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黎半夢寧愿說孩子是他的,都不愿意跟宗邵年承認,她懷的其實就是宗家的血脈。
可見,黎半夢對宗邵年已經(jīng)失望到了什么地步。
她該有多么的恨,多么的厭惡,才這么的想要撇清關系。
“對,沒錯,”裴淮聲應道,“半夢的孩子,就是我的。”
宗邵年眼里蓄著滔天怒火。
而裴淮聲爬起身來,并沒有任何想要退縮的意思:“你難道不應該好好的反省反省你自己嗎?那么深愛你的半夢,卻背叛了你……你是將她傷得有多深。”
“我?你們狼狽為奸,還質問起我來了?”
宗邵年再次踹去。
他必須要裴淮聲付出代價!
裴淮聲漸漸處于下風,對于宗邵年一招又一招的攻擊,疲于應對。
挨了好幾拳,又挨了好幾腳。
裴淮聲失去力氣,無力再對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好幾次想要爬起來,卻沒了力氣。
宗邵年一腳重重的踩在他的后背上。
徹底將他踩趴在地面上。
皮鞋碾壓著,裴淮聲五官緊皺,嘴里的鮮血一口接著一口的噴出來,染紅了地面。
“說,”宗邵年問道,“你們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哪一天?”
裴淮聲虛弱的回答:“你問這些,又有什么用?”
“說!”
“不記得了,”裴淮聲抿唇,“反正,不管多久,我都會等半夢,等她看見我,等她來到我身邊。”
“很快……很快離婚冷靜期就要到了,我和她,可以……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也許當年,她就不該……不該選擇你,而是選我……我會給她,很幸福很幸福的人生……”
裴淮聲的嘴里,滿是血沫。
他卻揚起唇角,笑了:“當然,現(xiàn)在也不晚。她一開始不是我的,但最后卻是屬于我的。”
宗邵年的力道大得快要將他的骨頭給踩碎。
裴淮聲硬生生的承受著,沒有任何想要說出真相的意思。
分明,他可以否認,他沒有碰過黎半夢。
但是他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裴淮聲怎么舍得辜負黎半夢的期待。
她既然愿意聲稱這個孩子是他的,那么,他就愿意頂著孩子父親的頭銜。
哪怕,他要和宗邵年為敵。
哪怕,他還不足以和宗邵年抗衡。
接下來的日子……
裴淮聲不好過了。
不用接下來,就是現(xiàn)在、此時此刻,裴淮聲都快沒了半條命。
裴淮聲的視線有些模糊。
渾身上下都在疼。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黎半夢的身影。
是他出現(xiàn)幻覺了吧。
還是,他快要死了。
宗邵年真的是手下毫不留情,把他往死里打。
這一趟,宗邵年就是來要他的命吧……
裴淮聲眨了眨眼。
幻覺中,黎半夢離他更近了,飛快的跑來,轉眼就來到了跟前。
“半夢?”
裴淮聲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也許……能夠得到她的回應。
“學長!”
黎半夢沖了過來,蹲在他的身邊,試圖扶起他:“你怎么樣?還好嗎?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哦不,不,我叫救護車……你撐住,你再堅持堅持!”
黎半夢的手,握住了裴淮聲的手臂。
如此真實的觸感。
不是幻覺嗎?
是真的?
黎半夢來了?
“學長!”見裴淮聲怔怔的望著自己,黎半夢嚇得心臟怦怦跳,“你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
她也不嫌棄,抬手就為裴淮聲擦去。
宗邵年下手這么黑!這么重!
真想鬧出人命來嗎!
黎半夢用盡全部的力氣,也沒有能夠將裴淮聲扶起來。
他太高大,太重了。
“你來了?”裴淮聲問道,“你趕來了?你怎么來這里了?”
很快,他想到什么,試圖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走……不要過來。免得誤傷到你。”
黎半夢一動不動:“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關心我。”
“那當然了,你不能有事。”
稍稍停頓一下,裴淮聲又說道:“孩子也不能有事。”
他看向黎半夢。
宗邵年就在旁邊,有些話,不能說。
只能用眼神交流。
黎半夢望著裴淮聲的黑眸。
“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保全你,保全我們的孩子,”裴淮聲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落在她的手背上,虛虛的一抓,“放心,不怕。”
明里暗里,裴淮聲就是在告訴黎半夢,他認了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他沒有告訴宗邵年真相。
她可以安心了。
黎半夢鼻子發(fā)酸。
他懂她。
盡管事先沒有提前溝通過,但是,裴淮聲藏住了她孩子的秘密。
她重重的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在宗邵年眼里,這兩個人就是在眉來眼去。
暗送秋波。
呵,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對苦命鴛鴦。
宗邵年彎腰,五指落在黎半夢的肩膀上,一收,一抓,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拎到跟前。
“你又一次的超出我的意料了,黎半夢。”他說,“那么多保鏢,偌大的宗苑,都關不住你。”
黎半夢對上他陰鷙的眼眸:“你要把裴淮聲給打死嗎?”
“我打死他又怎樣!”
黎半夢想也沒想就回答:“那我也會和他在一起,給他守一輩子寡!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宗邵年氣得額角暴起青筋。
他冷冷的看向追趕過來的保鏢,怒罵道:“一群廢物!”
保鏢們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著頭。
“宗總,太太她……她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脅著我們,我……我們怕她出事,只能放了她啊……否則,就就就要出人命了!”
車子一到宗苑,黎半夢直接沖進客廳,在所有人不解和詫異的目光里,抓起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
這是她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好在,這一招管用。
保鏢怕她受傷,更怕宗邵年責怪,所以不敢逼迫她。
她上了車,直接就開到了裴氏公司。
保鏢們在后面一路追趕。
黎半夢不知道自己來得算不算及時。
她又愧疚,又無奈。
裴淮聲傷成這樣,她有責任啊……
“我必須要來,必須,”黎半夢堅定的說道,“宗邵年,你不能動裴淮聲,否則……”
宗邵年輕嗤一聲:“否則什么?”
她還威脅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