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多勞唄。”楊玲輕聲笑道,然后招呼著周元青坐下,“來吧,時間不早了,該餓了吧,來吃火鍋,這火鍋底料我可是用羊骨頭熬制了四個小時,哪怕不做火鍋下面條都是極好吃的,再配上新鮮的牛百葉,牛肉等等,味道絕對差不了。”
周元青看了看面前豐盛的火鍋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旋即咬咬牙,媽的,拼著拉肚子吃幾口嘗嘗,然后便坐了下來。
絲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新鮮的牛肉,這牛肉還帶著血水呢,他敷衍的在火鍋里涮了一下,便放進了嘴巴里。
這牛肉顯然還沒熟,但吃起來卻味道極好,不像之前吃東西像是嚼蠟燭似的,也就是說吃生肉可以,不但可以嘗出味道,還不會拉肚子。
不過吃生肉他還是有些膈應(yīng),他想了想,決定以后吃生魚片料理什么的。
就這樣周元青吃的飛起,邊吃邊跟何濤何夢楊玲三人聊天,氣氛相當不錯,等吃完飯這頓飯就已經(jīng)是下午三四點了,因為下小雨的緣故,天色黑的很快,顯得有幾分壓抑。
最關(guān)鍵的是,周元青并沒有拉肚子,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以后可以吃料理。
不過周元青還是決定去何濤說的云海灣大理路那里,如果沒有什么邪祟鬼物的話最好,有的話趕緊解釋,不然他不安心啊。
何夢顯然是猜出了周元青的所想,再加上她剛與周元青見面,不想分開,便自告奮勇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喝了酒不適合騎車,而且爸爸說的那個地方我熟悉。”
“那好吧,你帶路吧。”周元青點頭答應(yīng),其實他也沒喝多少,清醒的很,之所以答應(yīng),是也想和何夢多相處。
而后兩人手牽著手離開了何家,然后坐上了何夢的跑車,開始向著目的地趕去。
期間周元青的電話響個不停,是劉宇,王凱,高陽,崔濤等基友打來的,許久未見,一個個紛紛嚷嚷著聚會喝酒,他答應(yīng)了,不過約的時間是明天。
云海灣大理路距離不近,而且很偏僻,事實上,云城這些年經(jīng)濟雖然發(fā)展的不錯,但跟其他發(fā)達城市相比,起步還是晚了,配套嚴重不足,目前正在快速城市化,但基建又沒跟上,所以導致城郊縣城附近有很多拆遷區(qū)以及待拆遷區(qū),爛尾區(qū)等等。
而云海灣大理路就屬于待拆遷區(qū)。
起初速度很快,畢竟是在主路上,后來到了縣道甚至是鄉(xiāng)道,那速度就慢了起來,再加上是跑車,還有晴瑤的技術(shù)實在是不咋地。
故此,速度很慢。
就這樣晃晃蕩蕩到了下午五點多才到了目的地,這里的人已經(jīng)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熙熙攘攘的少許人,不過路燈還亮著,這算是個好消息,不然的話,周元青就打算明天再來了。
將車子停好后,周元青下了車,此時的雨小了不少,但路上濕漉漉的,他點了根煙然后打量了一番四周,不由暗自搖頭,這里的風水很一般,尤其是聚財方面更是有些差,連個小河都沒有,再加上這里距離市中心有些遠,何濤要在這里開游樂場,那基本上百分之七八十要虧。
至于另外百分之二三十,如果開發(fā)者家里財氣通天,那開發(fā)什么都能賺錢。
一句話,人定勝天和事在人為就是兩個偽命題,也適用于風水中。
而后周元青牽著何夢向著之前何濤所說的地方走了過去,附近確實有很多的土墳,其中不乏塌陷的土墳,還有很多土墳都快被削平了,還有的土墳已經(jīng)被挖走了。
這里應(yīng)該是這附近人的祖墳,馬上要拆遷了,祖墳自然要移走了。
周元青點了根煙自顧自的打量著,不由暗自搖頭,一切正常,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詭異不對勁的地方,就在他以為何濤身上的怨氣與這里無關(guān)時,他忽然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何夢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周元青皺起的眉頭。
周元青指著百米開外的一處農(nóng)家院子幽幽道,“這棟房子不對勁,屋頂?shù)木奂牟皇庆F氣,而是怨氣,而且與你父親身上的怨氣很相似,所以,我猜測,你父親身上的怨氣就是在這里沾染的。”
“走,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率先走了過去,何夢自然是緊緊跟上。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農(nóng)家院面前,周元青仔細的打量著院落,幽幽道,“坐東北向西南,正沖鬼門鬼戶,而且鐵門正對大門,大門又正對著樓梯,這種被稱之為穿心煞。需要做些鎮(zhèn)煞措施。”
聞言何夢忽然指著鐵門下方的角落位置,道,“這上面有頭發(fā)綁著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鎮(zhèn)煞措施。”
順著何夢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那里有用頭發(fā)打結(jié)的‘鎖扣’,一共有五個,尤其是最下面的那個‘鎖扣’,甚至都爛掉了。
緩緩道,“這是吉祥繩,跟平安繩,平安符差不多意思。具有驅(qū)邪鎮(zhèn)煞的作用。這有五根吉祥繩,也就代表著有五年了,每一年系一個吉祥繩。”
“不過單單依靠吉祥繩的話可鎮(zhèn)壓不住穿心煞,還要配合六帝幣使用,最好在東西兩角埋兩個棺材釘才行。”
話音剛落,何夢又指著墻角一棵樹的枝丫上,道,“這是不是六帝幣啊。”
周元青看去,不由一怔,因為樹枝上用紅繩拴著一串銅錢,他認識這些銅錢,就是所謂的六帝幣,而后目光下意識看向了東西兩角,如果所猜不錯的話,這兩個位置應(yīng)該埋有棺材釘。
他幽幽道,“這家人里有高人啊。或者說是曾經(jīng)請了高人,但措施做的很完善了,不過依然有煞氣沖了出來,也就是說明,這里的風水徹底失控了。”
“這房子看的確實陰森森的,雞皮圪塔都起來了。”何夢抱著胳膊一臉的不安,旋即又問道,“眼下我們怎么辦,這鐵門緊鎖著,我們怎么進去,要翻墻嗎?”
“只能翻墻了。”周元青點頭,就在他準備抱著何夢翻墻時,忽然一道聲音由身后傳來,“你們什么人?為什么爬我們家墻,是不是賊,準備偷東西。”
聞聲周元青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拎著行李箱站在不遠處,目光不善的看著兩人,女子手里還拿著手機,似乎是準備報警。
周元青無語道,“這里是拆遷區(qū),里面能有什么東西讓我們偷得?還有,你見過這么漂亮,這么帥氣的賊嗎?”
對面的男女上下打量著周元青和何夢,似乎是相信了周元青的話,臉上的戒備松懈了一些,但依然追問道,“你們究竟是誰?在我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干嘛?”
“你們是誰啊。”周元青反問道。
男子沉聲道,“我叫季浩,她是我老婆陳云,我們是這農(nóng)家小院的主人,一直在外面打工,聽說要拆遷了,所以,趕回來協(xié)商,等待拆遷款。”
聞言周元青再次問道,“這房子以前是誰住的?”
“是我媽住的。怎么了?”季浩皺眉道。
周元青想了想又問道,“你媽會不會道術(shù)?亦或者是跳大神什么的?”
“你媽才會跳大神呢。我媽都死了,你別編排他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季浩語氣頓時變得不善。
周元青聞言在心里猜測,在貼門上綁上吉祥繩掛上六帝幣的人很可能就是季浩的母親,即便不是,也是極好的母親請的高人。
然后他緩緩解釋道,“我叫周元青,是一名陰陽天師,而他是何夢,是此次拆遷開發(fā)商之一的老板女兒。之所以在你們門前徘徊,是因為你們家不太正常。”
頓了頓,周元青勸說道,“如果兩位相信我的話,這房子你們不能住。最好到市里住賓館。”
“切。我們才不相信你呢,這肯定是你們壓低拆遷款的借口和理由,你們這些人都是吃人血饅頭的,信你就是我腦子有坑。”季浩一副我讀書少,你也騙不了我的模樣。
一旁的陳云亦是猛點頭,“你肯定是想支開我們,然后偷偷強拆,做成事實后再少給甚至是不給拆遷款,我們最近就住在這里面,哪怕是挖掘機砸下來我們都不搬走。”
何夢聞言直接笑出了聲,這兩人真逗。
“臥槽。”周元青嘴角抽搐,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又應(yīng)了句老話,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而此時季浩已經(jīng)將鐵門上那銹跡斑斑的鎖打開了,然后牽著陳云走了進去。
周元青臉皮很厚的跟了上去,至于何夢則是抓著周元青的袖子,神經(jīng)兮兮的打量著四周。
“你們進來干嘛?”季浩面色不善的沖著周元青說道。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而且這里注定要拆遷了,我們就當來提前觀察觀察了,至于價格你跟那些老板慢慢談。”周元青抽著煙不以為意的說道。
“哼。別理他們。”陳云冷哼一聲拉著季浩就往里走。
周元青也不覺的尷尬,抽著煙,繼續(xù)往里走,當走到大門口時,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并且攔下了正準備打開大門的季浩,“等等。”
“干什么?”季浩沒好氣的說道。
周元青緩緩道,“這里種著七棵桃樹,在風水中叫‘引煞’亦或者是‘擋煞’,布置的是‘反’,就跟以毒攻毒差不多,因為桃樹一般是不能種在院子里的。不過現(xiàn)在這七棵桃樹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打理了,枝葉無序的生長,枝葉茂盛,彎曲,遮擋住了陽光,從而適得其反,反而容易招惹邪祟。”
話音剛落,他也不管季浩和陳云信不信他說的話,從兜里拿出了風水羅盤,對著四周一言不發(fā)的觀看了起來。
“你少危言聳聽了。”季浩沒好氣的說道,“你糊誰呢?我要是信你,還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沒錯,還不如信我是神仙姐姐。”陳云挺著胸說道。
“還真是極品。”何夢直翻白眼。
“陰氣很重,怨氣很濃啊。”周元青看著瘋狂轉(zhuǎn)動的羅盤,面色驚詫中又帶著少許的凝重,他看著季浩問道,“你們這屋子里是不是有兩根承重柱在中間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季浩還未說話,陳云先說了出來,“難道你進我們房子看過了,還說不是偷東西,我報警抓你哦。”
季浩則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已經(jīng)隱約有些相信周元青了,皺眉道,“確實有兩根柱子,建房子時,是我媽要求這樣建的,有什么問題嗎?”
聞言周元青已經(jīng)隱約確認了,他之前猜測的高人就是季浩的母親,當下干咳一聲繼續(xù)道,“那房間里的兩根承重柱在風水中就相當于棺材釘,跟門口東西兩角埋下的棺材釘遙相呼應(yīng)。你們這棟房子處于陰陽交界之處,位于鬼門鬼戶之上,本來房子右邊有個池塘,池塘是陽水,可以聚集陽氣,但現(xiàn)在水塘近乎干涸,陽氣不足。”
“而在另一邊是泥潭,泥潭穢氣也,滋陰養(yǎng)瘴,泥潭就是陰水,原來陽氣就不夠了,現(xiàn)在是陰氣吞陽氣。”
“所以,這個房子是陰陽交匯,但現(xiàn)在屬于陰盛陽衰。”
“簡單來說,現(xiàn)在這棟房子的風水布局已經(jīng)完全色失控了,再加上屋頂上空怨氣匯聚,所以,我敢斷定,這房子不干凈。”
“如果你們聽勸的話,就不要住這里,趕緊離開。”
“切。又來了,又開始嚇唬我了。想嚇我走,然后偷偷拆房子。我不會上當?shù)摹!奔竞蒲壑樽拥瘟锪锏霓D(zhuǎn)動著,雖說他有些動搖,但與天價拆遷款想比,膽子都變大了不少。
“不錯。你當我們是蠢蛋啊。哼哼,就這小伎倆還想騙人。”陳云也冷笑道。
周元青還想再勸勸,忽然起風了,無風起浪,那七棵桃樹的枝葉枝葉嘩啦啦作響,然后忽地一根蒼白的胳膊從灌木叢里伸了出來,悄悄的扯著周元青的褲腳。
周元青低頭一看,看見了一張蒼白泛青的臉,以及一雙泛著白膜的眼睛,他眉頭皺了皺,然后沖著何夢急聲道,“走,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