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九怨鈴的攝魂陣,唯有太乙青華蓮心陣可解。
我用朱砂在后院的院落中勾出北斗七星陣圖,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四星列陣成斗魁,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綴作斗柄,陣圖落成,我將七盞紅燈依次嵌在星位上。
此陣心火為種、魂力為水,護體守魂,二位叔叔幫我守在一旁。
我盤膝坐進陣中央,雙手交疊結(jié)出太乙印,剛凝神聚氣,遠處九怨鈴的邪音就隱隱傳來,伴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黑色怨力如蛛絲般飄來,我立馬沉下心,以魂力為屏障,將那怨力盡數(shù)攔在陣外,一點點凈化成虛無。
“北斗七星,鑄我玄城!星輝不滅,邪魔難侵!”口訣一出,陣中七盞紅燈的光芒驟然亮了幾分。
突然,那怨力暴漲,瞬間將整個陣法裹在黑霧里,黑霧翻涌間,竟凝聚出一只青面獠牙的猛獸,爪子帶著黑氣抓向我的靈臺,那是怨力凝成的邪靈,一旦觸到魂魄,便能撕碎心神。
我強壓下心頭的悸動,手指更快地變幻印訣,太乙青華蓮心陣的星芒不斷外溢,在身前織成光盾,讓邪靈的爪子每次落下都只濺起一片黑霧,連陣形都碰不到。
可我還是低估了九怨鈴的威力,他的怨力一波比一波猛,黑霧漸漸滲進陣來,貼著我的皮膚游走,那寒意鉆心刺骨,我能清晰感覺到,只要稍有松懈,這怨力就能順著毛孔鉆進體內(nèi),把生魂生生拽出去。
“玄子,撐得住嗎?”守在外面的李叔忍不住喊了一聲。
“沒事!”我應了一聲,指尖猛地咬破,鮮血滴在陣圖上,借著魂力快速畫出護靈符,這符需以心頭血為引,能壓邪祟,我一邊畫一邊念:“以血為咒,以符壓邪,鎮(zhèn)!”
血色符咒剛畫完,就嗡地浮起來,迸發(fā)出暗紅光芒。
光芒掃過之處,黑霧像積雪遇了烈日,瞬間化得無影無蹤,我趁機加大魂力輸出,我能感受到龜一次郎的氣息不穩(wěn),他正全神貫注跟我斗法,這正是偷襲的最好時機!
“兇煞小鬼,該你上場了!”我低喝一聲。
“收到,主人!”一道黑影從青囊包里竄出來,打了個旋就朝著龜一次郎的方向飛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殘影。
我繼續(xù)引著陣法的星芒,和血符一起壓住九怨鈴的怨力,同時用魂力纏住龜一次郎的氣息,不讓他脫身。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狂風大作,雷聲轟隆隆的劈下來,閃電照亮了院中的陣圖,斗法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
我能感覺到龜一次郎的氣息在掙扎,甚至在慢慢的減退,就在下一秒,九怨鈴的邪音突然停了,黑霧也慢慢散了去。
李叔快步走過來,滿臉震驚:“玄子,這是……成了?”
“肯定是成了!兇煞小鬼準是收拾了那東瀛龜子!”
王叔也松了口氣,嚇的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也長舒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剛才那一番斗法,魂力耗損了大半,九怨鈴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祝彩盈端著一杯熱茶遞過來,“快喝點水緩緩。”
我接過茶一飲而盡,這才緩過勁來。
李叔伸手把我扶起來:“辛苦你了玄子,這下總算能安心了。”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歐陽青青抱著黃二郎沖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
此刻的黃二郎正蜷在她懷里,尾巴輕輕掃著她的手腕,活像只萌萌的小寵物。
“張玄!你們都不知道,剛才那場景有多震懾!”
歐陽青青把黃二郎放在石桌上,手舞足蹈地說,“就在你跟龜一次郎斗法最緊張的時候,兇煞小鬼先沖過去,一下子就把龜一次郎斗的魂魄勾出來了!緊接著,你猜怎么著?黃二郎吹了個口哨,然后全城的老鼠都涌過去了!黑壓壓的一片,把龜一次郎的屋子都擠滿了,那叫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要是密集恐懼癥的患者看了都得暈過去!”
“然后呢?怎么樣了?”王叔急著追問,眼睛都瞪圓了。
歐陽青青一拍石桌,聲音里滿是解氣:“還能怎么樣?直接把那個龜一次郎給啃了!等老鼠散了,就剩一具白骨了,連塊肉渣都沒剩下!”
“好!”李叔叫罵了一句。
“活該!這龜孫害了那么多人,就該這么死!可惜我沒去現(xiàn)場,不然真想咬他兩口解恨!”
眾人都在高興,我卻暗自嘀咕,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
龜一次郎是能設(shè)風水死局、把境北王都困住的陰陽師,怎么會被一個小鬼、一群老鼠輕易弄死?
就算我拖著他的氣息,以他的本事,至少能掙扎著逃脫或者反抗,絕不會死得這么干脆,而且周天易的死狀,分明是被小鬼吸了生魂經(jīng)血,我一直懷疑是龜一次郎干的,他既然養(yǎng)著小鬼,怎么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祝彩盈看出我的異樣,拍了拍我的胳膊。
“沒什么,”我搖了搖頭,“就是覺得……他死得太容易了。”
“嗨,你就是想多了!”李叔笑著說。
“東瀛人都是紙老虎,看著厲害,其實沒什么真本事!”
“李叔,不是我想多,我跟他交過好幾次手,他的實力絕不止這樣。”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門外飄進來,兇煞小鬼打著飽嗝落在我面前:“主人,任務完成了,那家伙的魂魄我已經(jīng)收了。”
“做得好,去青囊包里休息吧。”我摸了摸他的頭。
小鬼剛鉆進包里,又探出頭來,不解的問:“主人,我有個事兒想不明白。”
“什么事?”
“那個龜一次郎,是不是整過容啊?他的生魂,跟他長的不一樣。”
“你說什么?”我猛地一驚。
“他的生魂和外貌不符?”
“對啊!”小鬼點了點頭。
“我勾他魂魄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生魂是個圓臉,可他本人是長臉,一點都不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我們中計了!
我后背瞬間冒了冷汗,難怪兇煞小鬼能輕易勾出他的魂魄,難怪他死得這么干脆,原來這根本不是真正的龜一次郎,只是個替身!
那真正的龜一次郎在哪?
難道從他來我店里亮明身份開始,就布好了這個局?用替身跟我斗法,借九怨鈴殺了我最好,殺不了,就躲在幕后看我的底牌,等下次再動手?
“玄子,怎么了?難道那不是龜一次郎?”李叔見我臉色不對,急忙問道。
“是替身。”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怒。
“真正的龜一次郎,正躲在暗處,我說嘛他怎么這么容易被勾走魂魄,他能設(shè)下風水死局,就說明他的本事遠不止此,幸好兇煞小鬼提了一嘴,要不然,我們就被他給瞞天過海了。”
“什么?!”歐陽青青一下子站了起來,四處張望。
“他不會就在不遠處盯著我們吧,那我們剛才不是白忙活了?”
“也不算白忙活。”
我搖了搖頭,“這兩次交鋒,他都輸了,短時間內(nèi)應該不敢露面,只是日后大家都要小心,他肯定還會卷土重來。”
歐陽青青咬了咬牙,眼神里滿是不甘:“我現(xiàn)在就去搜!全城搜,就不信找不到他!”
龜一次郎這回栽了大跟頭,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
李叔滿臉愁容:“玄子,這龜孫看來是熟讀了孫子兵法,居然都會用36計了,這可咋整?”
“李叔放寬心,他就算逃到天邊,也定會找我尋仇,下次碰面,我必讓他有來無回!”
話音剛落,嬸子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玄子!不好了!”
我心猛地一沉,難道是顧芊芊出事了?
“嬸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