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過,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盛焰那句‘氣死他’,到現在她還記著。
溫梨沒去開燈,只脫了鞋子,走到他的跟前。
路燈照進來的微弱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周身的煙霧將他環繞住,他并未看她,垂著眼簾,手指在撥弄衣服上的扣子。
夾著香煙的那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自然垂落著。
外面路燈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冷光。
溫梨往外看了眼,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樓下的一切,她看到了那只綠色的垃圾桶。
祁善就是在那里停的車。
溫梨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好吧,還是說實話吧。
溫梨道:“我是去跟他說清楚,希望他能夠主動拒絕阿姨的提議。”
盛焰語氣淡淡,“是嗎?”
“所以,談的怎么樣?他答應了嗎?”
溫梨的視線落在他的腿上,想了下,主動上前在他腿上坐了下來,順便拿掉了他手里的香煙,摁滅在了旁邊的煙灰缸里,里面已經積攢了不少煙頭。
而他的身上的煙味很濃。
這處處的異常,讓溫梨里悸動了一下,說:“你說呢?他能把我送來這里,難不成是有什么綠帽癖嗎?”
盛焰抬眸,漆黑的眸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溫梨挺怕被他這樣凝視,總有種被他扒開看透的感覺。
那種壓迫感,會讓她原形畢露。
下一秒,她便趴在他的胸口,雙手抱住他的腰,說:“哥哥還沒給我涂藥呢,我難受了一天了?!?/p>
隔著衣衫,溫梨也能感覺到他皮膚的溫度,許是空調風直接吹在他身上,他的衣服和皮膚都有些涼涼的。
過了一會,盛焰才開口,“是嗎。那你坐在那邊,把褲子脫下來,我先看看。”
他的語調清冷,是一副醫生做派。
可這里又不是醫院,他也不是婦科醫生。
就很像,很像角色扮演。
溫梨愣了幾秒,趴著沒動,臉上逐漸燒了起來。
不過確實是難受,有種灼燒感,在騎完機車之后尤為。
盛焰掐了一下她的腰,催促道:“起來。”
溫梨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真的只是看看?”
盛焰:“我是醫生?!?/p>
“可是你不是開腦的嗎?”
盛焰:“學的時候是全科?!?/p>
他的表情太正經,弄得溫梨覺得可能是自已想多了。
可這里畢竟是在家里,又不是在醫院。
脫褲子讓他看,怎么樣都有一點奇怪。
不過既然是她自已先提出來的,也沒什么好扭捏的。
她站起來。
今天穿的是裙子,先是打底褲,然后是內褲。
她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而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但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張開腿。
她的心突突的跳,四目相對,盛焰的眼神依舊冷靜自持。
他說:“抬起來?!?/p>
幸好沒有開燈。
夜色讓溫梨稍微大膽了一些,也不是沒看過,沒什么好害羞的。
她慢慢抬起腿。
盛焰站起身,他的身影落下來的時候,溫梨有點腿軟,心跳也很亂。
看著他在自已面前蹲下,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種時候,真應該給他拍個照片。
冰涼的手指,讓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扶手,不過痛感占據上風,她輕微吸口氣,說:“有點痛?!?/p>
“嗯?!彼膽艘宦?,聽著有些敷衍。
夜色藏住了盛焰神情,從溫梨的角度,只看到他在認真查看。
時間流逝好像變慢了。
溫梨內心有些煎熬,她稍稍歪頭,故意道:“好看嗎?哥哥?!?/p>
盛焰的目光轉過來,與她的視線碰上。
溫梨差點被他眼神里的寒意凍住。
“你下午做什么去了?”他問。
溫梨下意識的想要合上腿,卻被盛焰扣住了膝蓋,力量對抗,溫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突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檢查什么。
臉上的血色盡失,她一腳踹在他肩膀上,盛焰只稍稍往后了一點,膝蓋依舊牢牢抵在地毯上。
僵持片刻,盛焰用力往前,整個人壓了上去,將她圈在身前,“怎么不回答?心虛了?”
溫梨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被她桎梏在椅子上。
她氣極反笑,說:“哥哥覺得我去做什么了呢?”
“我就算真的做了,又怎么樣?你……”
話還沒說完,盛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并迅速的堵住了她的唇。
溫梨也有點生氣,掙扎著想要把他推開,嘴巴緊緊閉著。
親什么親!不是懷疑她跟別人做了嗎?還親個屁!
盛焰的手指掐著她的下巴,手指用力的瞬間,溫梨發出一陣嚶嚀,使得他立刻收住了手。他看著她皺起來的眉頭,貼著她的嘴唇,說:“張嘴。”
溫梨別過頭,不去看他,也不回應他的話。
盛焰將她的臉掰回來,“為什么不聽話?祁善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之前在霧島,還沒被他折磨夠?”
溫梨心頭一跳,微微瞠目,一時說不出話。
盛焰:“你有一條命,與虎謀皮?”
溫梨咽了口口水,與他對視片刻,便垂下眼簾,低聲說:“可現在正在傷害我的人是你,他沒有強迫我,他還愿意幫我?!?/p>
“幫你什么?”
溫梨:“把我送回你身邊。如果他不幫我,你覺得他會把我送回來嗎?倒是哥哥你,什么都不做,卻只會發脾氣。還懷疑我,原來在哥哥眼里,我是這么隨便的人?!?/p>
盛焰:“我懷疑的不是你,是祁善?!?/p>
溫梨露出委屈的表情,眼淚說來就來,“可是你剛才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懷疑我?!?/p>
盛焰:“如果你乖乖待在醫院,就什么事都不會發生?!?/p>
“可是,醫院里有姜姐姐的家人在,我不想影響你?!彼难蹨I越落越兇。
還真演進去了。
她哽咽著說:“我自已名聲壞掉沒關系,萬一影響了哥哥你,攪黃了你跟姜姐姐的婚事,我就真的該死了?!?/p>
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停都停不下來。
盛焰慢慢松開手,去拿紙巾的時候,溫梨一腳踹在他的鎖骨上,這一下還真把他給踹倒了。
直接撞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杯子落地,杯子里的水全灑在了地毯上。
溫梨一怔,立刻縮回了腳,抱住自已的腿,下巴抵在膝蓋上,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踹一腳解解氣。
別說,還真的挺爽的。
誰能這樣踹盛焰啊?說出去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