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宗邵年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里。
光影綽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只感覺到他周身的一陣?yán)湟狻?/p>
包廂內(nèi)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宗承澤已經(jīng)迅速的站起身了:“哥,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到這里來了?!?/p>
老總們跟著誠惶誠恐的站起。
怎么來的佛,一尊比一尊大?。?/p>
宗邵年,平日里他們想要見一面,都得排隊預(yù)約還不能夠見得到。
現(xiàn)在就站在門口。
裴淮聲應(yīng)道:“我和她簽。宗總有意見嗎?”
“有。”
“宗總的手伸得夠長,管得夠?qū)挕!?/p>
宗邵年微微抬了抬下巴,音色清冷,自帶強烈的壓迫感:“你和她合作試試?”
“試試就試試?!迸峄绰暬卮?。
他一把拿過黎半夢手里的筆,拔開筆蓋,作勢就要簽字。
黎半夢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她的掌心貼在了簽名處。
“不要?!?/p>
她看著裴淮聲,輕輕搖了搖頭。
宗邵年插手了,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她不想連累裴學(xué)長。
他的公司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如果遭到宗邵年的打壓和封殺,未來會變得舉步維艱。
裴淮聲也看著她:“沒關(guān)系的。”
宗邵年的聲音再次響起:“黎半夢,滾過來!”
“哥,哥,”宗承澤站在中間,試圖當(dāng)和事佬,“那什么……”
“你也給我滾?!?/p>
宗承澤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吭聲了。
宗邵年是宗家的現(xiàn)任家主,最高掌權(quán)人,他哪敢反抗啊。
黎半夢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快步的走到宗邵年面前。
“你憑什……?。 ?/p>
宗邵年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往身前一扯。
毫不憐香惜玉。
黎半夢撞進他硬邦邦的胸膛,暈頭轉(zhuǎn)向眼冒金星。
還沒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拽著她往外走去。
手腕的骨頭疼得仿佛要裂開。
宗邵年人高腿長,走得飛快。
她只能小跑著勉強跟上,腳步踉蹌,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宗邵年一腳踢開白金包廂的門,把她甩了進去。
黎半夢扶著墻壁才穩(wěn)住身體。
而他的指責(zé)已經(jīng)劈頭蓋臉的壓了過來:“不當(dāng)宗太太,想當(dāng)三陪了?”
“你說話一定要這么難聽嗎?”黎半夢望向他,“我的事情,要你管?”
往日溫順的她,事事都聽他的,現(xiàn)在呢?
張口就是忤逆。
宗邵年沉著臉:“黎半夢,你自重?!?/p>
“我沒覺得我輕浮輕賤了,”她說,“我們離婚了,宗邵年,你有什么資格訓(xùn)斥我?”
她輕笑一聲:“你頂多算前夫。”
宗邵年那雙黑眸陰鷙的盯著她。
盯了半晌,他忽然抬腿逼近,將她逼到墻角。
“你是不是在玩套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
黎半夢:“?”
“從提出離婚,再到搬出宗苑,然后是現(xiàn)在來會所陪酒,黎半夢,你玩這種反差,讓我重新關(guān)注你?”
那不得不說,她這招有點用處。
起碼,她在宗邵年心里,開始有那么一點存在感了。
因為突然沒了黎半夢,宗邵年的生活亂糟糟的。
吃的穿的用的,處處不合心意。
至今還沒回到正軌。
黎半夢仰頭對上他的目光:“我只聽說過被害妄想癥,沒聽說過……被愛妄想癥。宗邵年,你這人是不是有病?。课姨托奶头螌δ愕臅r候,你視而不見。我現(xiàn)在退出了,我認(rèn)輸,我不跟你糾纏了,你怎么又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挽回你?”
“難道不是?”
“不是!”黎半夢字正腔圓的反駁,“捂不熱的心,我就不要了。得不到的愛,我也不奢求了。”
“呵,”宗邵年渾身散發(fā)著冷意,“那你的離婚協(xié)議書,為什么遲遲沒有拿給我?”
“我明天就拿給你!”
“確定?”
黎半夢點頭:“明天上午我送到你辦公室去,你叫律師提前等著。律師看完沒有異議,你直接簽字就行?!?/p>
宗邵年目光幽幽的,深邃如海。
半晌,他驟然捏住了黎半夢的下頜。
她吃痛,五官皺在一起。
“離婚證沒有下來之前,你還是宗太太。這一個月,你給我潔身自好,離裴淮聲遠(yuǎn)點。那些合作,沒有我點頭,你是達不成的。”
宗邵年永遠(yuǎn)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掌控所有。
尤其對黎半夢。
他要她絕對順從。
哪怕離婚了,她也休想反抗。
他欺近她,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上:“黎半夢,求他們,遠(yuǎn)不如求我來得管用?!?/p>
黎半夢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
他冷哼著收回手,慵懶隨意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步伐慢慢的后退著。
她應(yīng)道:“我就是當(dāng)街乞討,也絕對不會求到你頭上去的?!?/p>
“做人要識時務(wù),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么?”
“知道!不用你提醒!”
宗邵年冷嗤著,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明天,不見不散?!?/p>
黎半夢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兩口。
怎么會有這么可惡的男人。
她以前到底愛他什么?
黎半夢當(dāng)然清楚,這條路有多么的難走。
黎旭樺早就臭名遠(yuǎn)揚,黎家的生意人脈資源都握在黎鴻的手上,黎半夢什么籌碼都沒有。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通過努力得不到的。
除了愛情。
除了那個人。
———
宗氏集團。
黎半夢來過這里很多次。
前臺的值班人員都認(rèn)識她。
只是,她以前每次來,都是給宗邵年送親手做的午餐。
或者是甜品點心水果之類的。
每次宗邵年碰都不碰一下。
她卻滿懷愛意,堅持不懈的繼續(xù)下廚,期望著有一天能夠感動他。
但這次,她兩手空空。
只有包里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黎半夢輕車熟路的乘坐電梯,直達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她看著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
這應(yīng)該……是她最后一次來了。
電梯門開,陳景一眼看見她,表情微微變了變。
他趕緊迎上來:“太太?!?/p>
“叫我名字就好,我不是什么宗太太了,”黎半夢說,“宗邵年在辦公室里吧?”
“宗總他……他……在倒是在?!?/p>
“怎么了,”看出來陳景的遲疑猶豫,她問道,“我現(xiàn)在不方便進去嗎?”
她以為他在開會,需要等一等。
卻聽見陳景支支吾吾的回答:“付小姐在里面?!?/p>
黎半夢卻笑得眉眼彎彎:“是么,我也好久沒見到付妤妍了,正好打個招呼。”
她快速的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陳景也不敢攔?。≈荒苎郾牨牭目粗?/p>
黎半夢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付妤妍的嬌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