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手中的長劍險些掉在地上。
“她……在哪?”良久,男人沙啞的嗓音響起。
“她當年在亂葬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是大靖國用了極為珍貴的寶物救了她?!?/p>
“你要是想要見她,必須丟掉手中的長劍,封住內力,我們自然會帶你去見她?!?/p>
“若不然,她那條命我們可以救回來,也可以收回去?!?/p>
顧長風心里更加訝然,沒想到這些都是皇后娘娘告訴他的這些事,居然都是真的。
玄清沉默了良久,看了眼手中的長劍。
“……可以,但我要先看到人,確定她的安全。”
顧長風點頭,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很快,七八個人押著被一個五花大綁,臉上戴著面紗的素衣女子,從暗處走了過來,他們的匕首抵在女子纖細的脖子上。
為首的壯漢冷笑道。
“人就在這里,玄清,我們知道你的劍快,隨時能把我們殺了救人?!?/p>
“但她體內有大靖的劇毒秘藥,你的劍再快,也快不過她體內的毒發作。”
“老實點,束手就擒吧,你只要你愿意放下手中的劍,封住內力隨我們離開,我們自然會放了她?!?/p>
從沈枝意被人壓著出來。
玄清驟然抬頭,他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想要透過那層面紗,看清她的真容。
他握緊長劍的手指關節無聲捏緊泛白,沙啞聲音響起。
“……云煙,是你嗎?”
沈枝意目光直視著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諷刺一笑。
“是我,沒想到吧,我沒有死?!?/p>
“怎么,讓你失望了嗎?”
當年,若不是他的背叛,她也不可能落得那般下場。
熟悉的語氣時隔多年,再次出現在耳邊,卻并非從前那般情意綿綿,而是變成了怨恨和諷刺。
玄清臉色猛地一白,身形晃了晃,睫毛顫抖。
不用過多確認,他心的情緒已經翻涌起來。
“對……對不起……”
遲到多年的話,終于在此刻說了出來。
然而,沈枝意卻絲毫沒覺得解氣。
那口壓在她心頭多年的惡氣,一直都在。
隨著時間的流逝,仇恨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重,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恨意一日未除,她一日難以做一個正常人。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玄清,我與你的仇恨,只會隨著死亡散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方可消我的心頭之恨。”
“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也知道你這樣的人不會救我,滾吧,要怪就怪我自已技不如人?!?/p>
此話一出。
拿著匕首抵在沈枝意脖子上的壯漢,把匕首往前一送,輕輕松松劃破了一道很淺的血痕,冰涼的鋒刃帶來的刺骨的寒意。
他惡狠狠瞪了眼沈枝意,“閉嘴?!?/p>
“你應該祈禱他會救你,否則老子可不會憐香惜玉?!?/p>
說完,莊武扭頭看向玄清冷笑一聲。
“聽聽,你這個姘頭死到臨頭了還讓你趕快走,這哪里是什么恨啊,分明就是狗改不了吃食,一顆心還惦記著你呢。”
“你已經殺了她一次,總不會要狠下心再殺她一次吧,這一次要是你不救她,可沒人會救她了。”
“老子沒時間跟你耗,一句話,你救不救,不救老子這就結果了她,免得她再為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牽腸掛肚。”
沈枝意:“……滾,我才不要你救,更不要你假惺惺。”
玄清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動,他目光緊緊盯著那把匕首,“你先放開她?!?/p>
莊武擰緊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行,你先束手就擒?!?/p>
“否則等著給她收尸吧?!?/p>
殊不知,唯一知道沈枝意身份的顧長風瞧見這一幕,眉頭皺了一下,險些忍不住出手打掉那那把匕首。
為了不讓玄清看出端倪。
此次行動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只是一場戲。
行動之前,他再三囑咐不可傷人,任何時候都不許傷害人質。
沒想到這個莊武,居然敢公然違抗命令。
顧長風剛要動,卻瞧見了沈枝意暗中對他搖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先按兵不動。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
玄清眸色沉沉沈枝意脖子上的那道血痕,終究還是丟掉了手中的長劍。
他當著眾人的面,抬手點穴,自封內力。
“放人。”
“來人,去搜身?!鳖欓L風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好幾個人拿著手中的大刀,小心翼翼靠近玄清。
不到片刻,還真搜出了不少的暗器匕首,甚至還搜出了一個小盒子。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小盒子上,看向玄清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
剛剛他們都看到了,自然知道這里面裝著的,是一塊下了毒的鴛鴦帕子。
正常人遇到下了毒東西,第一反應都是遠離銷毀。
沒想到這人跟個傻子一樣,居然把一塊帕子寶貝地收起來繼續放在身上。
他們倒是沒動這個東西,只是隨手一丟,砸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殺氣朝著丟東西的那個人猛地而去。
“把東西撿起來?!?/p>
“???”丟東西的男人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撿什么東西,就被人一腳踢飛出去,口吐鮮血。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眾人拿著刀圍著玄清,臉色難看,做出隨時準備進攻的姿勢。
負責挾持沈枝意的莊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大跳,連忙大喊道。
“你……你要做什么,再敢亂動小心我殺了這個女人?!?/p>
沒想到,一個沒了武器,又被封了內力的男人,身手居然還這么好。
“不做什么,撿個東西而已,你要是敢傷她,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玄清蹲下身撿起裝著帕子的小木盒,拍掉上面的灰塵,又重新放回了身上。
在場的眾人只覺得他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顧長風下意識看向沈枝意。
可惜隔著一塊面紗,沒人能透過面紗猜出她的心思。
“再說一遍,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把東西貼身放好,玄清眼底的冷意漸漸散去些許,他看向了唯一能做主的顧長風,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