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燈光透亮。
頭頂的水晶燈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付妤妍走進來,直奔宗邵年而去。
“阿年,”她說,“我……還是忍不住過來了,你會怪我嗎?”
她站在宗邵年的旁邊,想要伸手去拉他,又不太敢,動作遲疑,表情卑微。
“我知道我不該來的,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考慮,”付妤妍咬咬唇,“但是我本來抱著那么大的期待,結果卻突然得知,你不離婚了,我也會難過也會傷心啊……”
“你們的離婚冷靜期三十天,對我來說,像是三十年那么久。一天如同一年,我眼看著就要盼到頭了,但是一切歸零,回到原點,我接受不了。”
付妤妍的聲音越說越小。
宗邵年表情淡淡的:“你先回去。”
“我沒有來跟你吵架,跟你鬧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見見你。”付妤妍回答,“這段時間,你來找我的次數變少了,聯系也沒有以前頻繁了……我沒有安全感了,阿年。”
“哪怕你不離婚了,我也尊重你的決定,但我們之間應該和從前一樣啊,對不對。”
宗邵年的愛,變少了。
付妤妍清楚的感受到了。
愛和不愛的區別,非常明顯。
這才是她最焦慮的點。
因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宗邵年的這點愛意。
要是他不愛了,她怎么辦?付家和付氏公司怎么辦!
宗邵年還是那句話:“阿妍,你回去。”
本來打算吃瓜看熱鬧的黎半夢,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下巴都要驚掉了。
不是,付妤妍在宗邵年面前,這么沒骨氣啊?
她還以為,付妤妍挺恃寵而驕的呢。
不是都說了,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么!
這跟黎半夢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不是,不對,”黎半夢出聲道,“付妤妍,你在說什么啊?你能不能硬氣一點?是宗邵年許諾要離婚娶你的,他現在出爾反爾,你就這個態度?”
付妤妍朝黎半夢看來,眼里閃過厭惡和憎恨。
就是這個黎半夢,成為她登上宗太太位置的最大絆腳石!
咬咬牙,付妤妍說:“黎半夢,你用了什么手段,讓阿年離不了婚?你是不是去宗家鬧了?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著要重新開始,怎么冷靜期快到了,又開始出幺蛾子?”
“宗邵年不肯離婚,你怪到我頭上?”黎半夢指著自己,“我現在非常明確的告訴你,付妤妍,我要離婚!我巴不得立刻馬上就離!”
付妤妍蹙眉。
黎半夢這么堅決,那為什么,宗邵年動搖了離婚的決心?
發生什么事了?
他突然意識到,他其實還愛著黎半夢嗎?
付妤妍最擔心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嗎?!
“我給你發消息,就是想讓你來鬧啊,來作啊,”黎半夢唉聲嘆氣的,“你拿出一點本事好不好,你想上位,你要名分,你不能一味的遷就宗邵年啊……”
“你不是挺有手段的么?為什么在宗邵年身上,你就不會用了?”
黎半夢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付妤妍放火的那股子魄力呢?
拿出來啊!
付妤妍瞪著她:“你是想讓我和阿年吵得天翻地覆,然后你趁虛而入,陪在阿年的身邊吧……呵,黎半夢,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黎半夢:“……”
無語,真的無語。
“我和阿年向來都是好好溝通,有話好好說,”付妤妍回答,“因為我知道他是愛我的,他給我的承諾,都會兌現。只是你從中作梗,才會讓他暫時兌現不了。”
“我從中作梗,我……”
黎半夢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隨你怎么想,”她轉身,“我不待在這里了,我走,我把地兒騰出來給你們,行了吧。”
她徑直上樓,蹬蹬蹬的腳步聲傳遍宗苑。
回到臥室,門一關,黎半夢立刻給郁晚晚打視頻電話。
她要吐槽!
憋了一肚子的話,必須要找郁晚晚好好的傾訴傾訴!
“喂寶貝,你怎么……哎?等等。”郁晚晚問道,“你這是在哪?這個背景有點熟悉啊。”
“宗苑。”
“你怎么跑宗邵年家里去了?”
“回頭我再當面跟你細說,”黎半夢趴在床上,“晚晚,付妤妍現在就在樓下,和宗邵年待在一起,他們……”
郁晚晚一聲尖叫:“啊!什么!”
黎半夢有點懵:“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好機會啊夢夢,”郁晚晚說,“快抓住。”
“啊?什么機會?”
黎半夢完全沒有理解郁晚晚的話。
“你現在一個人吧?”郁晚晚的聲音壓低了,“方便說話吧?”
“方便方便,我在臥室里,他們都在樓下。”
“行,”郁晚晚清了清嗓子,“你別管宗邵年和付妤妍在干什么,這都跟你沒有關系,也不重要。你要明確你的目的,你要做你的事情。夢夢,現在付妤妍抹去了所有的痕跡,我們根本查不到她放火的證據和漏洞,那么唯一的突破點,就是付妤妍本人。”
“趁著她現在就在宗苑,你去問她,去套她的話。記住,錄音,一定要錄音。說不定她哪句話就可以作為最直接的證據。夢夢啊……”
郁晚晚語重心長的叮囑道:“你不要感情用事,真相最重要。找到證據,甩付妤妍臉上,叫她功虧一簣,竹籃打水一場空。叫宗邵年后悔莫及,慚愧內疚!現在不是情情愛愛的時候,也不必自艾自憐,夢夢,宗邵年是個狗男人……”
她生怕黎半夢的心還在宗邵年的身上,被愛沖昏頭腦,只顧著吃醋,沉不住氣了。
所以她反復的叮囑。
“都什么時候了,還情情愛愛的,”黎半夢回答,“放心,我懂了,我馬上就去行動!”
郁晚晚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對了,來,我們想想怎么套話,付妤妍也不好糊弄。”
兩個人開始密謀商量。
半個小時后,黎半夢下樓。
正好宗邵年不在,只有付妤妍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
“喲,你怎么還不走啊?又勸不了宗邵年離婚,留在這里干什么,”黎半夢說,“宗邵年人呢?”
她四處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