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咱家老二那前途多光明,不用我跟你細講吧?”
“他模樣也好,咱村里數一數二……不對,嚴營長數一,他數二的好。”
“盤靚條順,個兒還高,往那兒一站就四個字——拿得出手。”
“你和他在一起你肯定不虧,你不也惦記他嗎?之前為了得到他還特意給他下藥,我們都抓著奸了。”
劉三鳳猥瑣一笑,給了馬萍韻一個‘你別和我裝’的眼神。
她捂著嘴繼續道:“他掙得多,前途好,以后說不準能當上大領導,傳回來的消息每一次都是說他在部隊沒少立功。”
“你倆兒子現在叫他爹,被他養,你就不想真湊成個一家四口?”
馬萍韻被她這‘口出狂言’震驚得連說話都有點磕巴:“不、不是……”
劉三鳳搶過話頭:“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想過!”
溫慕善點頭在旁邊溜縫子來了一句:“人之常情。”
溜縫子,方言,湊熱鬧捧哏的意思。
劉三鳳拍了下手:“你看,善善都說是人之常情了,你就別裝了,人有私心正常,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嘛。”
“你最怕的事別人不知道,我知道。”
“你不就是怕紀澤對文語詩好,以后還啥烏啥烏的對文語詩孩子好嗎?”
溫慕善繼續溜縫子:“愛屋及烏。”
“對,就是這個詞,你不就是怕這個嘛?別說你不怕,你要是不怕,現在也不能在紀家。”
“可你再怕,有啥用啊?人家是你倆孩子的養母,你在紀家能住一陣子,能住一輩子嗎?”
“你今天能護著兒子,看見文語詩打你兒子了,能立馬出手幫你兒子報仇,以后呢?”
“以后等你住不下去了,回家了,文語詩就是虐待你兒子虐待出花樣了,你能拿她怎么樣?”
“你有招兒嗎?”
溫慕善點頭,覺得劉三鳳這回說的話簡直是有條理極了。
她說:“鞭長莫及。”
“對。”劉三鳳嘆服于溫慕善的文化程度,朝溫慕善豎起一根大拇指,“就是這個意思!你鞭子就是再長,能從西河生產大隊抽到咱老虎溝生產大隊嗎?”
“你能抽著文語詩嗎?”
“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想抽,都沒道理抽,她虐待你兒子肯定是不可能讓你看著,也不可能虐待在明面上。”
“你兒子就算跟你告狀,你在他們身上連個小傷口小印子都找不著,你說文語詩虐待你兒子了,誰能信?”
“文語詩反倒還得像剛才一樣倒打一耙說是你倆兒子撒謊,故意告她歪狀。”
“她多聰明不用我和你細講,你再想想紀艷嬌,出事了才知道是讓她給算計出事的。”
“紀艷嬌可不是傻子,那都著了文語詩的道,更何況你了,無依無靠的。”
“而且不是我故意嚇唬你啊,我劉三鳳一直都是有啥說啥的人,你了解我。”
“我就想說你今天算是把她給徹底得罪了,以后她肯定是要拿你兒子撒氣的。”
“今天你兒子告狀算是讓她長了記性,她那么聰明一人,等之后拿你兒子撒氣的時候,肯定是得做得誰都發現不了。”
“明面上誰都沒法說她啥,面上光,她肯定做得到。”
溫慕善也對著劉三鳳回了個大拇指,贊許劉三鳳今天的聰穎。
“三鳳說的有道理,確實很有可能。”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文語詩不是蠢人,心眼還小,你就看明明是她搶了我丈夫,現在竟然還有臉記恨我離婚之后過得好就能看出來她是什么性格。”
“所以她一定會記仇,也一定會在報仇的時候做得了無痕跡,好避免再一次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也就是打孩子被人撞見、被人發現的情況。”
馬萍韻原本還因為劉三鳳的話而羞紅的臉一瞬間失去血色。
她想把面前兩人說的話當做是夸張話,當成是故意嚇唬她的話。
可是她沒辦法。
她的理智告訴她。
這倆人說的……八成會是真的。
而且就像劉三鳳說的,她不可能在紀家守著孩子守一輩子,沒名沒分的傳出去不像話,她都得被人戳脊梁骨給戳死。
所以作為客人,她早晚都得走。
今天她把文語詩給徹底得罪了,那以后怎么辦?
她總不能自已走的時候也灰溜溜的把兩個孩子給一塊兒帶走吧?
那她豈不是所有的算計都落了空,竹籃打水一場空?
馬萍韻攥了攥手:“我……我其實不是不管不顧的和她撕破臉。”
“我想著等紀澤回來,一定能聽說她對兩個孩子做了什么。”
“紀澤不會……他一定不會容許文語詩虐待我兩個可憐的孩子的……”
溫慕善沒想到她竟然能把希望寄托在紀澤身上,該說年輕的馬萍韻還是太天真了嗎?
上輩子馬萍韻上了歲數之后,可沒這么天真。
紀澤要是指望得住,那野豬都能爬上樹。
她都沒憋住笑出來了:“你想指望紀澤?”
同一時間,笑的不只是她。
劉三鳳比她笑得更夸張。
還不是故意夸張了笑,是真發自內心的被逗笑了。
“你別逗了,你指望咱家老二?咱家老二啥德行你也接觸這么長時間了,你看他像靠得住的?”
“我婆婆都那樣了,你這段時間一直照顧她,你知道她有多嚴重,那都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你看紀澤打回來一個電話說要處理文語詩嗎?我婆婆是被文語詩弟弟撞成這樣的,你看紀澤有發話說他不養文語詩弟弟嗎?”
“不說話就是默認啊,文語詩弟弟都要給老太太撞死了,紀澤愣是能看在文語詩的面子上假裝事情翻篇,答應收養文言明。”
“他都多愛了!”
“還有紀艷嬌,紀艷嬌你最了解,老太太沒少和你說,紀艷嬌可是命都沒了啊,被文語詩給算計沒的。”
“結果你看咱家老二是什么反應?”
“他給他最親的妹妹報仇了嗎?沒有吧?他就跟啥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和文語詩你儂我儂,我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