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想通劉桂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后,溫慕善感覺自已都輕松不少。
“你以后盡量離劉桂鳳遠點兒,她可比咱們想的聰明,也比咱們以為的狠。”
撓了撓腦袋,曹曉蕊更是一頭霧水。
“善善,你什么意思啊?”
溫慕善無奈:“我的意思是,劉桂鳳把咱們都給騙了,不過嚴格來說也不算是騙,該說是……順水推舟。”
“我從一開始聽你說劉桂鳳對錢有才有多狠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
“劉桂鳳那人你還不了解?跟錢有才的應聲蟲似的,錢有才一個示意,她就能往前沖,錢有才咳嗽一聲,她就能立馬剎住閘。”
“她跟錢有才在一塊兒這么多年,為虎作倀的。”
那對兒老登夫妻這么多年做過多少孽,都不用她細說,曹曉蕊自已就深有體會且知道得一清二楚。
溫慕善說:“所以錢有才固然可惡,但劉桂鳳也不是什么好鳥。”
“之前錢有才被人舉報,劉桂鳳之所以跟著急得團團轉,那個時候咱們不了解實情,覺得她是心里只有錢有才這么個丈夫,錢有才要是出事,那就是抽走了她的主心骨。”
“以為她離不開錢有才,老夫老妻的,雖然對外人狗,但對彼此情深義重,所以她才急成那樣。”
曹曉蕊點頭:“我現在也這么認為,你是沒看著,以為錢有才出軌,劉桂鳳大晚上覺都睡不著,說說話就哭。”
“她那個性格的人,厲害慣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么柔弱。”
溫慕善‘嗯’了一聲,說了句冷笑話:“那她可能是喜極而泣吧。”
“啊?”曹曉蕊下巴半張。
溫慕善好心伸手幫她把下巴合起來:“逗你呢,以為錢有才出軌,劉桂鳳心里肯定是會有傷心,換誰知道自已被愛人背叛了,都得傷心。”
“但傷心過后……可就不是只有傷心了。”
“就看劉桂鳳舉報錢有才的時候拿出的那些黑賬就能知道,為虎作倀,錢有才如果是虎,她就是倀鬼。”
“錢有才這么多年辦的臟事從來都沒瞞著她,她只要知道,就有連帶的罪。”
溫慕善意味深長:“我說到這兒,你應該就能明白,為什么我剛才說之前咱們以為他們老夫老妻情深義重,是我們認為錯了吧。”
哪里有什么情深意重呢?
“錢有才被舉報,劉桂鳳跟著急得團團轉,為了救錢有才甚至不惜放低身段討好我這個曾經結過仇的兒媳婦……當時看,像是情深義重。”
“現在反過來再看,劉桂鳳那么急,怕是知道一旦錢有才出事,她這個倀鬼也跑不了,她要是不救錢有才,就沒人能救她,這才蹦高的和錢有才共進退。”
什么情深意重,什么老夫老妻主心骨……不過是有苦難言,不得不救罷了。
看著曹曉蕊一副三觀都被沖擊到的表情,溫慕善把所謂的‘感情’剖開來擺到她面前讓她看。
“所以我剛才說劉桂鳳這一次,是順水推舟。”
“她正不知道該怎么和錢有才割席呢,沒想到咱們把機會送到她手里了。”
“所以她才會那么‘果斷’的立馬跑去舉報錢有才,就怕夜長夢多。”
這一點,連她最初都沒有看透。
她還擔心過劉桂鳳會不會心軟,現在再一想,劉桂鳳連對遭了大難失而復得的親生兒子都不心軟。
又怎么會對一個利用過她的男人心軟。
錢有才覺得劉桂鳳小半輩子都被他拿捏,實際上……說不定只是劉桂鳳愿意靠著錢有才過上好日子。
而她自已不用費力。
一旦錢有才出事或是落魄,劉桂鳳就不可能讓錢有才再‘拿捏’她,她從來都沒想過和錢有才共沉淪去當患難夫妻。
溫慕善不是想當然,而是劉桂鳳的差別待遇太明顯了。
她說:“你別覺得我是故意往壞了想她,她都這么可憐了,被利用二十多年,和親生骨肉分離二十多年最后發現是枕邊人干的,這么慘我還往壞了想她。”
曹曉蕊立馬搖頭:“我沒這么想過,你說的話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了解你。”
溫慕善朝她眨眨眼:“沒這么想就好,我確實有我的道理,如果劉桂鳳遷怒了錢彬,把你和錢彬趕出家門了,那我真信她是被刺激瘋了,想報復所有和當初事情有關的人。”
“但事實是,她報復了錢有才,報復了親弟弟一家,對親弟弟的哭求都沒有心軟,卻對錢彬心軟了。”
“沒什么視養子如親子這樣的借口,她對親子都不好,對親人都決絕,怎么可能對一個象征著她被利用得有多慘的養子充滿慈心?”
想想都不可能。
像劉桂鳳和錢有才這樣的人,他們八成只愛他們自已吧。
曹曉蕊不解:“那她為什么就對錢彬……”
溫慕善直接給出答案:“因為她想給錢彬賣好,或者說,她要借著錢彬,踢開錢有才這個墊腳石,和金家以及錢彬的親娘賣好。”
“她以前不直接和錢有才割席,原因很簡單,直接和錢有才割席她什么好處都得不到不說,說不定還會被錢有才反咬。”
“錢有才做錯了很多事,但錢有才有些話沒說錯,那就是劉桂鳳是靠著他才過上好日子的。”
“這就表示一旦錢有才這棵大樹倒了,劉桂鳳日后的日子就難熬了,這是劉桂鳳一直想割席又始終邁不開這一步的原因。”
“她既怕錢有才出事牽連到她,也知道錢有才出事一定會牽連到她,又怕她自已跑得太快,失去錢有才,她余生落魄。”
說到這,溫慕善笑容帶上了幾分譏諷的味道:“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金家跳出來了。”
“錢有才當初是靠著金家的拉拔,走到現在這個高度,劉桂鳳肯定也動心了。”
“她現在占著優勢,她是受害人,錢有才當初的所作所為讓她和金家人站到了統一戰線,只要打著錢有才欺騙利用她,又欺騙利用了金家這樣的旗號。”
“就能讓金家人對她惺惺相惜。”
“更不要說她還好好的把錢彬給照顧大,雖說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錢彬是自已親侄子,但不影響她把錢彬照顧到大的事實。”
“有這樣的事實在,恩情這樣大,錢彬又和她親近,她只要稍加利用,哪怕失去錢有才,金家也能保她衣食無憂。”
“更不用再擔心錢有才出事累及到她,金家人哪怕看在她舉報錢有才,幫他們徹底解決麻煩的份兒上,也會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