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些腐爛的手臂便發狂的向著周元青抓去,這還不算完,從尸龕里面出來的不止是手臂,還有干癟的腦袋滾出來,甚至是五臟六腑的掉落~。
這些東西就像是有生命了般,亦或者是被什么東西控制了,一窩蜂的向著周元青撲來。
魂魄狀態的周元青自然無法施展術法,也無法動用僵尸的力量,只能動用拳腳實力了。
噼里啪啦,轟隆隆~。
周元青手腳并用將圍上來將他們腐爛的手腳給踢飛,然后就向著深處跑去,越跑越快,最后成功的將那些腐爛的手腳拋在了身后。
就在周元青如釋重負以為脫離險境似的,忽然就樂極生悲,腳下一步踉蹌,就摔倒了下來,緊接著眼前就是一黑。
再睜開眼睛時面前的環境又發生了變化,他出現在一個熟悉的房間,這是個實驗室,就是之前記憶碎片里島國牲口做細菌實驗的實驗室。
周元青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的目光又疑惑的打量著實驗室,跟記憶碎片里一模一樣,但卻沒有之前那些島國牲口,很安靜,什么都沒有。
啊啊啊~
但就在這時讓周元青忽然聽見了一道驚恐的叫聲,聽聲音來自隔壁房間,而且還是個孩子的聲音。
周元青眉頭一挑,這里怎么會有孩子?難道是之前被抓來做實驗的無辜孩子,亦或者是季浩的兒子季濤。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不打算袖手旁觀,直接快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里面也是個實驗室,兩者沒什么區別,周元青走進去后發現,臺子上放了幾具開膛破肚的尸體,鮮血順著臺子往下流,地板都被浸染成了紅色,踩在上面黏糊糊的。
周元青有些不忍直視,旋即眉頭一挑,他在角落里看見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孩子正蜷縮在墻角,雙手捂著臉不停地嗚嗚哭著,身體顫抖。
“小朋友,你怎么了?”周元青沒有貿然靠近,壓低聲音問道。
聞言孩子停住了哭泣,身體抖得更嚴重了,最后慢慢的抬起了頭。
周元青微微一怔,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因為這個孩子就是季浩的兒子季濤,跟一樓的黑白遺照一模一樣。
“你是季濤吧?我是叫周元青,是你父親季浩求我來救你的。”周元青溫柔的說道。
“是真的叔叔?”季濤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元青點頭,道,“嗯,如假包換,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季濤則是搖搖頭,“走不掉的,這里都是鬼,我們出不去的。”
“沒關系的。放心吧,叔叔能帶你出去的。”周元青沉聲道。
但他的話音剛落,就從外面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周元青眉頭緊皺,“有人來了,不對是有鬼來了。我們先躲一躲。”
說完便拉著季濤來到了一個小房間的門后,借著門縫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只見幾個身穿白大褂的島國牲口捆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他們熟練的將臺子上那些尸體隨意的人扔在了地上,將活著的幾個人放在了臺子上,拿起手術刀和注射器又開始了做實驗。
凄厲的慘叫聲在耳邊回蕩,如果不是周元青及時捂住了季濤的嘴巴,恐怕他都會嚇得尖叫起來。
周元青目光閃爍,他大概猜出來目前是什么情況了,之前他是是看記憶碎片,就跟看電視似的,現在他是進入電視里了,所以,就幾乎是身臨其境的看著那些島國牲口做實驗了。
啊啊啊啊。
那些試驗品疼的慘叫連連,其中一個男性似乎是發現了周元青和季濤,用求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周元青和季濤的方向,最后身體無力的抽搐著,鮮血不斷地從眼睛,鼻孔和嘴巴里往外流,而那雙眼睛也逐漸的失去了光彩。
周元青看的很難受,但卻不能沖動,因為這是畫面,不是真實的,即便是救了也無濟于事,而且還會將暴露自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臺上的這幾個人全部都死光了,這些島國牲口便拖著或者是抬著往外走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呼。
暫時安全了,周元青不由松了口氣,不過目前還不能出去,不然還是有被發現的風險,而后他看著季濤道,“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季濤搖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昨天晚上救了爸爸媽媽,然后我被那群鬼給抓住了,緊接著就暈了,再睜開眼睛時就在這里了,我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哦。”周元青的神情有些失望也有些果然如此,畢竟連他都沒搞清楚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季濤這個小屁孩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怎么進來的,自然就沒法出去。
不過周元青也沒有太過擔心,因為他如果真的出不去的話,白鏡還會進來救他的,嗯,他也能這樣安慰自已了。
旋即他拍了拍季濤的腦袋問道,“你是怎么死的,才七八歲,是病死的嗎?”
“不是,我是淹死的。”季濤搖搖頭,然后面色立即變得了白青色,頭發和衣服也變得濕漉漉的,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淹死的?具體是怎么淹死的。”周元青繼續問道,不過現在孩子被淹死也常見,尤其是暑假淹死的更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父母不負責任。
季濤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說道,“自我懂事之后,我就沒怎么見過爸爸媽媽,跟奶奶相依為命,有時候一年可以見一次,后來幾年才能見一次,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大家都說我這叫留守兒童。”
“奶奶跟我說,爸爸媽媽是在努力掙錢養我,他們是愛我的。可我還是很羨慕其他的小朋友,他們可以吃媽媽做的飯,可以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生病時有爸爸媽媽哄~。”
“不過奶奶很疼我,給我做飯,給我縫衣服,給我講故事,所以,我還是很幸福的。”
“不過我很調皮,總是惹奶奶生氣,我喜歡玩水,喜歡下水抓魚抓蝦。”
“我們院子里就有個池塘,里面有很多的魚蝦,我就經常在池塘里抓蝦。”
聽到這周元青皺起了眉頭,他想到了房子院子里的那個水塘,陽水聚陽氣,可惜現在破壞了,然后他沉聲問道,“所以,你是在自已院子里的池塘里淹死了?”
“是的。”季濤回答道。
周元青皺眉疑惑道,“可我看那個池塘并不深啊,最多半米深,一般是淹不死人啊。”
季濤語氣幽幽道,“我是淹死的,但又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周元青沉聲道。
季濤想了想緩緩道,“那天中午,奶奶出去買菜,我就在院子里寫作業,奶奶臨走的時候叮囑我,不要玩水,我答應了,可是最后卻沒有記住。”
“我寫完作業后,實在是無聊便到池塘里玩水抓蝦。可抓著抓著我忽然看見池塘里出現了一只胳膊,當時我嚇壞了,轉身就想跑,可是那只胳膊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腿,還未待我掙扎又出現了幾只腐爛的胳膊。”
“這些胳膊手掌將我拽倒在池塘里,泥水就沖進了我的鼻腔,就在我快要淹死的時候,我看見了很多人,不對是鬼在掐著我,有的鬼在捂著我的眼睛,有的鬼在掐著我的脖子,有的鬼在捶打著我.......,而后我就淹死了。”
周元青聽得直翻白眼,這季濤的奶奶也是心大,明知道有可能出事,還留季濤一個人在家,一個小孩子在家不出事都奇怪了。
“后來,奶奶很內疚愧疚,大病一起,最后也死了。”
“不過奶奶卻沒有變成鬼,我沒有見過她。”季濤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周元青皺眉,他的心中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也許是甕地控制不住了,需要生祭,所謂的生祭就跟修路建橋出現狀況時打生樁一個道理,犧牲一個人,確保工程順序。
所以會不會季濤的奶奶故意用自已孫子的命生祭,最后愧疚之下,亦或者報應,自已大病死了。
這個猜測很不可思議,但卻是最符合邏輯的。
不然,正常人不會明知道甕地出問題了,還會放任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一個人在家。
如果,猜測是真的,周元青也無法鄙夷季濤的奶奶,因為從玄門斬妖除魔角度出發,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舍已為人的精神,值得尊敬,但他不敢茍同,畢竟季濤何其無辜。
“那你恨你爸爸媽媽嗎?”周元青問道。
季濤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我恨。我恨他們生我卻不養我,我根本沒有享受過父母之愛,如果他們在家的話,我一定不會出事。”
“既然你如此恨你爸爸媽媽,為何昨晚還會救援他們,昨天還扯我后腿求我帶走他們。”周元青繼續問道。
季濤嘆了口氣道,“因為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啊。”
這話一出,周元青又沉默了,真是個好孩子啊,旋即他揉了揉季濤的腦袋緩緩道,“放心吧,等我將你救出去后,給你安排一個好人家,找個好爸爸媽媽,讓你幸福美滿一生。”
“嗯。謝謝叔叔。”季濤笑著點頭。
而這時周元青確認實驗室沒人了,不對是沒鬼了,他拉著季濤打開門緩緩的走了出去,悄悄的離開了實驗室,來到了外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巨大無比的萬人坑,這橫尸遍野,腐爛腐臭,密密麻麻全是蒼蠅,一群烏鴉散落在四周吃腐肉。
這與之前在記憶碎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樣,但現在身臨其境,當真是有點人間地府的既視感。
季濤嚇得面色慘白,雙腿發軟,幾乎是被周元青拉著走,以最快速的速度離開了實驗室的范圍,然后尋找離開這里的辦法,但一時間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
與此同時,在外面也很危險,只見房子里墻面再次出現了鼓泡,一如之前從鼓泡里出現了一張張腐爛的手掌,緊接著是胳膊,最后是身體的輪廓。
最后密密麻麻的尸體從墻面上掙扎了出來,不到片刻就將房間給塞滿了,鬼滿為患,房間被擠得劇烈的晃蕩,就像是充氣的氣球,即將爆炸似的。
房子不停地晃蕩,房子不斷地收縮,又擴大,循環幾次后,最后就‘爆炸’了。
緊接著那些鬼從破碎的窗戶里,大門里,煙筒里,房頂上紛紛爬了出來,這些鬼原本只有人的輪廓,但出來之后一個個仰天長嘯,最后輪廓越來越清晰了,逐漸恢復了原樣。
一個個鬼子原本的模樣出現了,猥瑣,矮小,卻又怨毒。
這些鬼子離開房屋后第一反應是逃離,四面八方的逃竄,但剛要跑出院落的范圍,就像是觸碰到了什么屏障,直接被彈了回來。
這就是之前周元青讓老道士和陳云季浩布置下的陣法,不然的話,現在這些鬼子都已經逃離了,那可就是一場大災難了。
這些鬼子見還是沒有辦法跑掉,一個個神情先是驚恐,然后變得憤怒,猙獰,怨毒,幾乎是同時看向了老道士,白鏡,季浩和陳云四人。
“不好,這些鬼子沖我們來了。”老道士面色大變,雖然他早料到了這些鬼子會逃出來,但沒想到竟然逃出來這么多,這個周元青不是信誓旦旦的交給他嗎?怎么會這么嚴重。
而陳云和季浩這兩個普通人此時是嚇得身體發軟,就差點癱坐在地上了,周元青之前并沒有給他們開天眼了,但是此時卻能清晰的看見這些鬼子。
是因為目前院子里的怨氣實在是太濃郁了,幾乎實質化了。
旁邊的那些桃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左邊的泥地冒著泡泡,而那個池塘則是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全面失控崩潰了。
“怎么辦啊怎么辦。”陳云帶著哭腔喊道。
“涼拌。”白鏡冷冷的回答道,她是鏡靈,對生命比較漠視,只在乎周元青,所以,她也只打算保護周元青的身體。
這時那些鬼子似是發泄般一窩蜂的向著四人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