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包間等你。”
何聞野最后看了江隨一眼，自覺退場。
周洛檸只想給他一拳，把場面搞得這樣尷尬，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真有他的。
周圍還站著幾個甲乙丙丁在等著看后續。
周洛檸耳根子發燙，硬著頭皮走到江隨面前，“你還好吧？”
江隨臉色煞白，勉強扯出一個笑，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臉都白了，還是去一趟醫院吧。我跟你一起去。”
江隨有些詫異，“那……好。”
上了車。
江隨的助理識趣的沒有跟上，不過江隨這一跤摔得確實狠，尾椎的位置到現在還痛得要死，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都是一種煎熬。
周洛檸讓司機去了離這邊比較近的一家骨科醫院。
江隨：“我沒記錯的話，剛那個人，是上次通學會叫你嫂子的那位吧？”
周洛檸：“你記性挺好的。”
江隨聽出來她話里的諷刺，笑了下，說：“那他挺牛逼的。”
自已嫂子都敢搶，確實是很牛逼。
周洛檸側目看他一眼，“你屁股不疼了？”
這么多廢話。
江隨：“疼。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啊。”
周洛檸：“那就聊趙澤川身邊那個女助理吧。”
江隨對這事兒可沒什么興趣，沉默了一會，說：“就你看到的那樣。他倆在工作上配合很默契，在公司，很多人都已經默認他倆之間的感情了。”
“那他們上床了沒？”周洛檸輕嗤一聲，又嘲弄道：“精神都已經出軌了，肉L又算得了什么。”
關鍵是這王八蛋，在家里還敢在言語上打壓沈珈。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他那么賤呢。
江隨說：“其實如果沈珈要離婚，我這邊是可以提供一些他出軌的證據。只是現在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沈珈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撫養權未必能爭得過。”
“另外。沈珈真的愿意離嗎？”
周洛檸自已都顧不過來，沈珈的事情，她其實還不如江隨了解得多。
周洛檸：“她怎么說？”
江隨：“她嘴上說離婚，但其實還是想挽留一下。畢竟有個孩子，為了孩子考慮，她也是想再挽救一下。”
周洛檸側頭看向窗外。
她記得周姝瑗跟陳炎坤離婚的時侯，她還小，大概是她小學三年級的時侯。
其實這之前，陳炎坤就總是不回家，夜里接到電話就出門。
記得有一次，周姝瑗手頭上有個重癥病人，晚上沒回家。
偏巧那天，周洛檸發燒。
陳炎坤本來在給她喂藥，一邊還看著手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臉色一變，藥也忘了喂。轉頭就走了，把周洛檸一個人放在家里。
周洛檸晚飯都沒吃，睡了一覺醒來的時侯，家里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會，她才六歲。
一個人待在家里，害怕的不行。
等周姝瑗回來，看到的是小小的周洛檸，坐在床上，邊吐邊哭。
從那天開始，她的爸媽開始了頻繁的吵架和冷戰。
雖然那時侯還小，但有些記憶還是印象深刻，可能到死都忘不掉。
-
何聞野在包間里等了半天，等來了周洛檸的一條微信。
【別等我了，我陪江隨看完醫生就回家。你記得找個診所讓醫生給你處理一下。】
何聞野平靜地看完，禮貌地回復：【好，勞煩你還記得我背上有傷。對了，他腰摔斷了嗎？你沒心疼死吧？】
周洛檸沒回。
何聞野：【剛剛我反應確實大了一點，麻煩你幫我善后。】
周洛檸這次回了，【不客氣。】
看到這三個字，何聞野氣笑了。
他憋著一口氣，發了一千塊錢過去，【夠用嗎？不夠說一聲。】
周洛檸一秒就收款，【再給一千。】
何聞野給了兩千。
周洛檸照單全收，回復：【夠了。】
何聞野把手機往邊上一丟，不再理會，桌上還剩下好些肉和菜，他是徹底沒有胃口了。
這時，侯彥銘的電話過來。
他發了那條朋友圈，侯彥銘第一時間就打過來了，不過他沒接。
懶得聽那些口水話。
侯彥銘倒是堅持不懈，隔一個小時打一個。
這是他第五個來電了。
“別說廢話。”
侯彥銘：“呦，這不是新婚嗎？怎么還發脾氣了？”
何聞野喝了口冰水，“沒發脾氣。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忙什么呢？忙得連聊個天的時間都沒有。”
忙著生悶氣，話都不想說。
背上的火燒到了心里。
何聞野不說話，侯彥銘嘆氣，“出來喝酒呢？能不能出來啊？周洛檸不能管著你吧？”
何聞野：“發定位。”
她當然不能，她壓根也不會管他。
他就掛了電話。
打開微信，瞥了眼周洛檸的微信，沒有新的信息。
侯彥銘很快發了定位過來。
是他們以前常去的會所。
侯彥銘就一個人，大理石的茶幾上擺記了酒，手里點著香煙，吞云吐霧的。
何聞野提前警告，“別跟我聊陳若妤的事情，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侯彥銘給他倒酒，“誰說我要提了？我這不是給你點贊了嗎？你要娶誰，我又攔不住，我當兄弟的只有祝福。”
何聞野瞥他一眼。
侯彥銘把酒杯遞到他手里，“來吧，祝你新婚快樂。”
他主動撞杯，一口飲盡。
何聞野拎著酒杯，打趣：“你這是被打服了？”
侯彥銘臉上的傷還沒完全褪掉，尤其是嘴角的傷口，反反復復的怎么都不肯好，跟得了爛瘡似的。
侯彥銘為此，好幾天都沒出去見人。
“你都不介意，那我就只有祝福了。什么時侯一起吃個飯，我跟她道個歉。”
何聞野搖頭，“暫時不用。”
侯彥銘：“為什么？”
何聞野沒答。
侯彥銘瞇了眼，湊近了一點，“你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你知不知道，你以前跟她在一起，只是把她當代餐而已。”
何聞野喝酒的動作頓住，余光看過去，“我親口說的，還是你以為的？”
“當然是你親口說的。你最開始也沒告訴我，要不是被我發現你身上有女人的痕跡，你壓根就不會說出來。你藏得那么深，不就是怕陳若妤知道嗎？”
何聞野沉默半晌，問：“那我們是怎么分手的，你知道嗎？”
侯彥銘：“她劈腿你哥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何聞野不用特意說，他一個知道他們談戀愛的人，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侯彥銘：“這女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跟你談戀愛，還要去招惹你哥。所以，你到底為什么要跟她領證？我真的想不通。”
“而且，你知道上次酒店跟她曖昧不清那個男人是誰嗎？我讓人去查了，是江洲集團的小開。人家也是獨生子，家底厚的不得了。”
何聞野：“能有何家厚？”
侯彥銘徹底服了，“大哥，這是重點嗎？”
何聞野哼笑，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側頭看著他，說：“既然如此，我之前問你，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就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侯彥銘一下噎住，轉開視線，”你跟你哥感情好，說了怕你接受不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記起來的事，忘了不是挺好的？“
何聞野看他古怪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別讓我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我。”