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商場還是很熱鬧的,到處都張貼著喜慶的紅色‘福’字,亦或者掛著紅燈籠,顯得喜氣洋洋的,很多孩子穿成福娃的樣子在奔跑打鬧。
各個品牌的衣服都出了新款,何夢很開心的閑逛試穿著,不到一個小時,周元青的雙手甚至是脖子上都掛滿了購物袋,不過其中也有何夢給他買的衣服,而且還有給周國正帶的禮物,總之就是很多。
周元青暗暗點頭,不得不說何夢確實不錯,怪不得周國正那么滿意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次周元青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畢竟馬上過年了,他也不想惹何夢生氣,而且對何夢他是很虧欠的。
周元青的表現讓何夢很滿意,心中的怒火也逐漸的熄滅,反而更加珍惜與周元青的相處,她買了喜歡的奶茶零食,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時不時讓周元青吸一口,嘗一口,那甜膩膩的戀愛酸臭味讓路過的人都是沒眼看,尤其是小年輕,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很快便到了中午,在何夢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餐廳吃飯,吃的是西餐,牛排紅酒,這玩意弄個三五成熟帶血水那種或許不會拉肚子,所以,周元青沒有拒絕。
吃飯的期間何夢很開心,但是吃完飯之后,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周元青,帶著哭腔道,“我不想跟你分開。”
“分開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乖,要不了十天我們就能相遇了。你家開業我還要過來呢。”周元青擁著何夢溫柔的安慰著,旋即眉頭一挑,忽然道,“年后,我大概率要去西域,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去,就當做是旅游了咋樣?”
“沒問題,說話算話。”何夢聞言眼睛都亮了,豎起小拇指道,“不準騙人,咱們拉鉤。”
“拉鉤?你幼不幼稚啊。”周元青直翻白眼,不過還是伸出小拇指,與之拉鉤,又問道,“你不是幫何叔管理家里生意嘛?走得開嘛?”
“怎么走不開。我才十九歲,就應該旅游談戀愛的年齡,結果卻被我那吸血鬼的爹按在公司當牛馬,我早就想撂挑子了。”何夢一副早就不爽,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的樣子。
“那好。年后一起去西域。”周元青點頭,何夢其實很優秀,大一的時候就將大學四年的課程給修完了,這種人叫天才,在學習上非常有天賦。
“你去西域干嘛?是處理什么靈異事件嘛?”何夢可不認為周元青是專門帶她去旅游。
周元青也沒有隱瞞,而后將魔女曬尸圖和關于‘柱子’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一趟很重要,所以,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能就沒辦法好好的陪伴你旅游。”
“沒關系,只要能陪著你就行了。”何夢一副很善解人意的回答,這讓周元青很感激,但緊接著又說的話讓周元青苦笑不已,“我不去的話,其他女人就去了,我可不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果然,女人都是小氣鬼,那叫一個記仇啊。
吃完飯之后,兩人打算在商場附近的公園散散步,公園本來就很漂亮,因為下過雪的緣故就更漂亮了,銀裝素裹,不少人正在打雪仗堆雪人。
走著走著,周元青忽然發現了前方涼亭位置圍了一群人,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甚至隱約還能聽到‘死人了,快報警’之類的話。
“死人?”周元青眉頭微皺,不由加快了步伐,大步走了過來。
何夢也小跑著跟上。
等周元青走近后,不由瞳孔收縮,只見涼亭里有兩具尸體,一男一女,女死者五十多歲,面部灰敗,頭發是病態的白色,身體消瘦,在涼亭的頂部拴了一根繩子,將自已吊在了上面。
這女人是上吊自殺的。
男死者三十多歲樣子,眉眼間與女死者有些相似,這應該是一對母子,他直挺挺的對著女死者跪著,心口處插著一把匕首,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凝固了,顏色都變成了黑褐色。
“這母子倆怎么這么想不開自殺啊,都快過年了,有什么坎是過不去啊。”有一個圍觀者語氣悲哀的說道。
有一個老太太也是十分不理解,“死都不怕,還怕活下去嗎?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何苦呢。”
這話讓圍觀者深以為然的點頭贊同,確實自殺太懦弱了,而且后果嚴重,據說,自殺死后進入陰間地府都要會在枉死城受罰。
“真的是自殺?”何夢壓低聲音問道,她懷疑是靈異事件,而且她現在對于鬼物邪祟有些免疫了,畢竟見的多了。
“是自殺。”周元青給予了肯定答復。
“母子倆一起自殺,太少見了。”何夢嘟著嘴十分不理解。
這時一個老大爺認出了自殺的母子倆,深深的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認識他們,他們確實是母子倆,男的叫張浩,女的叫劉翠花。”
“這一家子很苦,張浩自小喪父,是劉翠花將他撫養長大的,母子倆的關系很好,后來張浩結了婚,生了個可愛的女兒,但是好景不長,老婆得了乳腺癌去世了,前年女兒也查出了白血病,哪怕是將房子都賣了,依然是沒救回來。”
老大爺緩緩的說著張浩的家庭情況,緩緩道,“但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多找苦命人,哪怕張浩已經如此絕望了,但還是沒有放過他,上個月劉翠花也被查出來卵巢癌。”
“此時張浩已經是山窮水盡了,窮的賣血了,一天打三份工,吃饅頭就榨菜,我們這些鄰居也都紛紛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抗住。”
“張浩帶著他的母親自殺了,他自已連自殺都是跪著的,想必是愧疚吧,畢竟你養我小,而我卻對于你的疾病無能為力。”
此話說完,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剛才那些說‘死都不怕,還怕活著’話的人都沉默了,換位思考,如果換成他們,至親之人接連死去,那種極度的痛苦與無能為力的愧疚彌漫交織在心頭,恐怕也會承受不住,崩潰吧。
“哎,人間煉獄。如果死后變成鬼,沒人會在想來人世間走一趟吧。”有人喃喃自語。
“太可憐了,太慘了。”何夢眼圈紅彤彤的像是小兔子。
周元青則是嘆了口氣,自顧自的點了根煙,而后問道,“你知道人死后投胎前需要喝孟婆湯嗎?”
“知道啊。”何夢下意識回答。
“那你知道為什么要喝孟婆湯嗎?”周元青又問道。
何夢皺眉想了想道,“不是為了前世的記憶,了無牽掛的去投胎嗎?”
“是也不是。”周元青點點頭又搖搖頭,狠狠抽了口煙,解釋道,“孟婆湯的主要作用是讓投胎之人忘記七情六欲,不然的話,很多人在人間受盡了苦難,會不愿意投胎,不愿意成人的。”
“有點道理。”何夢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周元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繼續道,“陰間地府有個傳說,傳說孟婆干滿三千年后,就可以調崗,恢復自由之身,但是滿三千年后會喂孟婆喝孟婆湯,待孟婆失去記憶后,告訴孟婆,他是新任孟婆。”
此話一出,何夢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陰間地府這么黑的嗎?”
“雖然是傳說,但搞不好是真的,資本家哪里都有。”周元青輕笑道。
而后他擠開人群走進了涼亭內,先是將劉翠花僵硬的身體從吊繩上給抱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長椅上,并且給劉翠花的眼睛撫平。
緊接著周元青將跪在了地上的張浩也站了起來,僵硬的坐在長椅上,壓低聲音輕聲道,“既然已經做出來選擇,就走吧。”
說完輕輕的敲了敲他的身體。
張浩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松軟了起來。
而這時警察來了,跟隨而來的還有法醫,將張浩和劉翠花的尸體給抬了回去。
“走吧,我們也回去吧。”因為這個小插曲,周元青也沒有心情繼續在公園散步了。
“嗯。”何夢點著小腦袋,忽然感慨萬千的說了句,“周元青,你說,人究竟活著是為了什么?”
“不知道。”周元青搖頭,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
等回到何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冬日天色黑的比較早,所以,此刻天昏昏暗暗的,刮著大風,有種山雨欲來的既視感。
“要不吃完飯再走?”何濤挽留道,“我將之前珍藏的那瓶酒拿出來,幾十年了,平時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周元青沒那么饞酒,但是看著快哭出來的何夢,無奈嘆了口氣道, “好吧,吃完晚飯再走。”
“太好了,我去幫忙做飯。”何夢眼睛一亮,驚呼一聲,轉身跑進了廚房。
周元青見狀嘴角抽搐,何夢親手下廚還不如現在就回家呢,他后悔了。
果不其然,晚上的飯菜有幾盤菜是不忍直視,但看著何夢那期盼的目光,眼一閉拼了,再次大口吃了起來,看的何濤直豎大拇指,這肯定是真愛。
吃完飯后,何夢又變成那個舍不得眼淚巴巴的模樣,周元青一咬牙趕緊大步離開,不然,真的走不了了。
走出何夢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此時云城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候,周元青搖晃著腦袋,眼眸中的紫色瞬間爆發,尸氣彌漫,而后整個人沖天而起,僅僅是眨眼間云城又被渲染成了紫色,煽動著巨大的翅膀準備回家。
就在云城的市民發出驚呼,掏出手機準備拍照的時候,只見一股著金黃色的光澤忽然也是沖天而起,將小半個云城渲染成了金黃色,這還不算完,又是一股著綠色的光澤沖天而起,這道綠色的顏色更為霸氣,更為濃郁,直接將金黃色和紫色給擠壓,甚至是驅散。
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美輪美奐,強大, 邪惡,恐怖,那無法言說的氣息幾乎讓一些山精邪祟鬼物給嚇得魂飛魄散瑟瑟發抖。
高空中,周元青一臉的懵逼,因為他的面前站著晴瑤和萬先生,后者似笑非笑一臉幸災樂禍的打量著周元青,而晴瑤則是咬牙切齒怒氣沖沖的瞪著周元青,似乎要將周元青給生吞了下去。
“那個晴瑤,你咋來了?新年好啊、”周元青干巴巴的打招呼。
“好,我好的很。”晴瑤瞇著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周元青心虛的瞥向了萬先生,又打招呼道,“前輩,好久不見啊,你從族內回來了啊.”
“哼。”萬先生雙手抱胸很屌的轉過了頭,一副老子不理你的樣子。
“尼瑪。”周元青一頭黑線,這爺倆真的是絕絕子,果然不愧是父女啊,而后目光繼續看向了晴瑤,“那個沒啥事的話,我先走了,咱們回頭見。”
說完作勢欲走。
但晴瑤卻又攔住了周元青,冷聲道,“給我站住。”
周元青站住,硬著頭皮問道,“咋了?有事?”
“沒事。就是拳頭癢了,想跟你切磋切磋。”晴瑤冷笑著,粉拳握的咯吱咯吱作響,而后不待周元青回答,便揮動著拳頭砸了過來。
“臥槽,來真的。”周元青瞳孔收縮,這一拳很恐怖,哪怕是一座小山也會被砸碎,他也不敢大意,縱身閃避,連連求饒,“別動手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啊,我們用拳頭說話。”晴瑤一臉冷笑,揮動著身后金黃色的蝴蝶翅膀迅速靠近,兩個拳頭瘋狂的揮舞,都出現殘影了。
周元青反應再快也不可能完全躲掉,所以挨了幾拳,疼的齜牙咧嘴,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他當即來氣了,立即揮拳還手。
晴瑤自然不是周元青的對手,立即處于下風,這讓一旁看戲的萬先生看不下去了,咧嘴道,“好小子,你敢當著我的面打我女兒,老子揍死你。”
話音剛落,綠色的光澤迅速變得濃郁粘稠,沙包大的拳頭兇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