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時厘的目光渙散了幾秒,才看清眼前的環(huán)境。
她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前方有一扇藍色的門,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那扇門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之中,門下有一盞門戶燈,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空間。
時厘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體關節(jié),確定自已沒有被木質化,那種變成木偶的感覺只是個幻覺。
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
門發(fā)出“嘎吱”一聲輕響,被推開。
門后的景象與門外竟然完全一樣,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而前方又出現(xiàn)了一扇明黃色的門。
她抬腳走進了第一道門。
身旁多出了一面浮空的鏡子。
鏡子里,映照出一幕幕熟悉的片段。
其中一幕,就是她和成員們在待機室里翻箱倒柜找線索,身上是一周目的打歌服。
時厘想到了什么,快步跑向那扇黃色的門。
門后同樣的位置,依然有一面相同的鏡子。
甘晝月安靜地坐在觀眾席上,身旁是興奮無比的詭異觀眾,裴望星穿梭在一個個廁所里。
第三扇紅色的門。
第四扇黑色的門。
門后的場景都如出一轍。
直到推開第四扇黑色的門,這次沒有新的門出現(xiàn),只有一行鮮紅的血跡出現(xiàn)在門后。
【如果聽到鈴鐺聲,躲到門后,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被狗發(fā)現(xiàn)。】
狗?
時厘倏然一驚,她已經(jīng)穿過了四個房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血字提示里的“狗”。
意味著除了這四個房間之外,還有其他的房間存在,很可能代表著不同的怪談副本。
只是她現(xiàn)在還看不到,打不開,去不了。
一周目已經(jīng)以【無人生還】的BE結局畫上句號,在鏡子里不斷循環(huán)上演。
二周目還在進行中……
第三個和第四個房間的鏡面更加虛幻,像是蒙了一層紗,似乎是正在推演的畫面。
第三面鏡子里。
所有天選者再次出現(xiàn)在待機室。
這次大家臉上的疲憊更明顯了,隔著薄霧都能看到發(fā)白的嘴唇和臉上的眼袋。
許多天選者的身影已經(jīng)變得灰白臃腫。
腳下沒有影子,空空蕩蕩。
這些是在三周目的推演里,會死在二周目的天選者,時厘在里面看見了朱斯蒂娜,乍侖旺,黑島涼子,姜惠恩等等熟悉的面孔。
華國待機室里只剩下了三人。
她的隊友們似乎也被抹除了這部分記憶,表情迷茫了片刻,就開始尋找起線索。
看起來誰也沒找到黑色手機,但拿到了不少火災相關的線索,天選者們找出了充電樁電纜生銹漏電、老化電路等一系列安全隱患。
狗糧罐頭已經(jīng)用盡,小丑變得異常饑餓狂躁。
夜晚時分,大家只能躲進待機室。
房門不斷受到撞擊,搖搖晃晃。
小丑和兔子在走廊上撕扯啃咬,門外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聲,到最后漸漸微弱了下來。
時厘心里暗道奇怪。
裴望星之前是在廁所的水箱里找到的手機,就算重開一檔,手機也應該在原來的地方才對。
怎么會找不到?
到了第四周目。
許多國家的待機室已經(jīng)在前幾輪里清空。
電視臺里開始流傳起了“最近暫停打歌的藝人太多,SBM電視臺可能要停播一期《閃亮之星》,轉播體育賽事”的小道消息。
而后,藝人們的彩排都被叫停了。
“……”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時厘再次回到了第一個房間。
正好看見鏡中,齋藤芽衣子急匆匆地走進廁所,過了會兒,一道莫名眼熟的身影和正低頭擺弄手機的櫻花國天選者擦肩而過,快步走了進去。
那人抬起頭,是溫斯頓的臉。
他停留在那扇門外,敲了敲門,口中發(fā)出的竟然是黑島涼子的聲音,“芽衣子。”
“涼子,你怎么來了?”齋藤驚訝。
“我過來洗手,就讓優(yōu)紀先回去了。”
“正好,涼子,你看看這個……”齋藤芽衣子說著,從門縫底下,遞出了一張濕漉漉的紙片。
她根本不知道,門外的不是隊友。
馬桶的沖水聲響起,齋藤芽衣子在走出來的瞬間,毫無防備地被打暈,丟進最后一個隔間。
鏡子里的一幕幕飛快掠過。
她看到春奈走到近前,按下酒店的電梯按鈕。
倏而想起之前聽春奈說過,好幾次都在鏡子里看見了一道模糊的、似乎是女性的身影。
難道說……
時厘嘗試用手敲打鏡面,春奈雙眼放空地在發(fā)呆,又低下頭看向雙腳,似乎看不到她。
她看著對方進入了衛(wèi)生間。
過了會兒又走了出來,再次來到鏡子前。
春奈的臉離得很近,宛如隔著鏡子面對面。
時厘和她說話,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只好耐著性子等到了晚上。
終于等到了甘晝月前往衛(wèi)生間。
時厘瞅準時機,屈肘狠狠砸向鏡面。
咔嚓、咔嚓咔嚓……
鏡子上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手肘也被割傷了。
她清楚地看見甘晝月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
時厘正要繼續(xù),突然聽到了一陣清脆搖晃的鈴鐺聲,和呼哧呼哧的粗沉喘息聲。
整扇門都開始跟著震顫了起來。
狗來了!
時厘心頭一緊,連忙閃到門后。
身后是無盡的黑暗,空蕩得讓人不安。
她捂住耳朵,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那道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近,鼻子似乎噴在后背上。
門被猛地推開,差點撞到她。
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鈴鐺的響聲從頭頂傳來,難以想象這只“狗”到底有多大。
它似乎嗅出了空氣里的血腥味,但沒有找到外來者,在房間里焦躁地徘徊、踱步。
“汪汪汪汪汪……嗷汪汪汪!”
狗叫聲持續(xù)了好久,才從這個房間離開。
時厘松了口氣,從門后走出來,發(fā)現(xiàn)鏡子已經(jīng)徹底碎了,碎片里映著幾具慘烈的尸體。
確定狗進到了第三個房間,她才敢進第二個房間,目光投向鏡子,正好是隊友的畫面。
春奈坐在林昭惠的待機室里。
她低垂著頭,都不用怎么醞釀,眼淚就包在眼眶里了:“前輩,我的隊友不見了,我不敢和經(jīng)紀人說,只能來找你了,我該怎么辦……”
林昭惠沉默了幾秒鐘,“會沒事的。”
春奈搖了搖頭:“我們昨天碰見個記者,我們答應幫她找一個東西,她昨天晚上出去后現(xiàn)在都沒回來……前輩,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
林昭惠散漫的神情出現(xiàn)了些許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