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對鬼夫婦踮著腳飄了過來,那老女鬼的模樣更是瘆人,頭發都被燒光了,臉上滿是膿包,跟癩蛤蟆皮似的,即便這樣還畫著慘白的死人妝,活像個被燒死的老蛤蟆成了精。
她一開口,聲音又尖又細:“誰這么大膽子,敢打我孫子?是不想活了?”
我往前一步,迎上她的目光:“是我,我就是不想活了,你敢收嗎?”
老女鬼瞇起眼,“嗖”地一下飄到我面前,那囂張的模樣,仿佛是這鬼樓里的王。
“小子,你是第一個見了這陣仗還沒嚇尿褲子的,識相點就讓我孫子玩個夠,我還能讓你多活幾天;不然,我就讓你成為我這些臣民的點心!”
“臣民?”我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把自己當鬼王了?”
不等老女鬼發聲,我凝神閉眼,再睜開時,雙眼已覆上一層猩紅,鬼眼一開,周遭的陰寒之氣瞬間變得清晰可辨,那些小鬼身上的淡灰陰氣,在我眼里跟螻蟻沒什么區別。
“孽障,在老子面前也敢稱王?”我低喝一聲,聲音里帶著碾壓性的氣魄,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小鬼,瞬間嚇得瑟瑟發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了。
老女鬼的囂張姿態也僵住了,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恐懼,我身上的鬼氣,就像地府里的判官,讓它們從骨子里發怵。
我又大喝一聲:“你們這些魑魅魍魎,都報上名來!誰敢不老實,我立馬打得它魂飛魄散!”我的聲音穿透整個鬼樓,震得墻壁都在微微發抖。
小鬼們立馬哀嚎起來:“饒命……大人饒命……”
剛才的囂張勁一下全沒了,活像一群怕被丟進地獄的可憐鬼。
周正原本躲在我身后想找保護,見這些小鬼居然怕我,嚇得踉蹌著躲到李叔身邊,顫顫巍巍地問:“他……他也是鬼?”
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道:“論輩分,他算鬼王級別的。”
“啊?”周正臉都綠了,估計這輩子都沒聽過這么離譜的事,站在原地渾身打顫,想跑又不敢跑,只能又問李叔:“那……那你呢?”
李叔瞥了他一眼:“我可沒這本事。”
周正這才松了口氣,不自覺地往李叔身邊湊了湊。
我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小鬼:“這幾日在鬼樓里吊死的人,是你們害的嗎?”
小鬼們紛紛搖頭,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我又把目光投向那對老鬼夫婦,剛才還囂張的兩個,現在頭都快埋到腳底下了,一聲不吭。
“孫晴呢?給我滾出來!”我直接喊出了名字。
一個嬌媚又陰冷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穿透力極強:“嘻嘻嘻……誰在找我呀?有本事來我家,別在下面鬼叫!”
光是聽這聲音,我就知道她的厲害。
這已經不是厲鬼的氣息了,難道她已經修成了煞?
我用紅繩把那對老鬼和兩個小鬼捆結實,扔進青囊包,轉頭對李叔說:“這些小鬼你先超度了,我去對付孫晴。”
李叔立馬拉住我:“玄子,等會,咱倆一起上去,那女鬼聽著就陰險,萬一你著了她的道怎么辦?”
“沒事,我有辦法對付她。”我看向周正。
他現在看我的眼神滿是敬畏和懼怕,被我掃了一眼,立馬渾身哆嗦。
“那個……我留下,幫他超度!”他急忙說道。
“行。”我遞給他一張驅鬼符,“拿好,你要是死了,我沒法跟楊大隊交代。”
周正接過符紙,狠狠點頭,連多余的話都不敢說了。
隨后,我朝著五樓走去,這五樓的煞氣比樓下重多了,門口的空氣都像結了霜,冷得刺骨。
我剛站在門口,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我握緊天蓬尺,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焦炭味,墻壁黑漆漆的,到處都是大火燒過的斑駁痕跡。
黑暗中,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嘿嘿嘿,你來了……”
我轉過身,一個鬼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
她飄在半空中,身體像裹著一層燒融后又凝固的黑痂,焦黑的皮肉黏連在骨頭上,有的地方還翻卷著,露出里面暗褐色的皮肉。
腦袋上,只剩幾縷碳化的黑絲貼在頭皮上,大半頭皮裸露著,泛著詭異的青黑色,還隱約能看見灼燒后凹陷的孔洞。
她的臉更是不成樣子,五官早已被大火扭曲模糊,右眼窩成了個黑洞,黑洞邊緣結著焦硬的痂,偶爾會滴下幾滴渾濁的黑液。
最滲人的是她的雙手,已經沒有皮肉,全是森森白骨,她的出現,頓時讓空氣中混著腐爛的氣息,讓人一陣作嘔。
“你就是孫晴!”我質問道。
“嘻嘻嘻,看來是做了功課來的。”女鬼發出一陣尖銳又陰森的笑聲,“都知道我的名字,不過這樣也好,你能死得明白。”
“你可知道我是誰,居然敢口出狂言!”我大聲喝道。
“我管你是誰,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在我這鬼樓的地盤也得給我乖乖聽話!”女鬼惡狠狠地說道。
“好大的口氣,一個區區的燒死鬼,口氣倒是不小。”
女鬼突然伸開雙臂,森森白骨在空氣中冒著騰騰的黑氣,剎那間,整個屋子陰氣繚繞,看來她已經不單單是厲鬼這么簡單,真的成了煞。
難怪她不懼怕我,還如此挑釁。
兇煞小鬼搓了搓鼻子,說道:“主人,讓我會一會她吧!我倒要看看她這煞氣厲害,還是我的煞氣厲害!”
“好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把兇煞小鬼拽了出來。
兇煞小鬼一個高跳過去,女煞孫晴看見兇煞小鬼也是一愣。
“一個凡人,居然養鬼,有點意思,那今天我就將你們全都收了,若是吞了這個小煞鬼,我還能功力大增,不錯不錯。”
兇煞小鬼可不聽她廢話,身子猛地躥起,周身騰起青黑色鬼霧,原本小巧的身形瞬間漲大幾分,尖牙外露,爪子泛著冷光。
它避開女煞鬼的森森白骨,朝著對方身上咬去,“咔嚓”一聲,竟硬生生咬下一塊焦黑的皮肉,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滴。
女煞鬼大驚,疼的發出刺耳的尖叫。
它另一只手帶著煞氣橫掃過來,兇煞小鬼靈活地翻身躲開,鬼霧凝聚成一把利爪,狠狠抓在女煞鬼胸口,那里的煞氣最稀薄,一抓之下,竟撕開一道口子,黑紅色的煞氣源源不斷地往外泄。
而兇煞小鬼竟將這些煞氣全部吞下。
女煞鬼徹底瘋了,她怎么可能斗不過一個小鬼,頓時周身煞氣暴漲,想將兇煞小鬼裹住煉化,可兇煞小鬼略勝一籌,猛地撲到女煞鬼背上,小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胛骨,尖牙對著她后頸的煞氣薄弱處狠狠咬下。
“嗷……”女煞鬼發出凄厲的慘叫,煞氣瞬間潰散大半,焦黑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再這樣下去,兇煞小鬼得將她活生生吞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立馬叫住,兇煞小鬼就像立了功似的,昂首挺胸地走過來,“主人,怎么樣?”
“回頭賞你!”我說道。
女煞鬼孫晴滿臉的不可置信,“為什么?為什么?他一個區區的小鬼,為什么這么厲害?”
我冷哼一聲,“區區小鬼,你可知道他是被邪術師煉化在玄鐵塔里的小鬼?莫說是你了,連鬼王都不是他的對手,真是困在這鬼樓里,不知天高地厚,你頂多算是個井底之蛙。”
女煞鬼不服氣,“我是這里的王,怎么可能有人比我厲害?都是你,我要殺了你!”她突然目露兇光朝我撲來。
我立馬亮起八卦鏡,一道金光閃現,頓時將女煞鬼震飛!
“啊……”她痛苦地哀嚎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