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
他已經本能地接一個“放”字。
既干脆利落,又有些酷炫。
直到對上林尋幸災樂禍的眼神時,他才反應過來,僵硬著身體看著林霧。
林霧愣了一下,竟然沒有生氣,“就是……”
她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揉了一把臉,說:“如果有個人要跟我表白,你們說我要不要接受啊?”
“……”
客廳短暫地陷入了安靜。
林肆跟林尋對視一眼,繼續大眼瞪小眼。
林霧往沙發上一坐,不爽地嘖了一聲,“說話啊。”
小綠毛清清嗓子,“是跟我們上次一起吃飯的那個帥哥嗎?”
“……是。”林霧抓起抱枕。
林肆:“那你是怎么知道人家要跟你表白的?他直接跟你說了?”
“倒……也不是。”林霧說,“他有個競賽要去參加,他說等他回來有個事情要跟我說。”
“哦哦哦。”
林尋點點頭,不知道說什么,求助性地看向林肆。
林肆咳了一聲,“那你喜歡他嗎?你要是喜歡他就答應唄。”
他停頓兩秒,微妙地說,“老天是公平,前面給你送了一個清倉貨,這次肯定要給一個搶手貨,應該還好吧。”
林霧被問住了。
她豎起食指和拇指,淺淺比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弧度,“可能就喜歡一丟丟吧……”
不等另外兩人說話,她的拇指繼續往下劃,“可能還要再多一丟丟,一丟丟丟丟丟……”
“別丟了。”林肆拍開她的手,“你已經喜歡上了。”
林尋為了刷存在感,煞有介事地點頭,“對。”
“……”
林霧被噎住了,隨后擺擺手,“我跟你們兩個男的沒什么好說的。”
她摸出手機,低頭給沈明落發消息去了。
林霧現在心里很清楚,只是有點抹不開面,不好意思承認,就想找人嘮叨嘮叨。
多神奇。
她前世老找徐京妄麻煩,跟這人除了中藥那一晚上,幾乎沒怎么接觸過。
現在就已經喜歡人家了。
多神奇,多神奇,多神奇。
她剛發了一個表情包,手機響了一聲。
不是她的手機,她下意識看向了聲源處。
小綠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臉疑惑。
因為他表情不太好,林霧下意識問:“誰給你發的消息啊?”
林尋皺著眉,“我同桌,問我需不需要抄作業。”
“哦。”林霧沒當回事,“你同桌人還怪好來。”
林尋換了一個姿勢,跪在地毯上,“你知不知道一句話?”
林霧跟林肆同時抬眼看過來。
林肆:“放。”
林尋清清嗓子,“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林肆眉梢一挑:“所以呢?”
小綠毛放下手機,整理了一下頭發,“所以我覺得她可能是看上我了。”
林霧:“……”
林肆:“…………”
“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吧……”林霧艱難地組織著話,“你這人吧,有點自戀,我上次給你朋友圈點贊,你都說我暗戀你。”
黑歷史被提起,林尋眼前一黑,雙手扶住了地毯。
林肆忍著笑,問:“你同桌是男的還是女的?”
“廢什么話,都覺得人家暗戀他了,肯定是女孩啊。”林霧瞪他一眼。
林肆嘖了一聲,“你太小瞧他的自信了。”
事情是這樣的。
林尋在一中上學的時候,前面座位有一個女生,名字叫喬宜蘭。
喬宜蘭是個標準的顏控,面都沒見幾次,就跟林尋表白了。
像林尋這種情竅沒開的人,果斷直接地拒絕了。
喬宜蘭哭得挺傷心的,被她哥看見了。
她這個哥,是個寸頭,讀高三,脾氣有些暴躁,看見自已妹妹哭,以為是被人欺負了。
打聽了半天,知道是林尋后,當即要去教訓人。
結果沒想到這人十天半個月不來上課。
寸頭連日蹲伏著,好不容易蹲到了一次,剛把人堵住。
少年穿著寬松的夏季校服,上下打量他一眼,倨傲地擺擺手,“不好意思,我是直男,不接受你的表白。”
寸頭差點被氣暈過去。
后來特意找了林肆幫忙,也就是在廢棄小學那里,林肆跟林尋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林霧聽完,大感震撼,看著林尋久久沒有說出話。
林尋咳了一聲,面子上有點受不住,“他當時扭扭捏捏的,我誤會多正常啊。”
林霧張開嘴,想說點什么,又咽下去了,幾秒后,轉移話題,問出了和林肆一模一樣的問題,“所以你同桌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女的,女的!”林尋瞪著眼睛說。
“哦哦哦。”林霧點點頭。
林尋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雖然我每次都抄她作業,但是我問她要,和她主動給我是兩碼事。”
林肆:“那你喜歡她嗎?”
“不喜歡啊。”林尋說,“不過她挺善良的。”
“……哦。”
“哦……”
林霧跟林肆長短不一地應了一聲,一聽不喜歡,興致立馬沒了。
一個找人聊天去,一個打游戲。
林尋嘖了一聲,低頭吃了一個草莓才看手機。
華光很多老師都喜歡在qq群里發布作業,他剛轉到新班級第一天就被班長拉進去了。
他和付瓷的好友是付瓷主動加的。
加上以后,就客氣地互發了幾個表情包。
這次付瓷照舊是先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付瓷:【同桌,你要抄作業嗎(眨眼)】
林尋犯難地看著手機,遲疑兩秒。
他剛剛還百分之百感覺這人暗戀自已來著,被林霧林肆一攪和,瞬間不確定了。
林尋:【我……我抄吧。】
付瓷很快回復道:【好的,我發給你咯。】
林尋在表情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個毫無聊天欲望的表情包發了過去。
京城另一處小區里。
付瓷看著奶龍吐舌頭的表情,深吸一口氣,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發點什么。
她感覺林尋這人比宋競安的段位高太多了。
正猶豫間,臥室門被推開。
女人端著一盤切好的,精致擺盤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親密地捏了捏付瓷的耳垂。
付瓷身體很輕地顫了一下。
“跟林家那位小少爺聊得怎么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