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食堂確實不錯,飯菜種類很齊全,色香味俱全,而且因為是過年的緣故,比平時豐盛了不少。
四人隨便打了些飯菜坐在一起吃了起來,吃到一半朱雯的丈夫陳震也來了,他先是跟周元青康瑋何夢打了個招呼,而后目光看向了朱雯。
朱雯嘿嘿一笑,沖其做了個搞定了的手勢,陳震見狀立即一臉開心,兩人對視一眼那膩歪的模樣,看的幾人一陣撇嘴,娘的,這要不是時機不合適,兩人估計會立即回屋就對抗了起來。
吃完飯之后,閑著無事,周元青就找了個地方坐下跟康瑋閑聊著,等待薛妍妍的父親薛浩業的前來,而陳震忽然問道,“周天師,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別叫我周天師。叫我周哥。”周元青笑道。
“周哥。”陳震雖然比周元青大幾歲,但在身份地位面前,年齡最為不重要,而后話鋒一轉說道,“前幾天我晚上值班遇見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什么詭異的事情,說來聽聽。”周元青散了幾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煙,幽幽說道。
陳震點點頭,皺眉道,“前幾天是我和師兄老高在一起值班,老高在這一塊很熟悉,號稱活地圖,每一個小區,每一個街道等等都是了如指長,他帶著我,就是典型的老帶新,我跟著老高也學到了很多。”
頓了頓,陳震繼續說道,“那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大家都回家吃餃子了,我就很苦逼的在值班,不過朱雯給我送了轎子還有豬頭肉,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咳咳咳。
周元青直接被香煙給嗆到了,面色古怪的瞪著陳震,沒好氣道,“秀恩愛死得快,快點說著正事。”
朱雯有些不好意思,但眉宇間卻彌漫著幸福。
何夢倒是有點小羨慕。
陳震嘿嘿笑了兩聲,而后說道,“大約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說是中海小區502噪音擾民。”
“當時我就很郁悶,大過年的不好好吃喝享受,制造什么噪音啊,于是我便拉著老高一起出警。”
“老高開車,我坐副駕駛,他忽然問我報警的是哪個小區,我隨口回答是中海小區。”
“老高聞言當時就皺起了眉頭,然后他說沒聽過這個小區,覺得是不是接警中心搞錯了,是其他分局轄區的地方。”
“但都出警了,就決定過去看看。”
“但老高開著車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車子開到一半他忽然一拍大腿說接警中心沒搞錯,中海小區確實屬于他們轄區。”
“但是這個中海小區是個爛尾樓,當時房子蓋到一半,還沒封頂,開發商就因為資金鏈斷裂, 連夜跑路,自此之后,便爛尾了。”
“當時鬧得很大,不少業主攔路鬧,去市政府鬧,還有人喝農藥跳樓自殺。”
“但還是什么用處都沒有,這中海小區還是爛尾了。”
“當時我覺得房子雖然爛尾了,但是小區應該有人居住,畢竟很多業主都是用一輩子積蓄買了房,為了節省租房子的錢,很可能搬進去了。報警的人或許就是業主。”
“就這樣我們倆來到了中海小區,這里很荒涼,雜草長得都來一人高了,風一吹就嗚嗚作響有些嚇人,小區里里還有不少未完工的坑坑洼洼啊,再加上沒有燈光很難走,稍有不慎就會有危險。”
“當時我們倆就在小區里晃悠,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最后硬著頭皮找到了保安的三號樓,我們倆抬頭往上看,報警說擾民的502黑燈瞎火的,四樓的窗戶被水泥給封上了,看不出所以然。”
“我們倆一度覺得是有人報假警,但來都來了,就硬著頭皮上了樓,樓梯上堆積了很多的材料,臟亂差,腳下一滑掉下去不死也殘,等到了五樓,拿著手電筒進入了502,轉悠了一圈后,除了一些奧利給,其他什么都沒用。”
“于是老高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卻顯示是空號。”
“最后我們倆都認為是有人故意惡作劇報假警,很氣憤的就原路返回了。”
說到此陳震點了根煙,頓了頓繼續道,“臘月二十九,局里要求將最近幾年的接警檔案給整理歸納,上面要檢查。老高在整理這些檔案時,忽然怔住了,因為兩年前有一個報警記錄,內容是爛尾樓中海小區三號樓,四樓舉報502擾民,結果502惱羞成怒之下,竟然將四樓的業主給殺掉了,尸體就掛在窗戶上,后來,四號樓的窗戶就被水泥封上了。”
“所以,我想問你,那晚報警的是不是鬼,是不是傳說中的鬼來電。”
周元青慢條斯理的抽了口煙, 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什么中海小區那個命案心有執念,還未散掉啊,需要超度一番,不然的話,遲早會出事。”
頓了頓,周元青又道,“這樣吧,等今晚我解決掉薛妍妍的事情,就去中海小區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好,我也去。”陳震點點頭。
“嗯。”周元青目光看了看陳震沒什么問題,又問道,“你口中的老高呢。”
“他今天不上班,在家里過節。”陳震回答道。
而朱雯聞言卻插嘴道,“老高的媳婦跟我關系很好,老高好像生病了,高燒不退,人都快燒糊涂了。”
“哦,發燒了?”周元青聞言眉頭一挑,幽幽道,“你們警察身有氣運煞氣護體的,一般的臟東西不敢近身的, 不然你們常年接觸尸體,早就被鬼物邪祟纏死了。”
“周哥,你的意思是老高發燒是真的生病了,不是臟東西近身?”陳震聞言下意識問道。
周元青點點頭又搖搖頭,“不一定,如果這臟東西比較兇,警察身上那點煞氣護體是擋不住的。”
頓了頓又道,“等晚上去了中海小區看看情況再說吧。”
“嗯。”陳震點點頭,他轉身看向朱雯道,“你一會再給老高的媳婦打個電話,問問有沒有好轉,并將這里的事情說一遍。”
“好嘞,一切交給我吧。”朱雯點點頭,拿出手機出去撥打電話。
而后陳震便起身去執勤去了。
周元青和何夢閑著無聊,便雙排打游戲,過年小學生實在太多了,直接被帶飛了,一波十連勝,那感覺就很爽。
為了避免被系統制裁,立即下線不打了。
周元青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六點多了,屋外天已經黑了,還飄起了小雪,而薛浩業就是這時候趕來,他暮雪而來,頭發上衣服上都落滿了雪花,眉宇間有些急迫與疲憊。
薛浩業還牽著個中年婦女,短發,長相溫柔,只是看著很憔悴,很猶郁,眉宇間與薛妍妍有些相似,周元青猜測,這個中年婦女應該是薛妍妍的母親。
“你好,我是康瑋,辛苦了。”康瑋迎了上去笑著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找到妍妍,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薛浩業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一旁的中年婦女眼淚汪汪。
薛浩業干笑兩聲,“失態了,見笑了。”
說完指著中年婦女道,“這是我的老婆,妍妍的母親,陳媛。”
陳媛抹了抹眼角的眼淚,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輕聲道,“我們將妍妍生前穿的衣服,還有換掉的奶牙,發箍等東西。”
“東西給我吧。”周元青走了過去,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周元青。今晚由我幫你找妍妍的尸體。”
“你就是周元青。”薛浩業眼睛一亮,他可是從康瑋的口中得知女兒妍妍的魂魄就在周元青的手上,急聲問道,“妍妍在哪,我能見見嗎?”
“在我身上,但是現在還不能見面,等晚上吧。”周元青緩緩道,“會讓你們一家人相見告別的。”
薛浩業聞言有些失望,而陳媛則是一臉期待。
“怎么找薛妍妍的尸體?當時我們可是找了小半個月,將人工河都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現在幾年過去了,尸體都腐爛了,只剩下白骨了,更難找了吧。”康瑋沉聲問道。
周元青沒有正面回答康瑋的問題,而自顧自的說道,“對于溺水而死的人,如果死后尸體沒有浮上來,午夜十二點時,由最親的人到淹死的地方喊上幾聲,一般都會飄上來。但切記喊得時候不能哭,否則,尸體會七竅流血,身體腹部上來,他被困在身體里,不能見天。”
說完他看向了薛浩業和陳媛問道,“當時你們喊了嗎?”
“沒有,白天都哭暈了,去醫院住院了,晚上沒去喊名字。”薛浩業回答道,神情有些懊悔,如果當時找個大師請教,或許早就找到妍妍的尸體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呢。”陳媛有些急性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周元青回答道,“很簡單,去買一個西瓜,西瓜掏個洞,將薛妍妍死前用的東西塞進去,封好之后,再在西瓜上寫上姓名和生辰八字,西瓜會一直在水里飄,如果忽然靜止不動了,那尸體就在水下面了。”
說完周元青看著康瑋道,“這方法我之前使用過一次了,你不記得了。”
“記得。但又沒想起來。”康瑋嘿嘿回答,而后道,“我現在去買個西瓜去,你們等我。”
說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喝點熱水吧,外面挺冷的。”朱雯端了幾杯茶水笑著說道。
“多謝。”薛浩業和陳媛笑著感謝,兩人端著茶杯細細品著茶,眉宇間是忐忑不安。
周元青則是看著兩人問道,“當時薛妍妍都十四五歲了,還是女孩子,應該懂事了,怎么會在人工河里淹死呢。”
何夢狠狠瞪了一眼周元青,怪他不該傷心事重提,傷口上撒鹽。
薛浩業聞言用力的搓了搓臉,然后緩緩道,“這事情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妍妍就在岸邊戲水,還配著游泳圈,也沒有潮水,不明白為何就被卷到了深水區,一頭扎下去就不見了。”
陳媛深以為然道,“我們很注意安全的,不停地叮囑妍妍不要往深水區走,不過聽說那個人工河每年都會淹死不少人,基本上都是孩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水里有臟東西在害人。”
“有可能。”周元青皺眉想了想道,“今晚我下去查看查看。”
如果人工河里有東西害人,必須給找出來收走,這可是云城,他的地盤,不允許猖狂。
隨后周元青又道,“水對于鬼物邪祟而言是最好的載體之一,怨氣可以溶于水,喝了含有怨氣的水輕者出現幻覺,重則會鬼物邪祟順勢侵入夢里,甚至是可以操控身體,所以,偏僻的野河水溝,亦或者經常淹死人的人工湖什么的,不要輕易下水。也不要喝生水,最好煮開了再喝。”
“知道了,不就是多喝熱水嘛。”何夢撇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
周元青翻了翻白眼,懶得跟何夢廢話,而后起身出去點了根煙,一根煙沒有抽完,康瑋拎著一個大西瓜回來了,他抖掉身上的積雪吐槽道,“這冬天想買個西瓜太南了,超市里賣完了,我去了很遠的一個水果店。”
“買到就行了。廢什么話。”周元青沒好氣的說道,他接過西瓜,將西瓜放在桌子上,雙手開劍指,直接戳進了西瓜里,他舔了一口,點頭道,“嗯,這西瓜挺甜。”
“惡心。”何夢一臉嫌棄。
“將薛妍妍換掉的奶牙拿來,還有頭發,以及發箍,衣服就算了,西瓜塞不下。”周元青沖著薛浩業和陳媛道。
薛浩業聞言將東西拿了過來遞給周元青。
周元青將奶牙和頭發發箍塞進了西瓜內,又用符咒給覆蓋上了,上面蓋了一個章印,又在符咒上寫上了薛妍妍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如果有一張黑白照片就更好了,不過沒有也行。
“走,咱們去人工河。”周元青擺擺手道。
“好,走。”康瑋點頭,沉聲道,“坐警車去。我開車。”
“行。”周元青自然沒意見,而后一行七人上了車,嗯,朱雯和陳震也來了,大概四十分鐘后,車子在人工河邊停了下來。
時間還未到,周元青沒有將西瓜扔進河里,而是在河邊叼著煙晃悠,旋即眉頭一挑,意外的看見了熟人,只見楊陽領著七八個年輕男女,大聲說道,“相信我,抹上牛眼淚絕對可以看見鬼了。這一瓶牛眼淚我可是花了好幾萬買到的。”
“切。楊陽你就是人傻錢多被騙了。被忽悠了,等我見到那個騙子,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給你出出氣。”一個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少年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