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珍姐立刻攔住那些打手,這些人個個蒙著面,顯然不想暴露身份,他們二話不說,提著砍刀就朝我們撲來。
珍姐身手敏捷,面對五六個打手依舊面不改色,手中匕首揮舞得讓人眼花繚亂,只聽得幾聲慘叫,便有兩人紛紛倒地。
我雖不是練武出身,但對付兩三個打手也不在話下,片刻之間,十多個打手就被我們解決了一半。
就在我松口氣的功夫,又有兩輛面包車駛來,下來的人個個表情冰冷,眼中盡是滔天殺氣。
壞了,珍姐下車時胳膊就受傷了,再這么纏斗下去,我們絕非對手,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救援。
我和珍姐背靠著背,被幾十個面露兇光的黑衣打手團團圍住,打手們手中的砍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仿佛隨時都能將我們剁成內醬。
珍姐壓低聲音對我說:“一會找機會突圍,我攔住他們,你就跑,別管我!”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可能!要走也是你走,堂堂七尺男,怎能讓女人為我擋在前面!”
為首的殺手大手一揮,想必是下達了刺殺的指令。
剎那間,幾十人像惡狼般朝我們撲來,珍姐身形如電,率先迎敵,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厲無比,瞬間與殺手們混戰在一起。
我緊跟其后,雖說我有些身手,單挑兩三人沒問題,但十多個人同時圍攻,且他們手持兇器,我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架不住人多。
我本想找機會逃跑,可這些人根本不給我機會,冷不防,我的后背就被一悶棍狠狠砸下,整個人向前踉蹌幾步。隨后,兩把砍刀朝著我的腦袋和胸口兇狠地掄來,眼看我就要被剁成三段。
那一刻,我滿心懊悔,當初爺爺讓我習武,說我干這行容易遭人陷害,學一身本事能防身,可我卻偷懶,連蹲馬步都嫌累,還打趣說將來找個功夫好的老婆保護我就行。
如今想來,真是技多不壓身?。?/p>
就在我絕望之時,珍姐猛地撲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衣領,將我迅速拉到她身后,隨后,她甩出一把回旋鏢,“啪啪啪”幾聲,周圍幾個打手紛紛受傷,我驚出一身冷汗,死里逃生。
還沒等我緩過神,幾把砍刀再次朝我砍來,珍姐為了護我,大腿又被砍傷,看著她為我受傷,我心中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我一直自認算無遺策,可此刻,卻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這時,一個黑衣殺手高高躍起,舉著砍刀朝我狠狠砍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前跨出幾步,趁他沒反應過來,將刀尖抵在他脖子上一劃,刀刃正好割破大動脈,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了我一身。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殺人,整個人都呆住了。
就在我驚愕之時,又有兩個殺手朝我撲來,珍姐一個騰空飛腳,將他們踢飛,可就在這一瞬間,她卻被身后的人偷襲,一腳踹下懸崖。
我大驚失色,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緊緊抱住珍姐,一同墜落。
殺手們站在懸崖邊向下張望。
“大哥,要不要下去看看?”
“這懸崖足有幾百米深,下面全是石壁和樹木,他們掉下去必死無疑,再說,這里是上云莊的必經之路,今天又是云老的吊唁日,萬一被往來車輛發現,我們就暴露了。”
“而且剛剛跑了兩個人,估計是去搬救兵了,我們再不跑,難道等著被抓?反正這兩人死了,任務也算完成,打掃戰場,把受傷的人帶走!”
“是!”
幾十個人迅速將現場清理得干干凈凈,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隨后上車,一溜煙消失了。
幸運的是,我和珍姐先是落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緩沖之后,掉到了一處懸崖峭壁上的山洞里。
“哎呦喂!”這狠狠一摔,讓我原本腹部的傷口像被撕裂般鉆心疼痛,但我顧不上自己,緊緊抱著珍姐的頭,還好,她只是因為撞擊暈了過去,并未受太重的傷。
“珍姐,珍姐?”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終于將她喚醒。
“這是哪?我們死了嗎?”珍姐迷迷糊糊地問。
“說什么傻話,珍姐你福大命大,怎么會死呢!”
“啊……”珍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為了保護我,腿和胳膊都被砍傷,鮮血正不斷往外流,墜崖時衣服又被樹枝刮破,臉頰上滿是劃痕,黑色西裝也染滿了血跡,特別是胸口的吊帶被樹枝扯破,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外。
我心疼不已,問道:“珍姐,你試著動一動,看看身上有沒有骨折的地方?!?/p>
“你抱我這么緊,應該不會骨折。”珍姐說道。
我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還好沒有骨折。
“珍姐,我扶你到旁邊坐下,檢查一下傷口。”
“嗯?!闭浣阄⑽Ⅻc頭。
我環顧四周,發現我們身處一個山洞,山洞旁有棵歪脖樹,正是這棵樹緩沖了我們的墜落,讓我們掉進了山洞。若不是這棵樹,我們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我將珍姐扶到石壁旁,讓她有所依靠,自己則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腳下是百米深的懸崖,往上看,距離懸崖頂也有近百米。我們所處的位置,恰是懸崖中間的一個山洞,真是命不該絕。
查看完地形,我回到珍姐身邊,幸好珍姐有隨身攜帶藥膏的習慣,我趕忙拿過藥膏。
此時的珍姐半倚在洞壁上,面色蒼白如紙,胳膊和大腿的傷口仍在緩緩滲血,胸口被扯開的地方布滿大面積刮傷,臉頰上也有傷口。
我滿心自責:“珍姐,對不起!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都是我連累了你?!?/p>
“別這么說,你也是為了幫我,咱倆就別說誰連累誰了?!?/p>
珍姐輕輕摸著臉,擔憂地問:“我會不會毀容啊?”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毀容?!?/p>
珍姐又問:“要是毀容沒人要我了怎么辦?”
“我……”
要字我沒有說出口。
隨即看了一眼珍奶似笑非笑的模樣,“都什么時候了,珍姐還打趣我,看來你傷口還不夠疼!”
“都疼死我了!”珍姐皺著眉頭說道。
“我來幫你處理?!?/p>
珍姐左胳膊跳車時擦傷嚴重,現在又添刀傷,我輕輕脫下她的外套,疼得珍姐臉色煞白。
我擰開藥蓋,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彌漫開來,我將藥膏輕輕涂抹在她胳膊上,她微微皺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涂抹完胳膊傷口,我的目光移向她的大腿,這處刀傷足有一指長,我輕聲說:“珍姐,忍著點?!?/p>
“嘶啦”一聲,我撕開她的西裝褲,白皙的大腿上傷口正滲著血,所幸傷口不太深,我撕下幾條衣服,涂完藥后幫她包扎好。
處理完大腿傷口,我的目光掃過她胸口破損的衣服,吊帶背心被扯破,胸口春光乍泄,那雪白的高聳直應眼簾,我頓時有些難為情,臉“唰”地一下紅了。
珍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給我涂藥,你臉紅什么?該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我吧!”
“呃……”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珍姐又說道。
確實,我好像是有些多慮了。
我撥開珍姐胸口破損的衣服,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大片擦傷,特別是高聳之上有一條七八厘米長的口子,我有些尷尬。
畢竟這個傷口涂抹起來有些不方便,搞不好還會被珍姐以為我在占她便宜。
為了自證清白,我閉上眼睛,手抹上藥膏,朝她胸口抹去。
人一緊張就容易出錯,本以為閉眼是對珍姐的尊重,沒想到看不見傷口,竟摸錯了地方,觸感軟軟彈彈的,我像觸電般頓時傻了。
下意識感覺不對,我好像偏了,迅速收回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解釋。
“不是故意的,難道是存心的?”珍姐佯裝生氣。
“不是的珍姐,我……”我急于解釋,卻又語無倫次。
珍姐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無奈地苦笑:“好了,一會我自己來吧?!?/p>
“那,那我不是給你擦臉上的劃傷吧。”
珍姐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小心翼翼的把藥膏抹在她的臉頰上。
嘶!
珍姐疼的吸了口氣,我連忙幫她吹。
“好些了嗎?”
這時,我們二人四目相對,感覺周圍的氣氛都有些不對。
我只有一個感受,受傷的珍姐真的有種戰損美人的既視感,讓我的心猛的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