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松,黎半夢就會消失不見。
不管怎么樣,反正,今晚是穩了。
明天晚上……那就再說。
走一步看一步。
這種靜靜相處的感覺,對黎半夢來說并不陌生。
熱戀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的。
待在一起,可以談天說地,也可以一言不發,只要在一起相處,就覺得十分美好。
物是人非啊。
經歷了這么多,怎么還找得回熱戀的感覺。
宗邵年不再青澀。
黎半夢也不再戀愛腦了。
他們都是快要三十的人了。
“晚上我給你做飯吧,”宗邵年忽然冒出一句,打破寧靜,“你想吃什么。”
黎半夢垂著眼:“你會做飯?”
“可以學。”
“我不想試毒。”
宗邵年也不生氣,笑笑:“你說的有道理。我應該先嘗試著多做幾遍,做得好吃了,再給你做。”
“你日理萬機的,還有心思下廚?”
“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樂意?!?/p>
黎半夢呵呵兩聲。
她還能搭理他就算不錯了。
以前他冷暴力她的時候,她說再多,他都面無表情,不給回應。
比起他來,她還是過于心軟了。
車輛駛入黎家別墅。
“又回家了,”宗邵年踩下剎車,解開安全帶,“下車吧?!?/p>
他已經把這里當做他的家了。
“你不打算回宗苑了?”黎半夢問道,“那里金碧輝煌的,可比我這里住著舒服多了?!?/p>
“有你的地方,才是最舒服的。”
反正,黎半夢在哪,他就在哪。
黎半夢來了一句:“你想入贅么?!?/p>
“可以啊,”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只要你接受?!?/p>
黎半夢切了一聲,下了車。
剛走兩步,身后響起了車輛的發動聲響。
她轉頭看去。
只見一輛車從別墅大門駛來。
車牌很熟悉。
“我二伯來了,”黎半夢說,“今晚真熱鬧啊?!?/p>
黎鴻從駕駛室下來,緊接著,許惠玉和黎清雪,也都陸續的下車。
一家人都來了啊。
看來,是真急眼了。
到手的鴨子,以為是自己的財產,現在要飛走了……
估計天天抓心撓肝,睡不著覺吧。
黎半夢又想到奶奶。
奶奶突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過來黎家別墅,可能是被黎鴻逼的。
黎鴻逼奶奶來找黎半夢,溝通黎氏公司的事情。
但是黎老太太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啊。
所以,她干脆只字不提。
這么一想,黎半夢忽然擔心起奶奶來了。
她要不要把奶奶接到家里來同住啊。
不然,奶奶受黎鴻的氣可怎么辦。
黎鴻明顯狀態很不好,眉頭緊皺著,滿臉的皺紋,下車關門的時候看見宗邵年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慌亂。
但很快,黎鴻堆起笑容:“宗總,您也在啊,真是太巧了?!?/p>
黎半夢現在的地位,黎鴻非常忌憚。
雖然說以前黎半夢也是宗太太,但他知道,宗邵年愛的是付妤妍。
可如今,付妤妍瘋了。
宗邵年一顆心,那是完完全全的撲在了黎半夢的身上啊。
要什么給什么。
無條件的寵愛。
所以,黎鴻半點都得罪不起了。
那么……人要懂得變通。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在,”宗邵年回答,“以后,我都在?!?/p>
他本來不必搭理黎鴻的,但是,他要宣布他的存在。
黎半夢,是他的妻子。
誰也不能欺負半分。
連他也不行。
黎鴻連連點頭應著:“是是是,您和夢夢的感情這么好,如膠似漆的,我這個當二伯的,看著也為夢夢高興?!?/p>
“是啊,”旁邊,許惠玉笑得十分的慈愛,“如今夢夢又懷上了身孕,更是天大的好事。改天選個日子,去大哥大嫂的墓碑前,特意告訴他們一聲。他們在天上也會感到欣慰的。”
宗邵年揚眉。
夢夢懷孕的事情,黎家人都知道了?
誰說的。
黎旭樺么。
思來想去的,也只有他了。
“我沒有到處宣揚,”宗邵年立刻撇清關系,解釋道,“夢夢,雖然我很高興,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可能……”
沒等他說完,黎半夢打斷:“我知道。是奶奶說的?!?/p>
“奶奶?”
黎鴻搓了搓手:“可不,老太太給夢夢準備了許多的補品,倉庫里的燕窩全部都拿給夢夢了。不夠的話,我回頭再買一批國外進口的頂級燕窩,給夢夢送過來。”
一口一個夢夢。
叫得真親熱。
這會兒知道拉攏了,知道低聲下氣賠笑臉了。
人啊,真現實。
踩高捧低,欺軟怕硬。
“有什么事么,”黎半夢淡淡的,“這里并不歡迎你們一家人?!?/p>
黎鴻的笑容只是僵了一秒,很快說道:“哎呀夢夢,以前的事情呢,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p>
“誤會?”
“對啊,”黎鴻點點頭,“這些年,我在替你和你哥打理著黎氏公司。但是吧,你結婚了,心思不在事業上。你哥呢,你也懂的,不太擅長。這不,我就辛苦點了。”
“而且,”黎鴻一把拉過黎清雪,“我把清雪叫回來,就是想讓她來輔助你和你哥的。畢竟,我老了,你們年輕人好交流好溝通一些?!?/p>
黎半夢看著黎清雪。
她笑了。
“是么?”她問,“我的清雪妹妹?!?/p>
黎清雪在黎半夢面前,一直都是何等的趾高氣揚啊,基本上都是用鼻子看人的。
什么時候這么卑微過。
見黎清雪沒有回答,黎鴻用力的扯了扯:“說話啊。”
眼下,一家人的前途未卜,還不知道伏小做低!
黎清雪咬碎了牙,但表面上,還是露出了笑意:“是啊姐,你以后有任何的需要,隨時可以叫我。我們是姐妹嘛,從小一起長大,睡在一張床上,無話不談?!?/p>
她伸手,想要去挽住黎半夢的手。
黎半夢用眼神制止了。
嫌棄,厭惡。
黎清雪頓住動作。
“說完了嗎?”黎半夢問道,“都說完了,那就可以走了。”
她直接趕人。
黎鴻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夢夢,都是一家人,不必這么的生疏。你這性子啊,太直接了,不行的,以后在商界里摸爬滾打……”
“你是在教我妻子做事嗎?”
宗邵年淡淡的一句話,徹底的叫黎鴻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