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流血受傷,顧懷瑾的第一句話不是關(guān)心。
而是——你知道錯了嗎?
就算是路上的陌生人,看到她這副樣子,都會上前問上一句有沒有事。
自己的丈夫,居然還在等她服軟認錯。
夏星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懷瑾皺起眉頭,“你笑什么?”
夏星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然而身上的爛菜葉,以及雞蛋的粘液,讓她整個人透著一股狼狽。
“我笑我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夏星索性不整理了,她看著車內(nèi)的顧懷瑾,面無表情道:“這就是你讓我后悔的方式么?讓人網(wǎng)暴我,找一群人來圍堵我,為你的素素報仇?”
顧懷瑾沉默了幾秒,“你覺得,這些事都是我做的?”
“難道不是么?”夏星笑了笑,“我搬了新家,就算用人肉搜索,那些人也不可能知道的這么快。能夠如此快速,如此精準無誤找到我的住處,除了你還能有誰呢?你不是讓莊奕帶話給我,我會后悔的么?”
她看著顧懷瑾的眼睛,“既然你這么舍不得林素素受委屈,為什么不離婚呢?離婚的話,你們兩個之間,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了。”
顧懷瑾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慍怒。
“夏星,我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和素素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你能不能不要再這么無理取鬧下去?”
夏星冷笑道:“若不離婚,你就等著我繼續(xù)無理取鬧下去吧。”
顧懷瑾的眸子,也漸漸冷冽下來。
“所以,你是準備繼續(xù)冥頑不靈了?”
夏星回答:“是。”
顧懷瑾怒極反笑,“很好,希望你永遠都不會有求我的那天。”
說完,顧懷瑾的車,便揚長而去。
……
又過了一天一夜,夏星的熱度,依舊沒有降低。
顧懷瑾遲遲沒為夏星發(fā)聲,也沒將新聞壓下去,這仿佛默認般的態(tài)度,更是讓夏星如同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顧懷瑾這邊沒發(fā)聲,林素素卻發(fā)了一條微博。
“我住院的事情,和夏小姐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落水的事情,也只是一場意外,我們已經(jīng)達成了和解,我并不打算去追究夏小姐的責任。”
“至于網(wǎng)上傳聞夏小姐搶了我的男朋友的事情,那也都是過去式了,請大家不要再提了。”
此條微博一經(jīng)發(fā)出,全網(wǎng)沸騰。
落水的事情,已經(jīng)達成和解,還說不準備追究夏星的責任,卻是完全坐實了她確實推林素素落水了。
最后,林素素提起從前的事情,可她非但沒做任何澄清,反而說都已經(jīng)過去了,完全就是默認夏星就是小三上位。
可是,無論是林素素,還是顧懷瑾,抑或是莊奕都很清楚。
她和顧懷瑾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
這時,又有人爆出她和江畔洲有曖昧的新聞。
江畔洲以顏值和才華火出圈,是大家公認的音樂才子。
可他和有夫之婦,還是顧懷瑾的妻子勾勾搭搭,也遭到了不少人的謾罵。
然而,這還沒完。
破屋偏逢連夜雨,警察居然找到了夏星。
“夏小姐,有人報警,說您涉嫌故意殺人,請您配合我們走一趟。”
夏星被帶進審訊室進行審問。
雖然網(wǎng)絡(luò)上各種陰謀論的猜測,甚至還要判她死刑。
但猜測并不能成為證據(jù)。
就好比林素素落水和跌倒差點被撞,都無法認定夏星就是故意殺人。
審問從上午進行到了晚上。
最后,審訊員見實在問不出什么,只能將她放了。
剛走出審訊室,年輕的警員腳步匆匆的走到了審訊員的身邊,低聲的耳語了幾句。
審訊員目光微凝,輕聲詢問道:“你確定嗎?”
年輕警員點了點頭。
審訊員見狀,看向夏星。
“夏小姐,有新的目擊證人出現(xiàn),這件事還要進一步去調(diào)查。抱歉,您現(xiàn)在暫時不能離開這里。”
目擊證人?
如果真的有目擊證人,這件事也不會鬧到現(xiàn)在。
而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個目擊證人……
夏星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全身冰涼。
那個人或許知道她現(xiàn)在的處境,故意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派出一個人來指認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心思之狠毒,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審訊員看著夏星,態(tài)度禮貌,聲音卻不失威嚴。
“夏小姐,請您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夏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我能問一下,那個證人是誰呢?”
警員搖頭,“抱歉,為了保證證人的人身安全,目前無法將證人的信息,透露給夏小姐。夏小姐如果有異議,可以找律師,或是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申請保釋。”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夏星連找律師的時間都沒有。
江畔洲正處于輿論的漩渦中,她不能去找他。
喻顏性格單純,根本斗不過顧懷瑾,萬一說錯什么話,落人口實,說不定自己也會搭進去。
顧懷瑾是在等她認錯低頭,否則就一直將她當成嫌疑人,扣押在這里么?
夏星的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嘲弄。
夏星長睫輕垂,淡淡道:“我知道了。”
警員剛準備將夏星帶入關(guān)押室,一道低沉磁性,如同大提琴般悅耳的男聲忽然響起。
“夏小姐。”
夏星抬起頭。
身穿著白色襯衫的年輕男人,閑適的站在不遠處。
男人面容俊美,氣質(zhì)慵懶,微敞的領(lǐng)口透著幾分不羈。
他的薄唇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深邃的雙眸似潭水中飄浮的桃花,邪魅而又勾人。
“沈先生?”夏星神色一怔,“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是周末才回來么?
沈夜冥淡笑道:“聽沈惜說,夏小姐遇到了一些麻煩。”
沈惜。
夏星神色微動。
自從那天早上他被扔雞蛋之后,她就暫時讓沈惜回家了。
她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解決,待在她的身邊太過危險。
自從她出事之后,顧懷瑾和顧子霆仿佛聾了一般,一個電話都沒有。
反倒是沈惜,每天給她打電話,發(fā)信息,關(guān)心她的情況。
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都知道關(guān)心她。
自己的老公和兒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還有心情和林素素游山玩水。
沈夜冥對夏星道:“有什么事情,先出去再說。我已經(jīng)幫你辦理完了保釋手續(xù),現(xiàn)在我們可以離開了。”
夏星沉默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
……
另外一邊,某間辦公室。
秦惑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男人正在看著墻上的液晶電視。
電視上,播放著夏星被扔雞蛋,被一群人圍攻的新聞。
如同一只喪家之犬,狼狽至極。
秦惑輕輕尷尬的移開了視線,輕聲匯報。
“顧先生,不久之前,夏小姐被帶走接受調(diào)查。據(jù)說,是有目擊證人提供證據(jù)……如果沒有人保釋的情況之下,恐怕要被扣下關(guān)押。”
秦惑遲疑道:“要找人將夏小姐保釋出來嗎?”
顧懷瑾看向他,“什么時候的事?”
“上午。”
顧懷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手機空空的,別說是電話,連條短信都沒有。
“既然她寧愿被所有人追討打罵,無法出門,也不愿意服軟。想必,也不稀罕別人的幫忙。”
顧懷瑾的薄唇,溢出一絲冷笑。
“她不是骨頭很硬么?不管她,讓她在里面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