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什么呢？
忘了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代替品，忘了他們的相遇，忘了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忘記了很多東西，唯獨沒有忘記的是他還喜歡陳若妤。
最重要的人，怎么都不會忘記。
無關緊要的，讓他不爽的人，自然就第一個忘掉。
周洛檸想，他會把自已忘得那么干凈，應該是因為她的存在讓他感到恥辱，所以他的腦袋第一個主動刪掉的就是她這個人。
如果是她自已，她也會把何聞野這個人忘得一干二凈，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再記起。
這樣近的距離，何聞野能清晰的看到周洛檸的眼眸逐漸黯淡，連帶著那一層情欲都逐漸消失，只剩下冷冰冰的黑。
何聞野本能的不喜歡她這種冷淡的眼神，他的視線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嘴唇微動，下一秒，他鬼使神差的堵住了她的唇。
不想聽她說任何話。
周洛檸眼眸閃爍，瞳孔微震。她用力頂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推開。
他的強勢入侵，讓她避無可避，她的掙扎，推搡，毫無作用。
何聞野就像一堵墻，將她牢牢鎖死在身前。
唇齒糾纏。
他幾乎奪走了她全部的氧氣。
短暫的缺氧中，周洛檸好像掉進了時間的漩渦，回到了那間充滿了回憶的套房。
何聞野的房子，離學校和她平常打工的地方都不算遠。
在清雅路，上浦公寓。
何聞野答應她表白那天，她就跟著他回了家。
他們好像兩團火，進門的那一刻，何聞野便一把將她抱到柜子上，分開她的雙腿，將她鎖在身前，故意問：“知道我要做什么嗎？”
周洛檸心跳的很快，她又不是小孩，就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悶騷形的大閨蜜，三五不時要跟她聊點男女之事，她同寢室的同學，也一個個的脫單，時不時的夜不歸宿。
就算她們不說，周洛檸也知道徹夜不歸是發生了什么。
再說，作為醫學生，對這種事情就更是了解深刻。
人體嘛，再熟悉不過了。
周洛檸上他車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什么，她不排斥，甚至心里充滿了期待。
跟自已喜歡的人做親密的事情，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她也想做，想要把何聞野打上屬于自已的標記。
她不吃虧，何聞野也不吃虧。
可畢竟是第一次，她心跳的好像要壞掉，臉也熱的不行，他的氣息，他的聲音，都令她無比心動。
她抓著他的衣服，看著他的眼睛，說：“知道。”
周洛檸并不知道，她當時紅著臉，眼睛濕漉漉的樣子，有多動人。
他們吻的難舍難分。
原來這種事，不需要經驗，遇到喜歡的人，便會無師自通。
何聞野：“痛就跟我說，我慢一點。”
周洛檸“痛！”
何聞野：“那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周洛檸：“嗯……”
何聞野：“好點沒？”
周洛檸：“……”
何聞野：“說句話啊，嘴巴閉那么緊干什么？”
“……”
何聞野笑，湊到她耳邊，“要覺得舒服，叫也可以。”
周洛檸張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何聞野：“嘶，你屬狗的？！”
記憶與現實重合。
周洛檸回過神，眼前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她眼里剎那間的失神，落在何聞野的眼里，那種感覺，好像是透過他在看別人。
看誰呢？他大哥嗎？
周洛檸轉開視線，眼角有眼淚滾落，語氣卻無比冷硬，說：“你不要親我。”
何聞野想罵人，上次是誰先親誰的？
自已受不住就喊停，憑什么？
何聞野擦了下嘴唇，指尖上有血，還真是屬狗的，咬那么狠。
他的眸色漸深，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先親的。”
話音落下，他的唇再次壓下來。
依舊強勢，卻沒有剛才那么狠。
周洛檸的骨頭逐漸軟了下來，她的手指與他緊緊糾纏，整個人仿佛在海里，浮浮沉沉，時而清醒，時而又沉溺在海水里。
滅頂的浪潮，將她徹底淹沒。
腦子里瞬間變得空白，什么都消失不見，只有她自已飄在中間。
他們做了兩次。
何聞野在床邊坐了一會之后，進了衛生間洗澡。
周洛檸拉了個枕頭墊在屁股下面，退潮過后，留下一片狼藉，她失神的望著頂上的燈。
直到眼睛受不了，才側過身，轉了個東西盯著。
她渾身酸軟無力，躺著并不想動。
耳邊是隱隱約約的水聲。
緊接著，便是手機鈴聲。
過程中也有幾次來電，有她的，也有何聞野的。
但兩人都沒接。
實在是停不下來，也沒人想要在中間停下來。
電話是從衛生間里傳出來的。
第一個沒接，第二個他接了。
隔著門和墻，不怎么能聽得到他在說什么。
周洛檸本能的豎起耳朵，她閉了閉眼，受不了自已到現在還會條件反射的去懷疑。
心里的那塊帶刺的石頭到現在還沒踢出去。
她不想陷在疑神疑鬼的情緒中，拿了衣服就起身出去了。
何聞野洗完澡出來，看到空蕩蕩的床，下意識的走出去找人。
她的名字含在嘴里，莫名就叫不出來。
這會覺得房子太大也麻煩，左右找不到人。
就在他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一側頭，便看到露臺那邊一抹白色身影。
他走過去，才看清楚。
周洛檸穿著他的白色襯衣，長腿露在外面，拖鞋也沒穿，就這么站在外面吹風。
今夜的風有點大，將她的長發吹的亂七八糟。
她反復撥弄，依然不斷的往她臉上糾纏。
可能是煩了，她也不再管，雙手抱著胸，仍有風把她的頭發吹亂，甚至把她的衣服吹開。
廳里只開了暖色的地燈，玻璃面變成了鏡子，何聞野能在玻璃上看到自已。
身影與她重疊。
就好像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他的眼神逐漸深邃，那隨風翻飛的白色衣角，好像從他心上撩過，煙癮在這一刻無比的強烈。
片刻后，何聞野轉身走開，周洛檸在這時不由的回頭，只看到他走開的身影。
她連忙走出去，拉開門叫住他，“何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