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壯聽到周祥坤義憤填膺聲音,情緒有點激動,說:“梁首長的故居是圣菲建筑公司強拆的,老板是,是江北省一個副省長的兒子,也是,是他帶人追到醫院打了我。”
白大壯在王楓的提示下,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周祥坤。
周祥坤聽后也是情緒激動,安慰道:“白老爺子,你安心養傷,這事我知道了,我馬上去解決。”
掛了電話,周祥坤一點不敢耽擱,微微沉思了一下就打了江北省費墨的電話。由于書記來京學習,現在主持工作的就是即將退休的省長老費了。
此時,費墨戴著老花鏡,正坐在沙發上研究者一道菜譜。年輕時就忙工作了,很少有機會露一下廚藝。這馬上要退休了,一些工作他也不想過問了,抽出時間也想清閑一下。
電話突然的響起,費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這都快十點了,怎么還有電話。
想到這里,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京城的,拿起電話道:“喂……祥坤同志啊,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嗎?”
手機那頭的周祥坤,禮貌性格打了一聲招呼,就直奔主題說:“費省長,有一件事,我要向您了解一下。”
費墨微微一笑,說:“什么事?說吧。”
周祥坤應了一聲,直接說道:“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得知梁……梁首長的故居被強拆,并打傷了梁首長生前的一名警衛,此人今年九十多歲了,老革命家。這件事梁啟明梁老也知道了,因為這事,梁老很氣憤!指示要求依法依規,必須得嚴懲!”
費墨聽后放下了手里的菜譜,心里念叨著,從人(大)退下來的梁啟明原來是老革命家梁首長的兒子啊。
想到這里,他皺起眉頭,表情變得有點凝重,梁老父親的生平資料,他是知道一些,官制中將,戰功赫赫,據說身邊的一位白姓警衛員對他忠心耿耿,有一次為掩護梁首長撤退,腸子都被打出來了。
如此一位忠心耿耿的警衛人員,梁老肯定也是對他敬重有加的,私下里稱兄道弟都有可能。而今,老父親生前的部下為了阻擋故居被拆遷,竟然被打住院,梁老不發怒才怪呢。這事必須得慎重處理,必須得嚴懲違法犯罪人員。
于是,費墨說道:“好的,我馬上了解一下,一會給你回過去。”
周祥坤聽后,淺淺一笑說:“費省長千萬不要多心,我給您打這個電話,只是和您說一下,呵呵!事情調查清楚,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千萬不要有包袱啊!”
費墨在官場經營了幾十年,政治上的暗喻、明喻的一些事可以說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了。周祥坤的這個電話,他心里已經明白了。聽對方語氣,表面上倒是很沉穩平靜,可心里早就得怒火沖天了吧?
可現在費墨不知道梁老對這事是個什么態度,有些把握不住事情處理的尺度,說道:“祥坤,這事我這就安排人去調查,一會就向你匯報事件的進度。”
周祥坤淡淡地一笑,說:“這件事梁老特別生氣,在等處理結果呢。”
聽到這里,費墨心想,梁老既然知道了這事,那就是通了天的大事,官場上講的是聽話聽音,周祥坤的一句已經給他提醒了,梁老非常氣憤,因為這個警衛員是梁老很尊重的警衛。
于是,他又道:“祥坤老弟,請你放心!我們江北警方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不論他背后有誰,一律追究到底,絕對不會包庇一個壞人!”
周祥坤聽到這話,微微一笑說:“好的。費省長,這么晚了,還打攪了您休息,實在不好意思。”
費墨淡淡地一笑,說:“祥坤老弟,客氣的話就不要講了,我馬上派人去處理這事,一有消息我就向你匯報。”
掛了電話,費墨立刻打了秘書電話……
渝北市公安局局長孫建軍接到費省長秘書電話,立刻打了新林區分局局長薛懷東電話,了解了情況后,說:“放人,把宮向南及他的人放了。”
薛懷東聽到要放人,很不理解,因為強拆這件事影響很大,在網上說什么的都有。再說不但強拆,還私自拆掉了梁首長的故居,這個可是受文物保護的,這可是違法犯罪的。現在抓住了他,還沒處理,怎么說放就放呢?
然而,薛懷東卻不知道這渝北市公安局局長孫建軍沒安好心,他故意的想把這汪水攪渾。從明面上來看是討好宮副省長,實則是在故意的給宮守正副省長制造負面影響。
剛才費省長秘書電話意思是,要對強拆事件必須嚴肅處理,孫建軍心里就有了主意。他等了五年,終于等來了反擊宮守正的機會,五年前當著全體干警的面,挨了宮守正一巴掌的情景畫面,如歷歷在目,一輩子都忘不了。
在官場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領導,就像費墨這樣快要退休一線的領導,越是快退休,越是要小心人應對。
官場上常態是人走茶涼,你在臺上的時候風風光光,眾人擁護,爭搶著當孫子;可你一旦下臺或退休,就會變得門庭冷落,放個屁都不響了。
所以到了退休的關卡,很多老領導都難以承受這種反差帶來的失落感,心里就會變得異常的焦躁不安。退休的時候,看見一個人,聽見他的一句話,都要琢磨一下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變得高度敏感。
一旦他覺得對方所做的事和說的話,與之前在位有強烈的反差時,他就會怒火攻心,有可能無限的攻擊,打壓對方,以彰顯自已權利依舊存在。
這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老領導說什么,馬上就給他辦了,而且還要比以前積極的去辦。等到老領導的權利交接完權利,他的心情才會漸漸地平靜下來。因為他知道,事實已形成,不可能更改了。
如果在老領導這個即將退休的關口,有人偏偏不長眼,去招惹他,那就等于在火山周圍鉆了一個口,噴出的巖漿瞬間就能把你燒熟,并葬身火海!
今天他釋放了宮向南,費省長也不會遷怒他這個市局局長,因為隔著好幾級呢。那么這個快要退休的費省長,就會把怒火傾瀉到宮向南的父親宮守正身上。
很明顯,沒有你這個副省長給下面的人施壓,下面的人怎么會對我的話當做耳旁風?老子還沒退呢,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行使省長的權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