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泱泱冷眼對上老夫人溫怒的視線,輕扯了下唇。
她本來也懶得跟他們較真的,但是她往后好長一段時間還要在這兒生活呢,要是三天兩頭的給她來個什么家法,豈不是要煩死了?
她從小就不知道別人的規矩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已的規矩,誰敢打她一巴掌,她必然十巴掌還回去!
盛家既然不愿意送走盛云珠,也不認她這個親生女兒,那就別用什么盛家的家法來約束她!
“你,你!”李老夫人再次被她給氣的手抖。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這時,盛云珠,鄭慧,鄭子謙三人從里面的隔間走出來。
盛云珠快步走到李老夫人身邊,依偎到李老夫人的跟前,貼心的幫她順著胸口:“祖母,你快消消氣,身體要緊,太醫叮囑過的,您可千萬不能隨意動氣的。”
“我還不是被這個孽障給氣的!”李老夫人好不容易順了口氣,看見陸泱泱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的黑:“仗著在鄉野之地,練了把子力氣,就想在國公府里耀武揚威?誰給你的膽氣?去,給我請國公爺來,今日我若不給她個教訓,日后惹出禍來,怕不是要連累我國公府滿門!”
“祖母,這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泱泱妹妹,害得她沒能在國公府長大,才會壞了國公府的規矩。祖母連我一起罰了吧,就當是我替泱泱妹妹贖罪了!”盛云珠跪倒在李老夫人的腳邊,仰頭雙目通紅的望著李老夫人。
“表姐,哪里就是你的錯了?分明就是這丑丫頭囂張跋扈,故意氣外祖母呢!”鄭慧一見最喜歡的表姐竟然要替陸泱泱這個丑丫頭受罰,當即就忍不住喊出了聲。
“慧表妹,可別這么說,泱泱她不是故意的。這事是我的疏忽,我昨日里給泱泱妹妹送衣服,卻沒來得及問她是否喜歡,便做了主,想來是討了泱泱妹妹的嫌棄,她才沒有穿,都是我太大意了。”盛云珠一臉自責的說道。
“她一個鄉巴佬,她懂什么?你給她送衣服她竟然還敢嫌棄?”鄭慧厭惡的瞥了陸泱泱一眼,越發嫌棄,仿佛陸泱泱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盛云嬌直接翻了個大白眼,“我說三姐姐,你可真好意思啊,你現在吃的用的哪樣不是搶了泱泱的,你給她送衣服?送的什么衣服?你穿剩下的嗎?你倒是在這府里養的白白胖胖的,你穿過的衣服怕不是能套下泱泱兩個了,穿她身上怕不是跟麻袋似的,她不穿自已的衣服,披個破麻袋出門嗎?你可真有臉說啊。”
盛云嬌本來是站在一旁看樂子的,沒想到盛云珠依然這么不要臉。
她想到方才在陸泱泱那里,見到的她那身不合身的中衣,現在聽了盛云珠的話,也回過味兒了,就盛云珠這個綠茶婊,她能安什么好心?她怕不是早打算好了,就沒送一件合身的衣服過去,無論陸泱泱今天穿什么,都是失禮的。
她一大早的掐著點拿著昨晚的事情在祖母這里煽風點火,祖母必然叫陸泱泱過來問話,陸泱泱穿戴不合規矩,又趕上姑母來家中做客,祖母不發火才怪呢?
可真是一環套一環啊,怪道她從前總能在盛云珠手里吃虧呢!
“我……”盛云珠咬唇,滿臉愧色:“是,四妹妹說的是,都是我的錯,我只想著我與泱泱一般大,才急切的將我這季度新做的衣服都巴巴的給泱泱送過去了,沒想過……是我的錯。”
“那不然是誰的錯?”盛云嬌才不慣著她呢!
“夠了!”李老夫人瞪了盛云嬌一眼:“你給我住嘴!誰教你這么跟你姐姐說話的?你的規矩學哪兒去了?去把家規給我抄十遍,明日讓你母親親自給我送過來!”
“我……”盛云嬌咬牙,但是又不敢反駁,只能懦懦的應了一句,“是,祖母。”
陸泱泱瞧著這一屋子的人跟場戲似的你來我往,真是聒噪的很。
她不耐煩的問道:“還有別的事兒嗎?沒事兒的話就別耽誤我回去睡覺了,往后沒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也別去打攪我,我對你們盛家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放肆!”李老夫人喝道。
“國公爺到!”下人通報道。
陸泱泱轉頭往外走。
她過來就是要聲明一下,往后沒事兒最好別打攪她,話說完了,她才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結果剛走到門口,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掌風沖著她襲來。
陸泱泱下意識的躲避,可下一秒,便有東西砸到了她膝蓋的穴位上,她頓時膝蓋一軟,一只腿跪到了地上。
她急忙轉頭,胳膊卻被人摁住,用力一扭。
竟是將她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陸泱泱咬著牙,另一只手快速的握住自已的胳膊,輕輕一扭,就將被卸掉的胳膊給復位了。
她如同一只靈活的猴子一樣“蹭”的跳起來,一拳朝著來人砸去。
結果那人的速度顯然比她還要快,她這一拳沒能砸到那人身上,反而砸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椅子“咔嚓”一聲,被砸了個粉碎。
一道重力順勢從背后砸到她的背上,陸泱泱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趴到了地上。
然后一只手快速按上她的穴道,陸泱泱徹底被卸了力道,軟趴了下來。
即便如此,她還是倔強的回頭,這才發現,襲擊她的,是個面容極其普通的小廝,身量不算很高,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瘦弱。
她詫異的盯著對方,眼眸微微瞇起。
而在那小廝身后,站著身材高大,滿臉冷肅的盛國公。
“你確實是有幾分靈活,但國公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點兒三腳貓的拳腳,若沒有必勝的把握,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你什么都不是。要是仗著自已有點野路子的功夫,就用到自家人身上,那我也不介意,親自教教你什么是規矩。”盛國公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陸泱泱,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兒,而是在看一樣物品。
三分興致,七分衡量。
一分感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