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狠厲,“我給你面子讓你搜身,你也該給我留點體面!你若是執(zhí)意不要臉,休怪我不客氣!反正我今日火氣正盛,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的人,便是羞辱我彭天嬌!大不了,咱們魚死網(wǎng)破!”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帶著異國腔調、嬌柔嫵媚的女聲從內(nèi)堂傳來。
“喲,這是怎么了?天嬌,怎么發(fā)這么大的火呀?”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裙的女人,在兩名保鏢的簇擁下緩步走來。
想必這就是上島菲菲了。
她約莫二十六七歲,膚白貌美,雖不及華國女子的溫婉靈動,卻透著一股狠辣勁,丹鳳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都藏著狡猾和算計。
看到上島菲菲,彭天嬌立刻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上島小姐,你快給我評評理!我?guī)е母箒硗犊磕悖麄儏s百般刁難,這不是欺負人嗎?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同路人,難道遇到麻煩,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瞧你這火氣沖的。”上島菲菲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即朝管家和一眾武士揮了揮手。
“彭小姐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你們都退下吧。”
她的目光掃過我和祝彩盈,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隨即又笑瞇瞇地轉向彭天嬌:“走,快跟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會被人盯上?”
“別提了!”片刻功夫,我們就進了大堂。
彭天嬌氣鼓鼓地坐下,“我爸遭了邪事,找了個風水大師,誰曾想那家伙竟是個攪局的!差點把我祖宗三代的事都扒了出來!他說我父親身上的業(yè)障來自我們家的慈善機構,還說我們表面積善行德,實則謀財害命!甚至還把這事捅到了警方那里,我現(xiàn)在連家都不敢回,你說我該怎么辦?”
上島菲菲端過一杯茶遞給她,臉上依舊掛著淡定的笑容。
彭天嬌急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我要是被抓了,你也跑不了!”
“喝杯茶壓壓驚。”上島菲菲拍了拍她的手。
“我的好妹妹,我怎么可能讓你有事?你就在這山莊里住下,躲躲風頭,過了今晚便萬事大吉了。”
“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說沒就沒?”
彭天嬌急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警察的厲害,一旦纏上,就跟毒蛇似的沒完沒了!”
“聽我的,別焦躁。”上島菲菲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等過了今晚,我保你平安無事,不過,你得聽我的安排。”
“我大老遠跑過來,不就是為了讓你幫我出主意嗎?只要你能保我無事,我自然聽你的!”彭天嬌連忙點頭。
“對了,你說你父親找了個風水師?”上島菲菲話鋒一轉,“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彭天嬌咬牙切齒道:“張玄!聽說還是什么風水協(xié)會的會長!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可惡,我們彭家的墳地好好的,他非逼著我爸遷墳,還說我們偷了周家的氣運!什么偷?我爺爺都埋在那三十多年了,怎么就成偷了?好端端的破了我們彭家的風水,真是氣死我了!”
我敢肯定,這些是彭天嬌的心里話,所以聽起來一點也沒有違和感。
“張玄?”聽到這個名字,上島菲菲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彭小姐放心,這個小子,我會一并幫你解決,不瞞你說,我與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和他也有仇?”彭天嬌詫異道。
“我的一位師兄,差點死在他手里。”上島菲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彭小姐,你就在山莊住下,好好睡一覺,明日就雨過天晴了。”
“到時,我助你去金州開設分店,咱們要把事業(yè)做強做大,先拿下江城,再是金州,然后是上京,乃至整個華國,我怎么忍心讓你這么優(yōu)秀的合作伙伴出事呢?”
好大一盤棋!我心中冷笑,她的野心,竟已膨脹到想要吞并整個華國?
幸好我早已易容改貌,想必龜一次郎早就把我的畫像交給了上島菲菲,若是以張玄的真面目出現(xiàn),此刻恐怕早已被拿下。
眼下已是傍晚,再過一個時辰,天便會徹底黑下來。
只要夜色降臨,我便有可乘之機。
這東瀛山莊,今夜注定要被攪得天翻地覆!
上島菲菲側頭對身旁的管家吩咐:“給彭小姐和她的兩位手下安排住處。”
“是,上島小姐!”管家躬身應下。
“媽的,真特娘的是個狗腿子,解決龜一次郎之前,我先把這個內(nèi)奸滅了,消消火氣。”
廳內(nèi)茶香裊裊,上島菲菲與彭天驕繼續(xù)熱絡攀談,言語間盡是生意場上的宏圖偉業(yè),字字句句都像是精心繪制的錦繡藍圖,實則不過是誘人入局的空頭許諾。
她真正的盤算,是借著彭天驕的身份,在其他省份復刻一座一模一樣的東瀛山莊,將勢力悄然蔓延。
聊至半途,上島菲菲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提醒:“天驕啊,最近山莊里人多眼雜,你留在這兒最好安分待在房間里,莫要隨意走動。”
“特別是今天晚上,知道嗎?”
“免得……嚇著你。”尾音拖得輕輕,卻讓人背脊發(fā)涼。
彭天驕打趣道:“什么意思?難不成你這氣派山莊,還鬧鬼不成?”
“哈哈哈,怎么?你很怕鬼?”上島菲菲笑得眼角彎起。
“那可不!”彭天驕拍了拍胸口說,“你是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們彭家那小鬼鬧得有多兇,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簡直瘆人至極!”
“放心。”上島菲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篤定,“只要你乖乖聽話,姐姐保你平安無事。”
話音剛落,上島菲菲轉頭看向身后的祝彩盈,目光帶著幾分打量:“這姑娘瞧著氣宇不凡,倒不像是做下人的料子。”
壞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上島菲菲的眼睛竟這般毒辣,一眼就看出祝彩盈絕非普通侍女。
沒等我多想,彭天驕已笑著化解:“她呀,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惜命苦家道中落,若不是我好心收留,怕是早被街頭小混混禍害了。”
“這不說死都要跟著我,說什么報恩,不過到是挺忠心的。”
她話鋒微頓,語氣添了幾分嚴厲,“哪哪都好,就是骨子里那股桀驁不馴的勁兒還沒磨掉,小盈,還不過來給上島小姐鞠躬問好。”
祝彩盈立刻上前一步,腰身微躬,聲音清亮,“上島小姐,求您一定庇護我們家小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以性命相報。”
她抬眼時,眼底盡是堅定,連我都暗自意外,這姑娘向來心高氣傲,從不輕易低頭,看來她也深知此次處境的兇險。
上島菲菲見狀,輕笑一聲:“看來你也是個苦命人,罷了,跟你們小姐一起下去歇息吧。”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白瓷茶杯突然朝我扔來,動作快得毫無征兆,彭天驕驚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還好這段時日我從未懈怠練功,身形一晃便已欺近,穩(wěn)穩(wěn)接住茶杯,隨即轉身,將茶杯輕輕放回上島菲菲面前的桌案上,語氣平靜:“上島小姐小心。”
上島菲菲眼底閃過一絲贊許,道:“功夫不錯,是個練家子。”
“那是自然!”彭天驕連忙接話,生怕露陷,“這位可是我花重金請來的高手。”
我知道,上島菲菲是在試探我,這個女人,果然狡猾得很。
“你們早些歇息吧。”上島菲菲提醒道。
“記住我的話,夜里萬萬不可出房門半步!”
我們?nèi)烁芗仪巴头浚鞘且婚g偏僻的偏房,離正殿很遠,四周卻布滿了神色肅穆的守衛(wèi),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得令人窒息。
顯然,這哪里是安排住處,分明是將我們?nèi)塑浗似饋怼?p>管家命人送來吃食,臨走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神陰鷙,語氣冰冷刺骨:“記住,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許出房門半步,否則,后果自負!”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一股濃郁的陰煞之氣悄然彌漫,順著門窗的縫隙鉆進屋內(nèi),越來越濃。
不止是這座山莊,整座山都被一層揮之不去的鬼氣籠罩,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祝彩盈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山林,眉頭緊蹙:“天剛黑而已,還未到子時,若是等子時鬼門大開,陰氣最盛之時,真不知會釀成何等大禍。”
她所言非虛,鬼門大開之際,便是龜一次郎功成之時,屆時,他會將地獄中的萬千小鬼盡數(shù)召到人間,江城必將生靈涂炭。
再加上他豢養(yǎng)的尸兵作祟,后果不堪設想,我們,只剩下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必須阻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