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守著夫人,直到她好轉為止。”千面胡拍了拍胸脯。
李叔看了我一眼,低聲說:“玄子,讓那小子搶了先機?!?/p>
袁虎搖了搖頭:“別急,之前我們協會的人來,也是這樣暫時打跑了邪祟,可轉天夫人就又不行了,說起來,她就像天生招陰邪,否則也不會這么邪門。”
我盯著錢夫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李叔見我不語,又問:“怎么了,玄子?”
“不對勁。”我沉聲說道。
“哪不對勁?”
這時,錢老板的三個孩子急匆匆走進來:“爸,我媽怎么樣了?”
“大師說暫時無礙?!卞X老板答道。
錢小姐走到千面胡面前,一臉焦急:“只要能救活我母親,無論什么要求,我們全家都答應!”
兩個兒子也紛紛點頭:“對,一定要讓我母親平安!”
千面胡淡淡一笑:“各位放心,我千面胡從不打狂語,不像某些人,竟會說大話。”
他說著,還瞟了我一眼,語氣帶著幾分挑釁。
錢小姐面露遲疑:“以前的大師也這么說,可我母親還是……”
“那只能說明之前的都是江湖騙子,技不如人!”千面胡不屑地說。
“我們之前找的都是江城風水協會的大師,難道也不行?”錢公子說道。
“江城風水協會早就不行了,難道各位不知道?”千面胡瞥了袁虎一眼。
袁虎眉頭一皺:“千面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們協會?”
“羞辱你又如何?”千面胡嗤笑一聲,“這么點事,風水協會派了多少人都解決不了,不是嗎?”
“你……”袁虎氣得說不出話。
我拉過他,回懟道:“你就確定自己能徹底解決?”
“當然!”千面胡斬釘截鐵。
“不怕大話閃了舌頭?”我目光落在錢夫人身上,她的皮膚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透著一股灰白,額頭與鼻梁處,隱隱泛著一絲不祥的死氣,竟是短命之兆!
可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難道真的是起死回生?這世上真有如此妙術?
自從聽袁虎說起錢夫人死而復生的事,我心里就有個猜測,世間除了活人和死人,還有活死人,肉身已死,靈魂尚存,卻無心跳,但錢夫人顯然不是。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奪舍,就像當初孟千惠要奪舍沈沐嵐的身體一樣,可我更愿意相信這是一場陰謀,而非真的起死回生。
因為從錢夫人的面相來看,她確實是活生生的人,體內也沒有被其他魂魄占據的跡象,這就讓我越發困惑了。
這時,錢夫人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聚焦在錢老板身上,聲音帶著幾分虛弱:“老錢!”
她一把抱住錢老板,錢老板連忙安撫:“夫人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p>
“老錢,我怎么渾身哪都疼?”
錢夫人皺著眉,目光突然落在那口棺材上,頓時驚呼,“啊!這是什么?我的房間里怎么會有棺材?”
錢老板這才回過神,連忙吩咐手下:“快把這東西抬走,別嚇到夫人!”
又解釋道,“你之前招了邪祟,是那邪祟要這么布置的,我怕不答應它,在對你不利,便照做了?!?/p>
錢夫人緊緊抱著他:“老錢,我怕!”
“不怕不怕。”錢老板拍著她的后背,臉上滿是心疼。
千面胡適時說道:“錢夫人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決對不會讓你再出一點差子,除非我死,否則任何邪祟也別想近您的身。”
“多謝大師?!卞X夫人感激地說。
錢老板瞥了我和袁虎一眼,語氣冷淡:“行了,你們可以回去了?!?/p>
顯然,我們風水協會的表現讓他極為不滿,此刻已經下了逐客令。
袁虎看向我,眼神帶著不甘,“會長,千面胡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若是就這么被趕走,他只會更加囂張。”
“豈不是要占在我們協會的頭上了。”
我上前一步,盯著錢夫人問道:“錢老板,您確定這是您的妻子?”
“當然!”錢老板臉色一沉,“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不慌不忙地說,“我只是想問,您夫人死而復活后,可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沒什么不一樣!”錢老板答道。
錢夫人突然看向我,眼神帶著幾分不悅:“你在懷疑我?老錢,這個年輕人是誰?我不喜歡他?!?/p>
錢老板對夫人向來言聽計從,立刻皺起眉:“不喜歡,我就打發他走,還不快走!”
我道:“錢老板,你明明是喪偶之相,為何尊夫人尚在人世?”
“這難道不蹊蹺嗎?”
“你當真相信,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秘法?”
錢老板臉色驟然一沉,語氣冷硬:“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我自己的老婆,難道還能認錯?”
“她就是我錢某人的發妻,如假包換!”
“你不信起死回生,不過是孤陋寡聞罷了,這世間無奇不有,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看透的!”
“胡大師說得沒錯,如今江城風水協會早已今非昔比,你們都走吧,別在這兒礙事?!?/p>
袁虎急忙接話:“錢老板,您可別忘了!之前我們協會的人來給尊夫人看事,當時明明已經穩住了,可為什么又不見好轉。”
“我們張會長是什么人物?鬼樓那種棘手的兇地,都是他一手擺平的,您怎能質疑他的本事?”
錢老板瞥了身旁的胡大師一眼,語氣緩和了些:“這樣吧,若明日胡大師沒能徹底治好我夫人,我再登門請張會長。”
“但眼下,我夫人不喜見你們,還是請回吧!”
“幾位,慢走不送!”
一旁的錢小姐臉色冰寒,目光掃過我們三人:“我母親的確是死而復生,我們全家都慶幸她能回到身邊,請幾位大師來,是為了治病,而非讓你們來質疑她的身份!”
“請吧!”
“錢小姐……”
袁虎還想再爭,卻被我一把拉住。
我沒再多言,直接拽著他和李叔轉身離開了錢家。
一出大門,袁虎便急聲道:“會長,你攔著我干什么?這生意要是真被那千面胡搶走,咱們協會的臉面往哪兒擱?”
“別忘了,那千面胡可是白山來的!”
“他又在你對門開館,分明是沖著你來的!今天這活兒,他就是故意跟你作對!”
“要是讓他辦成了,憑著錢老板在江城的地位,再加上千面胡的造勢……咱們協會可就遇上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了!”
李叔也連連點頭附和:“是啊,玄子,袁虎說得在理?!?/p>
“這千面胡絕對沒安好心?!?/p>
“你剛才攔著袁虎,莫非是想等他搞砸了,再出手打他的臉,順勢接下這活兒?”
我搖了搖頭。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袁虎追問。
“李叔,袁虎,你們剛才仔細看錢夫人的面相了嗎?”
“?。吭趺戳??”二人異口同聲。
“她是短命之相,按命理早該不在人世了,可她現在,既非活死人,也沒有被邪祟奪舍,是個實打實的活人?!?/p>
“你們不覺得這事兒透著詭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