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急救著,這邊老鷹山上也沒閑著。
隨著大黃的指引,趙大丫和村民們來到倉庫前的草地上,方國和彪子像兩條死狗癱軟在那里。
“是這兩個挨千刀的!趙大丫眼尖,第一個認出,她撿起一根粗樹枝就要撲上去。
“王八蛋!敢綁我莞妹子,我打死你!”
她這一喊,村民們也炸開了。
“打!往死里打!給溫技術員報仇!”
“喪良心的東西!打死他們算為民除害!”
憤怒的村民們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砰砰砰砸向兩人。
可奇怪的是,方國挨了打,非但沒有哀嚎,反而臉漲得通紅。
他像條離水的魚在地上扭動,喉嚨里發出哼唧,竟像是……某種戰栗快感。
直到大黃朝他撲上來,他才一個激靈,被嚇回了半分神智,驚恐地想往后縮。
至于……彪子,就更慘了。
他本就昏迷著,被人活生生打醒了。
他疼得嗷嗷叫,抱著腦袋求饒:“哎喲!別打了!爹、爺、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
眼看場面要收不住,一位年紀大的叔伯趕緊吼了一嗓子:“行了!都停手!再打出人命了!”
大家這才慢慢停了手,把方國和彪子拖起來,押著往山下走。
回到村口,老遠就看見孫公安和林鐵山等在那里。
村民把方國、彪子,隨手丟到孫公安跟前。
“公安同志,溫技術員已經找到了!這兩個就是綁架我們溫技術員的壞分子!”
孫公安一看這陣仗,在逃的罪犯抓回來了,還買一送一帶了個同伙。
這一趟沒白來啊!
“好,太好了!紅星村這回可立了大功。對了,小林同志呢,他的自行車還在我這呢?”
他這一問,林鐵山也才猛地回過味來,“對啊,東野和謝團長呢?溫丫頭也沒見著?”
趙大丫立馬上前,接話:“村長,溫妹子就是受了點驚嚇,身上有點擦傷,東野和謝團長不放心,送她去縣醫院檢查了,怕去晚了醫生下班了!沒啥大事!”
她話說得又快又急,就想把這茬糊弄過去。
孫公安點點頭,注意力很快放回了罪犯身上:“原來是這樣,女同志沒事就好。那我們先把這倆帶回去審訊?!?/p>
“對!抓回去!必須讓他們把牢底坐穿!”旁邊有村民揮著拳頭憤憤地喊道。
孫公安押著方國和彪子走了。
村民們心里那口惡氣總算出了大半。
“呸!便宜這倆畜生了!”
“就是!該當場打斷他們的狗腿!”
“行了行了,公安都抓走了,自有國法收拾他們?!?/p>
“……”
天色也不早了,村民們各回各家,村口很快恢復了平靜。
趙大丫站在原地,心神不寧。
過去這么久了,也不知道莞妹子到底怎么樣了?
謝團長他們,也不知道是在縣醫院,還是在哪里?
她越想越慌,一把拽住正要走的王強,急吼吼地說:“強子,我還是不放心,快,套車!咱倆趕緊先上縣醫院瞧瞧,不知道莞妹子在哪里不?”
她這話音還沒落,旁邊傳來一聲質問。
“大丫!”
趙大丫一哆嗦,扭頭就見村長根本沒走,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她。
“大丫,你跟我說實話,溫丫頭到底咋了?如果真是一點擦傷,他們倆大男人,有必要一起跟著去?”
趙大丫被他這一問,嚇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知道瞞不住村長,只能支支吾吾地開了口:“村長……我,我不是故意要瞞你。溫妹子她不只是擦傷……”
“那挨千刀的方國,給她下了那種不干凈的藥。等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人已經有點迷糊了……”
林鐵山一聽“不干凈的藥”,臉色變了,他急急追問:“中藥了?那他們是直接去縣醫院了?你怎么不早說!這可是要命的事!”
趙大丫又慌又亂地搖頭:“這事兒不光彩,關乎莞妹子的名聲,謝團長下了命令,不讓外傳。”
“再說,我也不確定他們到底去哪了!當時亂糟糟的,也許是直接開車往縣里奔,也許、也許就近找地方先想辦法緩解……我,我真說不準??!”
“什么叫‘說不準’?!胡鬧!” 林鐵山知道這事不能外傳,但也不能這么沒著沒落。
林東野不是那沒分寸的孩子,謝指揮更是個穩當的。
他們帶著溫莞,只會去醫院。
“這么大的事,你們也敢瞞著我!要是真出了啥岔子,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還杵著干啥!趕緊的,去套車!現在就去縣醫院,但愿……溫丫頭沒事?!?/p>
醫院走廊里。
謝驍身姿挺拔,一動不動地立在處置室門口。
他一身軍裝,再加上出眾的樣貌和氣質,顯得格外扎眼。
路過的人都偷偷打量著他。
幾個剛換班的小護士湊在一起,低聲交頭接耳,目光往他身上飄,臉上泛起紅暈。
終于,一個膽子稍大的年輕護士,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同、同志……您在這里站了很久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杯水?”
“不渴,謝謝?!敝x驍回答著,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小護士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最終卻被那無形的氣壓逼退,訕訕地走開了。
林東野蹲在一旁,瞧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心里莫名竄起一股火,堵得慌。
在他眼里,謝驍脾氣臭的像茅坑的石頭。
可偏偏,一張臉長得跟畫報上的明星似的,肩寬腿長,穿上那身軍裝更顯得人模狗樣。
難不成……溫莞喜歡他,也是喜歡他這張臉?
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膚,越想越不是滋味。
處置室的門終于打開。
江曼一臉疲憊地走出來,摘下口罩,露出凝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