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鐘鵬那老東西,算盤打得可真精,居然想招安我,當我是軟柿子隨便拿捏?這次鬼樓的事情解決之后,我倒要看看風水協會怎么給我交代。
要是他們還敢出爾反爾,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正想著,店里來客人了,我抬眼望去,進來的是個姑娘,仔細一瞧,這不是顧芊芊嗎?
和上次見面時相比,她簡直像換了個人,之前她總是畏畏縮縮,眼神里滿是怯懦和愁容,如今卻精神飽滿,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陽光勁。
看來,最近她大伯母和大伯父沒再找她麻煩,這讓我心里也跟著松快了些。
顧芊芊手里拎著一些水果和蔬菜,笑著說道:“張大哥,好久不見!”
“可不好久不見嘛!說起來快一個月了,最近在忙什么呢?”我問。
“我在附近的小學街邊擺了個攤,賣串串香,也算是自力更生啦!”
“不錯嘛,你大伯父沒有再找你麻煩吧?”我問。
顧芊芊搖了搖頭,“自從上次你幫我出面之后,他們老實多了,而且我也搬了家,他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我?!?/p>
看著她能做回自己,我由衷地感到欣慰,這姑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張大哥,我聽說嬸子和李叔生氣了,家里現在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在嬸子沒回來之前,就讓我留下幫你們吧。”
“不用,我隨便叫點外賣就行,你還是忙你的吧,別因為我耽誤了你的生意?!蔽亿s忙推辭。
“哎呀,張大哥跟我還客氣什么,就這么定了?!鳖欆奋窙]等我再拒絕,就拎著手里的菜去了廚房。
沒過一會,廚房里就傳來陣陣誘人的香味,顧芊芊端著三菜一湯走了出來,我這胃早就被嬸子養刁了,可沒想到顧芊芊的手藝這么好,每一口菜都恰到好處,正合我意。
我吃得津津有味,顧芊芊自覺的去打掃衛生。
嬸子這幾日不在家,我和李叔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顧芊芊又是洗又是擦,忙了大半天。
我實在不好意思,就想著不麻煩她,沒想到,顧芊芊突然嚴肅起來,“張大哥,你借我的錢我一定會努力還給你的?!?/p>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姑娘心思太重,那筆錢我壓根沒打算讓她還,只要她好好做生意,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顧芊芊話鋒一轉,“那就讓我留下做點能做的,這樣心里也好受些。”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好吧,我說不過你。
剛吃完飯,店里就來了兩位客人,他們進來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聲音,卻讓堂內的氣場瞬間弱了下來。
前面的是個約莫五十上下的男人,瘦得像竹桿,裹著一件寬大的皮夾克,他臉上的皺紋又深又密,尤其是眉心那兩道豎紋,透著一股狠厲勁兒。
我一眼就看出,此人絕非善類,甚至手上沾過人命,他進門時腳步落地無聲,一看就是練家子。
緊跟在他側后方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平頭,刀削臉,顴骨無肉,眼神中透著一股陰冷。
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這二人一進來,我趕忙迎上前,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二位是算卦看事,還是看風水?”
那中年人開口了,聲音不高,平和中帶著幾分沙啞,卻字字清晰,沒有一絲客套:“老板,請教一下,您這堂口,納的是哪一派的氣?”
這話問得極其內行,甚至有些刁鉆,一般人根本問不出來。
納氣是風水行里的術語,關乎立堂的根本理念和師承流派,一上來就問這個,明顯是來試探我的。
我不慌不忙地答道:“氣嘛,無處不在,無派不包,我這堂口小,坐癸向丁,納的是八方過路之客帶來的煙火氣,聚的是街坊四鄰心里那點盼頭的生機,至于派別……”
我故意頓了頓,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二位一進門就先看乾巽二位,指節叩門框三寸下探的是不是朽木,您這身量山測水的功夫,像是南派形家的路子,可腳下這踏罡步的起勢,又沾著點玄空的影子,二位這身氣,可也不純啊。”
男子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大概沒想到我會反問回去,他哈哈一笑:“老板好眼力,看來不是虛堂?!?/p>
“虛不虛,不在堂,在人。”我語氣平淡道。
“沒想到江城還有您這深藏不露之人,年紀輕輕,不急不燥,今日我二人算是開了眼了!”
我接著說道:“二位是想論道,還是想擺事?不妨坐下喝杯粗茶,慢慢聊?!?/p>
我的意思很明顯,盤道到此為止,是敵是友,該有個明確的態度了。
“茶,就不必了?!敝心昴凶泳従徴f道,“今日唐突,主要是想試試這江城風水界的水有多深,冒昧了,咱們來日再見!”說完,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這就走了?我一臉的狐疑。
他們剛走,李叔就從外面回來了,正好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李叔看著他們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玄子,這二人看著面相不善,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我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還真是?!?/p>
“???這是些什么人???”李叔問。
“他們就是來試試咱們的深淺,我看這二人不像江城本地人,倒像是……南邊來的!”我沉思著說。
“南派的人?”李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像是!”
“納悶了,南派的人怎么會來咱們這小小的風水堂?按理說他們應該直接去風水協會呀?!崩钍鍧M臉疑惑。
我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是咱們在鬼樓的事上一戰成名了,他們想來會會咱們。”
李叔笑了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壞參半?。 ?/p>
“我問怎么講?”
“你想啊,我們一戰成名,置風水協會于何地?在他們眼里咱們就是野路子,連入會的資格都沒有,結果,卻辦了個大的,讓他們整個協會的人臉往哪放?搞不好又是一場勾心斗角的名利場!”李叔憂心忡忡地說。
我冷哼一聲:“怕什么,大不了咱們做風水協會的會長,多大的腥風血雨也得咱們說了算?!?/p>
李叔意外的看著我,“好小子,有野心,你要是能當得了風水協會的會長,那可真正是一鳴驚人,你爺爺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p>
“放心吧,李叔,咱們走著瞧?!?/p>
隨后我話鋒一轉,“你和嬸子怎么談的?”
李叔一聽這話,瞬間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垂頭喪氣地說:“她都沒給我談的機會。”
“啥意思?”我疑惑地看著他。
“門都沒讓我進!”李叔苦著臉說,“我在門口說了半天好話,她就是不開門,還讓我別再去煩她?!?/p>
“唉,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沒你嬸子,往后的日子我可怎么過呀?”李叔越說越難過,最后直接倒在椅子上。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夾雜著幾分醉意,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是厲雪凝。
“我聽妞妞說,昨天是你把她帶回來的?”
“啊,是的?!蔽液唵蔚鼗卮?。
“那你什么時候走的?”厲雪凝接著問。
“你回來之后?!?/p>
“你……”厲雪凝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頓了頓才說,“謝謝!”
“不客氣!”我回答道。
我們的對話有些微妙,總之,信息都傳達到位,也都明白了。
“對了,你再忙也得抽出時間陪陪妞妞,孩子需要陪伴?!蔽姨嵝训?。
“哦,知道了,放心,我不會讓妞妞打擾你的生活?!闭f完,她便掛了電話。
我知道,厲雪凝雖然表面上很堅強,但內心其實很脆弱,她和我之間的關系,也因為妞妞變得更加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