
沈京寒鳳眼閃過一絲的猩紅,低頭深深地吻她,啞聲道:“里面沒有套?!?/p>
林染早就猜到了,他床事上就不喜歡用那玩意兒。兩人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不是很喜歡用,不過為了她著想,還是用了。
只是總有幾次瘋狂的時候,來不及用,所以她才無意中有了身孕。
或許這也是他肯要她的原因,就算她有了身孕,他也能輕易地拿捏住她。
林染見他醉的鳳眼迷離,親的毫無章法,一邊躲著他的親吻,一邊不依不撓地說道:“你打開我自已看?!?/p>
沈京寒親她親不到,有些動氣,鳳眼微冷看她。
林染被他看的心里發毛,差點以為他沒有喝醉,然后就見他沉著臉,解開襯衣的扣子,腳步不穩地下床去拿鑰匙。
老式的實木家具,鑰匙也是雕花鑰匙。
林染見他從斗柜的古董花瓶里摸出一枚雕花鑰匙,臉都綠了。
難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