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很快到了議事廳,武松直截把事情說了,然后問道:
“你們以為當如何應對?”
在場眾人都很詫異,沒想到重貴這時候還敢分兵進攻渭州城。
種師道愁眉不展,說道:
“渭州城幾乎是空城,七萬翔慶軍出動,破城只在瞬間。”
“可是,如果分兵救援...阿惠必定傾巢進攻西安州。”
“而且,我軍若是出城,則必在平原與翔慶軍野戰(zhàn),于我不利!”
“這一招誘敵出擊,可謂巧妙。”
種師中點頭道:
“渭州城是我軍后方重鎮(zhèn),城內百姓多,若是不救...必然死傷慘重。”
“可若是發(fā)兵救援,正好中了他們的計策。”
兩個老將都覺得此時兩難,救不救都有問題。
武松看向其他人,問道:
“你們以為如何?”
盧俊義臉色凝重不說話,魯智深焦躁道:
“有甚么多想,那鳥翔慶軍敢出來,灑家?guī)П鴮⑺麄儦⒘吮闶恰!?/p>
楊志勸道:
“師兄且慢,翔慶軍是西夏最精銳馬軍,平地與他野戰(zhàn),于我等不利。”
“有甚么利不利,灑家聽聞,狹路相逢勇者勝,殺了便是。”
武松看向徐寧,徐寧沒有說話。
對付翔慶軍,要靠鉤鐮槍,可是鉤鐮槍班人數(shù)不夠,訓練時間也不夠。
此時若要對付翔慶軍,徐寧自已都沒有信心。
見眾人如此,武松也覺得難辦了。
趙楷問道:
“二郎,可否故技重施?”
武松沒有說話,趙楷繼續(xù)說道:
“翔慶軍突襲渭州城,我等突襲西壽保泰軍司。”
武松搖頭道:
“翔慶軍雖然離去,但阿惠仍有二十多萬兵馬駐扎。”
“我若孤軍深入,阿惠斷我歸路,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趙楷沉默了...
這一刻,才體會兵馬多的好處。
阿惠就算把最精銳的兵馬分出去了,大宋這邊仍然不敢出城。
議事廳陷入沉默氣氛...
武松深吸一口氣,說道:
“能出奇兵固然最好,但總有硬仗要打。”
“既如此,那便...放棄西安州,全力截殺翔慶軍。”
聽了武松的話,在場所有人愣住了...
放棄西安州?
這不等于認輸嗎?
阿惠的目標就是攻取西安州,如果放棄,阿惠就可以說自已贏了。
“二郎,我們若是放棄西安州,太師他們恐怕...”
武松擺擺手,說道:
“重貴敢領兵突襲渭州城,無非認定我舍不得西安州,不敢出城。”
“若我舍棄西安州,以二十萬大軍追殺,則我必勝!”
“阿惠就算占據(jù)西安州,又能如何?”
“待我殺了翔慶軍,再回兵與他廝殺。”
這種戰(zhàn)術,就是經(jīng)典的運動戰(zhàn)。
在運動中消滅敵人有生力量,不在一個地方死守,不跟對方打消耗戰(zhàn)。
在運動中集結兵力,形成相對優(yōu)勢,幾個拳頭打一個。
種師道用力點頭道:
“此計最好,大將統(tǒng)兵,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而在于全局之勝負。”
“舍棄一小小西安州,先殺翔慶軍,再回兵與阿惠決戰(zhàn),此計最好!”
種師道贊同武松的策略。
種師中仔細想過后,也說道:
“不錯,若是翔慶軍被殺,阿惠必定膽寒。”
“待我軍回兵時,只怕阿惠無有斗志。”
兩個老將軍都贊同武松的策略,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反對。
趙楷問道:
“二郎,可有把握?”
“沒有!”
武松直說:“戰(zhàn)場廝殺,誰敢說一定!”
趙楷沉默不語。
魯智深起身嚷嚷道:
“二郎說得是,沒有奇兵怕個鳥,與他廝殺便是!”
張吉又激動了,說道:
“若是能滅了翔慶軍,西夏最精銳的馬軍便沒了。”
“只此一戰(zhàn),西夏數(shù)十年內,不敢窺我大宋邊境!”
“好一樁潑天的大功!”
種師道兄弟兩個又無語了...
每次大戰(zhàn)來臨時,張吉都覺得對方是來送功勞的。
豈不知戰(zhàn)場勝負難料,萬一敗了,莫說功勞,便是性命也難保!
決定了戰(zhàn)術,武松當即吩咐道:
“戴院長,勞煩你監(jiān)視翔慶軍,看他到了何處。”
“只待他過了西安州二十里,你便來回報。”
戴宗當即起身走了。
武松又對時遷說道:
“時遷賢弟,我等離開西安州后,阿惠必定傾巢而出。”
“到那時,他們營寨必定空虛,你將他們營寨一把火燒了。”
時遷起身拱手道:
“得令!”
時遷當即往北面走了。
“諸位,帶著所部兵馬準備出城追殺。”
“盧師兄、楊將軍,你們二人統(tǒng)領馬軍,與我先走。”
“魯師兄、徐教師,你們帶領步軍隨后跟來。”
“徐教師的鉤鐮槍班,莫要慢了。”
徐寧起身拜道:
“末將領命!”
武松又問凌振:
“凌將軍,你的霹靂營,還有多少火器可用?”
“不多了,守城之時耗費太多。”
“不論多少,全部帶了,跟隨徐教師鉤鐮槍班。”
“得令!”
武松又對種師道、種師中說道:
“兩位相公,此戰(zhàn)非同小可,還請督促部將努力向前。”
“何須吩咐。”
兩位老將自然不會保存實力。
武松又對趙楷說道:
“王爺,你和張總管隨后慢來。”
張吉雖然是馬軍都總管,但他武藝平常,沖鋒陷陣非他所長。
趙楷更是書生一個,沒有甚么武藝可言。
“好。”
趙楷、張吉都不扭捏,當即答應。
這時,何運貞問道:
“二郎,城內還有不少俘虜,如何處置?”
大軍調動的時候,俘虜如果跟著走,很容易半路逃跑。
可如果不帶走,那就只剩下兩個選項:
全部殺掉!
全部放掉!
“押解到懷德軍營寨去。”
武松說出了自已的選擇。
種師道擔憂道:
“此時分兵押解俘虜,是否...不合適?”
“我來安排,你們且去。”
眾人馬上去準備,城內所有兵馬調動。
武松帶著扈三娘到了營地,白石子一行人正在操練。
見武松進來,眾人馬上停下。
“翔慶軍突襲渭州城,我要馬上統(tǒng)領全城兵馬截殺重貴。”
“城內還有兩萬多俘虜,我將派兵馬押解到懷德軍營寨。”
“你們三個配合廂軍,將他們押解過去。”
白石子三人聽了,感覺有點懵...
讓他們配合押解俘虜?
不怕他們反水?
“我曉得你們心思,我武松用人不疑!”
白石子說道:
“宣撫大人,我等愿意跟隨作戰(zhàn)。”
“無須,你們將俘虜押解到懷德軍營寨,就是大功。”
武松這樣說了,白石子不好再說。
讓他們押解俘虜,這也是極大的信任。
“你們隨我來。”
武松帶著三百人出了營地,所有人把銀子帶在身上。
到了俘虜營,武松點了一萬廂軍,立即打開南城門,讓他們先一步往懷德軍營寨進發(fā)。
當然,武松不讓他們知道情況,只說西安州大戰(zhàn)在即,城內地方不夠。
押解俘虜?shù)闹鲗ⅲ渌牲c了施恩。
他在孟州牢城營做過管營,知道怎么對付這些人。
施恩往東走,特意避開大軍,免得和西夏兵馬相遇。
俘虜走后,武松在城內等候戴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